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夏天,我毕业了
从一所普通的高中走进一所普通的大学
十八岁那年秋天,我恋爱了
从一个普通的姑娘走近一个普通的男孩
那段慢慢悠悠的高三生活一转眼就结束了,毕业聚餐上,我没哭
那场低低调调的恋爱之旅一眨眼就结束了,分手的那天,我没哭
毕业了,相信大多数的你们都跟我一样,刚从那禁闭的牢笼踏出的一刻,心里有个声音说:毕业了,你自由了,尽情地疯狂吧!
对呀,毕业了,我们都渴望去做以前不敢做或是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对呀,毕业了,我们都勇敢地向自己喜欢的人告白,不管他或她接受不接受,我们只是,不想把遗憾留给名天,把那句埋藏很久的“喜欢”留给名天。因为,我们不知道,今天过后,我们是否还会见面?
运气好的话,可能我们会和那个他同一个城市,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我们可能会和那个他,相隔十万八千里,从此,再无联系。
生命那么短暂,何必不把握每一刻你所拥有的时光呢?我曾这样对自己说。
一
于是
夏天,去火车站那天,我偷偷瞒着家人,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车,在火车站足足等了四个小时,从下午六点等到晚上十点。灰头土脸的我,在晚上十点零五分的时候,看见了那个我暗恋了三年的男孩儿——夏天。夏天在他爸爸妈妈的陪同下,拖着一个行李箱出现在了检票口,那时候火车站的检票口还允许家属进去,而我偷偷地注视着他微笑着跟他父母告别。那微笑依旧那么迷人,如温暖和曦的春风可以融化掉冬日里的冰雪。
候车室里充满了一股夹杂着汗臭味儿的烟味儿。躲在人群中的我,忍受着让人窒息的空气和大叔大妈们飞溅的口沫,远远地看着夏天排队等候检票上车。白色的T恤配上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那么挺拔的身姿总是能够在人群中一眼找到。
“夏天,你要去上海了吗?祝你一路顺风啊!”消息已被对方接收。
“谢谢,以后常联系。”我看着他低头很认真的表情,他没有询问我是怎么知道他要去上海的时间,也没有问我考上哪儿了,却说了“以后常联系”。我偷偷地笑着,对着手机傻傻地笑了很久很久。直到广播传来那悦耳的声音“旅客朋友们请注意,KXXX班列车,最后五分钟检票,请抓紧时间检票”,我才猛然惊醒他要进站了。寻着刚才的方向望去,他已经不再了。
焦急地四处张望,终于透过玻璃窗发现他快要走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了。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我就那样傻傻地对着玻璃窗大喊:夏天,我喜欢你!夏天,我喜欢你!夏天,我喜欢你!他似乎回头张望了一下,不知道他看没看见,最后扰乱治安的我被保安大叔拖出了候车厅。还在嘴里嘀咕着说我是个神经病,我没有理保安大叔,只是最后带着眼泪和微笑被拖走。终于,藏匿于心底三年的秘密在这一刻说出来了,再也不担心被别人发现,一个灰姑娘爱着一个王子。再也不害怕给青春留下遗憾,给我的高中画不上一个句号了。
二
正如所有人所料想的一样,最后我没有考上重本,没有和他在同一个城市,甚至,相隔十万八千里。
正如家里人所期待的一样,我没有远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美丽,只留在了相邻的城市继续我的大学。
还没来得及从暑假的思念中缓过气儿,新学期就如期而至。进大学的第一天,我在已经斑驳的笔记本上写了一句话:夏天,你迟早是我的,等我,漂洋过海来看你!
没参加学生会,也没参加什么社团。接触的朋友很少,似乎生活就局限在了课堂、寝室、图书馆。零零碎碎的时间里,我做过好几份兼职,跟着大众出去发传单、帮着同学取快递、偶尔在满是油烟味儿的餐馆后厨帮忙刷碗、洗菜。时间倒是一晃而过,转眼间,懵懵懂懂的我就轻轻地走过大一,没带走一点儿成绩。
大一期间,我没有经常跟夏天联系。因为我知道他是一个不喜欢说话,只喜欢安安静静地做事情的人。很少玩QQ、微信、微博,偶尔会晒晒他热爱的运动和养在寝室的兰花。他说:兰花象征着美好而高洁!
