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与《战国策》札记(五十三)

张仪为秦连横,说赵王曰:“弊邑秦王使臣敢献书于大王御史。大王收率天下以摈秦,秦兵不敢出函谷关十五年矣。大王之威,行于天下山东。弊邑恐惧慑伏,缮甲厉兵,饰车骑,习驰射,力田积粟,守四封之内,愁居慑处,不敢动摇,唯大王有意督过之也。今秦以大王之力,西举巴蜀,并汉中,东收两周而西迁九鼎,守白马之津。秦虽辟远,然而心忿悁含怒之日久矣。今宣君有微甲钝兵,军于渑池,愿渡河逾漳,据番吾,迎战邯郸之下。愿以甲子之日合战,以正殷纣之事。敬使臣先以闻于左右。

张仪替秦国推行连横主张而又游说赵武王道:“敝国君王派我通过御史给大王献上国书。大王率领天下诸侯对抗秦国,以致使秦军不敢出函谷关已十五年了。大王的威信通行于天下和山东六国,我秦国对此非常恐惧,于是便修缮铠甲磨励兵器,整顿战车,苦练骑射,勤于耕作,聚积粮食,严守四面边疆,过着忧愁恐惧的日子,不敢轻举妄动,惟恐大王有意责备我们的过错。现在秦国仰仗大王的威力,西面收复巴、蜀,兼并汉中,东面征服东、西两周,把象征天子的九鼎运移到西方,镇守白马渡口。秦国虽然地处僻远,但是心怀愤恨已经很久了。如今敝国秦王只有敝甲钝兵,驻扎在渑池,希望渡过黄河,越过漳水占领番吾,与赵军会战于邯郸城下。希望在甲子之日和赵军会战,以仿效武王伐纣的故事。秦王特派我将此事事先敬告大王陛下。

我靠,有实力就是牛,连战书都下得那么自豪。

  “凡大王之所信以为从者,恃苏秦之计。荧惑诸侯,以是为非,以非为是。欲反复齐国而不能,自令车裂于齐之市。夫天下之不可一亦明矣。今楚与秦为昆弟之国,而韩、魏称为东蕃之臣,齐献鱼盐之地,此断赵之右臂也。夫断右臂而求与人斗,失其党而孤居,求欲无危,岂可得哉?今秦发三将军,一军塞午道,告齐使兴师渡清河,军于邯郸之东;一军军于成皋,敺韩、魏而军于河外严一军军于渑池。约曰,四国为一以攻赵,破赵而四分其地。是故不敢匿意隐情,先以闻于左右。臣切为大王计,莫如与秦遇于渑池,面相见而身相结也。臣请案兵无攻,愿大王之定计。”

凡是大王听信合纵的原因,不过靠的是苏秦的计谋。苏秦惑乱诸侯,颠倒是非黑白,但是他阴谋颠覆齐国却没有成功,自己反而被车裂于齐国集市上。由此看来,天下各诸侯国是联合为一的。现在楚国和秦国结为兄弟之邦,韩、魏两国也自称是秦国的东方之臣,齐国献出鱼盐之地,这就切断了赵国的右臂。一个被割断了右臂的人去与人搏斗,就失去了同盟而孤立无援,所以要想没有危险,这怎么可能呢?现在秦国派出三路大军:一路堵塞午道,并通知齐国让它派出大军渡过清河,驻扎在邯郸以东;一路驻扎在韩国成皋,指挥韩、魏之军,列阵在魏国的河外;另一路军队驻扎在渑池。我们盟誓说:‘四国团结一致攻打赵国,灭掉赵后由四国瓜分赵国领土。’我不敢隐瞒真相,事先通知大王陛下。我私下为大王考虑,大王不如和秦王在渑池相会,见了面以后而使两国互结友好。我请求秦王停兵不进攻赵国,希望大王急速决定计划。”

