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23

今年是我在教书育人这条路上走的第24个春秋,算不上什么教导有方桃李满天下也在这个行业勤勤恳恳了一辈子,往事如同尘封在了记忆中的梦。回忆起来百感交集。我讲一个关于一双眼睛的故事吧。

那应该是2016年夏天,班上转来一个孩子,在这里姑且称呼他为A吧,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有些怯懦,紧紧依偎在妈妈身后,黑亮的眼睛追随着我的动作,却在我与我对视时,慌乱的错开目光。带他走进教室,调整好位置,他就正式成为班级的一员了。小A有点腼腆但听话且用功,每课的老师都在我面前表扬他,朝夕相处下我能感觉到他在积极努力得融入班集体。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在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一,身为班主任的我早早来到教室等待着孩子们的到来,如小喜鹊般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兴奋的叽叽喳声先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乳燕归巢样,不多时教室里便满满当当的了。预备课铃响了,站起身来目光掠过孩子们,在整整齐齐的孩子里一个空位抓住了我的目光,心头一紧,怎么小A没有来。拨打了小A母亲的电话,电话中小A的母亲告诉我小A今天早上身体不舒服,她太着急以至于忘了帮孩子请假。心中巨石落地,“没事没事让孩子好好注意身体啊,养好身体再来”挂断了电话,随即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第二天他回到了课堂,看着他有些许的萎靡不振,我只当是身体没有好利索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但第三天看到他焉头耷脑的样子,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在课间操结束的路上,我拉住了小A,面对我的温声细语他从始至终保持着沉默。只在我询问他有没有什么事的时候摇摇头。他好像建立起了一个屏障,把自己隔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别无他法,我让他回去上课了。从那天开始,我开始着重关注着他。他开始上课打盹、发呆,下课睡觉沉默不语,与之前积极向上的他判若两人。一个星期结束了,我暗自决定要在下周一与他的母亲好好谈谈了。

事情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小A又没有来。事情好像在重演。但这次的电话里,小A的母亲先是支支吾吾,而后叹了一口气告诉我小A不想来上学。皱起了眉头,在我的劝导下,小A妈妈终于松口说送小A来。约定好时间,小A被送到了我的办公室。

同我的预想一样,小A还是一言不发,低着头固执得看向别的地方。我拿起茶杯,突然小A耳朵的一抹青紫闯入我的视线,小A身上有伤!我走近抚着他的头发,问他身上怎么弄的。小A终于抬起了头,他用手紧紧捂住耳朵,不回答只是哭,我试探地说要打电话给他的母亲,小A哭了,一边用手捂住伤口还要去擦眼泪有点狼狈。我抽出纸巾擦着他的眼泪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真相大白,他的父母分居了,孩子跟着母亲一起生活,每天看着母亲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孩子准备通过不学习这种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方法让孩子的父亲回家。而孩子父亲面对孩子的不求上进不惜动用了暴力手段,孩子又怕自己一上学爸爸又走了,只好出此下策。

听完以后我抱住了这个有着赤城之心的小男孩,他在我怀里号啕大哭,哭声中透漏出来无法言喻的委屈。安抚好他后,我把他送回到了班级。坐回椅子后,我分别拨打了他的父母的电话,约他们来一趟学校。他们很快都来了,我将原委告知他们,孩子的父亲一个高大的男人双手捂着面低着头那撑起生活的脊梁好像都弯了,孩子的母亲更不必说,哭地发颤。

我告诉他们孩子的生活不止需要母亲,父亲更是必需品。我留了时间给他们自己处理,第二天我早早在教室门口等待小A,如我期盼的那样,小A蹦蹦跳跳向我走来,眼睛闪着属于青春积极进取的光芒。

这就是一双眼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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