大一快结束的六月,我在他发表的说说图片那栏下面评论:等着,我漂洋过海来看你!他回复:这个季节,你只能看到叶!
三
我对闺蜜说:我很懒,很善变,没有坚持过什么事情。唯一坚持过的事情就是喜欢夏天。
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响起,我匆匆地交卷,夺门而出。带上行李,坐了足足十四个小时五十八分钟,到了上海。
到上海的时间点是早上五点二十一分,我看着陌生的车站,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仅仅为了,尽快见面,我没有规划行程,没有预定旅馆,不知道该坐那趟公交到他的学校。那时候,我还不会用滴滴打车。
掏出手机,看着熟悉的电话号码,已经有一年没有拨过了吧。再三犹豫之下,我鼓足勇气按下绿色键。嘟嘟………之后,我听到一女声,惊慌之下,我猛然挂断了电话。打给我的闺蜜,告诉她,夏天已经有女朋友了。说话的瞬间,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哽咽声穿过空气,在电话那边轻轻地颤抖着。
不知道后来是怎么结束了电话。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火车站度过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不说话。最后夏天见到我时,我眼睛是红肿着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上满是自己的眼泪和鼻涕,有种扰乱城市形象的感觉。后来,夏天告诉我,他看见我时,有几个路人正向我扔一块一块的零钱。现在想想,当时自己一定是很惨吧。自言自语地说男朋友甩了我,千里迢迢而来,又不熟悉这个城市,而彼时彼刻无处可去。
四
夏天在他学校附近给我找了一个旅馆。旅馆不大,但是很干净整洁。待我洗完澡出来,他买了一份小米粥和一份烤鸡。饥肠辘辘的我,闻着诱人的烤鸡味儿,不顾自己还裹着浴巾,湿淋淋的头发,便狼吞虎咽起来。夏天无奈的拿着毛巾轻轻地给我擦起了头发。
意识到这一暧昧的举动,我的脸瞬间一片绯红。结结巴巴道“夏……夏天……谢……谢谢了,我……我吃饱了……我……我自……自己来吧……”话语还在舌尖打转儿,伸到脑后预接毛巾的手,被夏天拿到手掌心,细细地擦拭着上面的油渍。
明明刚洗完澡,只裹着浴巾,待在空调房里。我却感到脸烧得通红,身子微微有些热。每一次呼吸都那么小心翼翼,害怕扰乱了这微妙的氛围。他打趣道:“明明可以浪漫,你却偏要‘猥琐’,是不是小爷我长得太好看了?”
“额……”我恁了几秒,用戏谑的语气说,“你就像天使般的尤物,让我饥不择食。”话音刚落,才意识到自己与无赖无意,哈哈,好端端的淑女形象被破坏的一丁点儿不剩!夏天俨然吃惊地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快换好衣服,早点休息,明天我陪你去玩儿。”为了缓解尴尬,他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
在东方明珠下许下誓言,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在中央公园里留下承诺,待你长发及腰,红袍嫁衣娶你可好。在离别的车站前耳语,请把我锁在心里,好好珍惜。
五
穿着租赁的洁白婚纱,精致的妆容。等在宁静的湖边,手捧一束洁白的玫瑰。等待着夏天守时出现,离五点二十分,还差十秒。人群开始唏嘘,我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泪噙满了眼眶,昂这头,不让眼泪流出来,毁掉了妆容。
“艹,这么漂亮的女生求婚,竟然不来,也太没良心了吧!”
“md,要是有女孩儿给我告白,我分分钟心疼死她。”
“她好可怜啊……”
“痴情的人总是被虐啊!”
倔强着不肯承认夏天没有出现的事实,无力地蹲下,双手环抱着自己,听不见任何蜚语。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脱下婚纱,回到家。
分手后的那段时间,把自己关在心的牢笼里,不敢再踏出一步。最后在泛黄的日记本上写:我们是十字交叉线,这一生,由远及近的交叉一个点,又由近及远的分开,越来越远。
那段低低调调的拥有过后,在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在不为他的喜怒哀乐而开心或难过。
原来没有他,我也可以好好的吃饭、睡觉、看书、运动
原来,被爱了很久的人残忍的伤害后,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有解脱。
谢谢你,来过我的世界。爱过,恨过,在一起,又分开。我们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原则,爱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暧昧关系在恰当时候结束,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