兵临城下,亮出攻略,请赵王选择。

  赵王曰:“先王之时,奉阳君相,专权擅势,蔽晦先王,独断官事。寡人宫居,属于师傅,不能与国谋。先王弃群臣,寡人年少,奉祠祭之日浅,私心固窃疑焉。以为一从不事秦,非国之长利也。乃且愿变心易虑,剖地谢前过以事秦。方将约车趋行,而适闻使者之明诏。”于是乃以车三百乘入朝渑池,割河间以事秦。

赵武王说:“先王在位的时候,奉阳君为宰相,他为人专权跋扈,蒙蔽先王,一人独断朝政,而我在深宫中读书,不能参与国政。当先王丢下群臣离开人间的时候,寡人年龄还相当小,亲政的时日不多,但内心却非常疑惑。与各诸侯订立合纵之盟抗拒秦国,根本不是治国安邦的长久之计。因此正想重新考虑,改变战略国策,向秦割地,对以前参加合纵的错误表示谢罪,希望与秦国友好。我正准备车马要到秦国去时,适逢您到来,使我能够领受教诲。”于是赵武王率领三百领战车到渑池去朝见秦惠王,并把河间之地献给秦国。

赵武王不讲武德,明明是他不听奉阳君的遗训,轻信苏秦的忽悠。现在把所有罪过又推到奉阳君头上。真是不地道。

好了,我们来看看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吧!

同一个夏季中,在雅典人远征挨托利亚之前,挨托利亚人早已派遣代表們到科林斯和斯巴达去,請求派遣軍队来进攻諾帕克都,因为諾帕克都招請雅典人来进攻他們。挨托利亚的代表們是一个奥比翁尼亚人托洛法斯,一个攸利坦尼亚人波利阿德和一个阿波多提亚人替山达。他們的請求得到圓滿的答复。在秋季之初,斯巴达人派遣了他們的同盟者三千名重装步兵前往,其中五百名是他們新建的殖民地赫拉克里亚派来的。斯巴达人攸利洛卡斯受命为司令官;此外,还有两个其他斯巴达人,馬卡里阿斯和門尼达里阿斯,跟他同去。

斯巴达对同盟城邦的支援。

他們的軍队会集于特尔斐,攸利洛卡斯从那里派了一个傅合官到奥佐利亚的罗克里斯人那里去,因为往諾帕克都去的道路正通过他們的領地,同时他想引誘他們脫离雅典同盟。他在罗克里斯得到了安斐薩人最有力的支持,因为他們害怕佛西斯人的敌視。他們是最早交人質的;他們說服其他国家也交人質,因为其他国家都害怕侵略軍;首先是他們的邻居迈昂尼亚人(他們占据进入罗克里斯的最險要的通道),然后伊斐亚人、美撒比亚人、特里提亚人、卡利安人、托洛丰尼亚人、赫西亚人和伊安西亚人一所有这些人都参加了远征。奥尔匹人提交了人質,但是沒有参加远征。海伊亚人只是在他們的乡鎮波利斯被攻陷后,才提交人質。

提交人质是建立信任的基础。

当一切准备作好了,人質也被安置在多利斯的錫丁尼昂之后,攸利洛卡斯就率領他的軍队出发,通过罗克里斯,进攻諾帕克都。在进兵的过程中,他攻陷了罗克里斯的两个市镇,伊尼昂和攸帕利昂,因为它們不肯和他合作。当他达到諾帕克都的領土的时候,挨托利亚人来支援他了。他們一起破坏这地区的土地,攻陷了这个沒有建筑城牆的市鎮的外部。他們又攻陷了莫利克里昂,这是科林斯的殖民地而臣服于雅典的。

斯巴达也是征服破坏。

雅典人德謨斯提尼自从在挨托利亚惨敗之后,仍留在諾帕克都附近;当他听到敌軍就会到了的时候,他很为諾帕克都的安全耽心。他跑去說服阿开那尼亚人派兵来救援(虽然經过很大的困难,因为他过去从琉卡斯撒退了)。他們派了一千名重装步兵跟他乘着船艦①回到諾帕克都,挽救了这个地方。在他們到达之前,耽心这个市鎮不能支持,是很有理由的,因为应当防守的城牆范園很大而可供防守之用的士兵則很少。

