在我们年少时总爱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空想大话,那时候的心情就是我是全世界最不一样的烟火,其他的爱谁谁。
后来长大了以后才知道什么叫爱而不能,什么叫做把要流出的眼泪生生给憋回去,“可耻”的成熟了以后,我们都不再对谁轻易的吐露心声。
只会在酒醉的时候望着远方呆呆的看,远方有你向往的生活你爱的人还有你死去的年青梦想。
八月中的广州依旧是热到快融化,高温让人只想和空调融为一体生世不分开。
我是个懒人,最怕热,在以前我没办法改变恶劣生存环境的时候我总会投机的用各种解暑小手段,比如往电扇里喷水,这样出来的风就会很清凉。
又比如睡前放条毛巾在身边,时不时擦一擦凉席,然后在循环的动作中睡去,第二天又在满头大汗中醒来,因为我那节俭的妈妈总会在半夜关掉电扇。
后来我独自生活了,终于有条件天天吹空调却吹出了流感病毒。自此悟出了一个道理,原来我们很多以前梦寐以求的东西,真正体验到才发现也不过如此。
以前是没空休息,玩下手机都成奢侈,现在总是玩手机,玩着玩着,你发现你的同学恋爱了,结婚了,买房了买车了,升职了加薪了,那个谁谁谁做了斜杠青年人生看起来可精彩了,而你自己还在玩手机。
机械性的刷着朋友圈,看到一条消息,来自于我以前工厂的同事,婷子,是个南方姑娘。她发了一张照片,是杯水果汁,晶莹剔透的杯子下面衬着素雅的桌布,给这个炎炎夏日加入了一点点温馨气息。
我喜欢看她的朋友圈,每一条都能量满满,感觉她的生活里就是一部女文青成长史。
可现实总会一次又一次证明你羡慕的东西其实都是错的,只看表面永远接触不到本质。活在假象里的人最痛苦也最可怜。
在一次睡不着的夜,我又刷朋友圈,看到小伙伴在蹦迪,于是立马一个电话打过去,问:在哪儿浪?本宝宝也要去。
也只不过是换了个聒噪的环境玩手机而已。。
小伙伴们互相伤害着,几个人抱团坑另一个人整杯洋酒喝下肚,大家开心鼓掌,那人也对着她们嬉笑怒骂,这就是城市青年们的压力排解方式。
我四处张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
她在一堆热闹劈酒的人群中显的那么与众不同,就静静地看着,偶尔笑笑,跟着一起喝酒。
心境相同的人总会有很多话说。
我拉她走出了人群,来到了酒吧大厅休息区。想着上次见她已经是半年前了。我嬉笑着问:“婷美妞,好久不见呀,看你最近没有在工厂了哦,地摊摆的还顺利吗。”
“就那样,比起厂里的上班时间,这个自由很多,只要勤快出摊工资跟以前差不了多少。”她说。
我说:“那挺好,这个虽然辛苦,但总归是有盼头的,不像工厂,一抬头我就能看到我二十年以后的样子。”
“是啊,累并快乐着吧,生活还是得过下去。”她端着一杯洋酒一饮而尽下去后说道。
我是个敏感的人,察觉到她的眼神变化以后,我停止了这个话题又问:“哦,对了,想问你个事情,你对做夜场的女人有什么看法?”
“我以前在夜总会帮人化妆的,后来也去做过几次这种服务行业,觉得不太适合我,我始终学不会出卖自己的精神去虚伪的对他们笑。没什么看法,做自己就好,我从不去指责别人什么,都是选择,都是讨生活而已。”她说。
“很好,没进来这个环境真好,因为你一旦进去了就发现你的底线会一低再低,直到跌入万丈深渊。”我微笑着说。
“好啦,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开心嘛?说这些干嘛,走,玩儿去。”婷子牵起我的手一路奔跑到舞台,高兴的蹦哒着。。
晚场后朋友们一个个离去,婷子却始终不愿意回家,非要拉着我压马路。一路上她静静的哼着陈奕迅的【路一直都在】
穿过一块里面一片黑暗
没有想过回头
一段又一段走不完的旅程
什么时候能习惯
噢 我的梦代表什么
又是什么让我们期盼
That's just life
寻找梦里的未来
That's just life
笑对现实的无奈
不能后退的时候
不再彷徨的时候
永远向前 路一直都在
看不清的路又算什么
看不清的梦又算什么
就算走到尽头又能算什么
能算什么
是啊,能算什么?我苦笑着说道。
那晚婷子对我说,她原本以为这么多年来努力的打工挣钱终于给家里人盖了房子,他们的生活就会好过一点,没曾想过命运会捉弄她一次又一次,在接到家人电话说妈妈得了肾病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挣扎过后她还是挑起了这个家的担子,谁让她是老大呢。于是她辞掉了工作卖掉了房子带着妈妈做手术,照顾她起居。
她苦苦争取来的幸福在病魔的面前被一秒击碎,一切又回到了起点。这一年,她27岁。
我问她:“你可真坚强,就没有崩溃过吗?这事儿要是搁我身上我可能就真的想不开了。”
她苦笑着说:“很多时候你以为你很脆弱,失恋了会觉得天塌了,生病了会觉得很绝望,没人爱会觉得可能要孤独终老了,其实这都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最后会发现你也能坚强的度过,这一切都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点头表示赞同。
每个人都曾经历过绝望,那时候觉得天都塌了,后来自己一步步走下来才发现不过如此。
痛苦让人成长,不经历蜕变怎么破茧成蝶。
在我们人的一生中都充满了各种痛苦诱惑和不堪,我们一路走一路丢,后来变的好成熟,也不敢再去相信什么天长地久。
都成熟的像个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