雅典人的救援。

当攸利洛卡斯和他的同盟者发現这支軍队已經进入諾帕克都的时候,他們知道,襲取这个城市已經是不可能,于是把軍队撤退了,但是他們沒有回到伯罗奔尼撒去而侵入过去称为伊奥里斯,而現在称为卡利敦的地方和普利烏隆,也侵入这个地区的其他市鎮和挨托利亚的普洛斯基姆。这是因为安布累喜阿人来了,劝他們联合起来向安非罗基亚的亚哥斯以及安非罗基亚和阿开那尼亚其他地区进攻;他們說,如果这些国家被征服了的話,大陆上所有其余的地方都会倒到斯巴达这一边来。攸利洛卡斯同意这些建議。他遣散了挨托利亚人的軍队,带着其余的軍队留在这些地区,沒有行动,一直等到安布累喜阿人动員起来,而他也在亚哥斯附近和他們联合在一起的时候。夏季就是这样秸束了。

夏季战争就在雅典和斯巴达各有胜负中结束。

第八章提洛島上的祓除祭典。德謨斯提尼


的大捷。战爭第六年的終結


接着在冬季的时候,⑨在西西里的雅典人带着他們的希腊同盟者和那些跟他們联合在一起的西塞尔人同盟者⑧进攻西塞尔人的市鎮因尼薩,它的卫城是由叙拉古人駐守的。他們进攻卫城,但是沒有攻下,所以撤退了。在撤退时,雅典人的同盟者为殿軍;叙拉古人从卫城中跑出来,向他們进攻,把他們大部分軍队打敗了,杀了他們許多人。此事以后,雷歧茲頜导雅典人在罗克里一些地方登陆,在卡星那斯河畔,打敗了开配吞的儿子普洛克星那斯頜导来抵抗他們的大約三百个罗克里人。他們夺取了一些武器之后,就撤退了。

冬雅典人的季攻势受挫

在同一个冬季里,雅典人依照某种神讖的指示,举行祓除祭典。在过去,僭主庇西斯特拉图④曾在这个島上举行过祓除祭典,但是范圍不是在全島上一只是在从神庙所能看得到的地方。这一次是依照下面的方式,在全島范圉内进行:过去所有在提洛島上死亡者的坟墓一律发掘出来,宣布以后在提洛島上不得再有出生和死亡的事;凡是那些将要死亡或生产的人都运往累尼亚島上去,这个島和提洛島是很相近的,所以薩摩斯僭主波利克拉底(他統治了很多其他的島屿⑧)在海上称霸时代,征服了累尼亚,把这个島献紿提洛島上的阿波罗神,用铁索把累尼亚和提洛岛連接起来。

提洛岛的被设为祭祀用岛,迁坟。

举行祓除祭典之后,雅典人在这里第一次庆祝五年一度的提洛賽会节日。在远古时代,已經有許多爱奥尼亚人和邻近島屿上的居民在提洛島上举行过大的集会。他們常带着他們的妻室儿女到这里来参加节日的庆祝,正和現在的爱奥尼亚人到以弗所去参加节日的庆祝一样。他們也常在那里举行体育、詩歌和音乐的比賽,每个城市提供它自己的合唱队。这样的賽会,荷馬④的阿波罗頌歌①中下列的詩句很清楚地說明了:

“飞巴斯神啊,你心中最喜欢的提洛島,

在那儿,爱奥尼亞人穿着他們拖曳的長袍,聚集在一起,

带着妻室几女在他們的周圍,在你的圣道上行走,

他們斗拳、跳舞和唱歌,給你以娛乐,

他們按次比赛的时候,高呼你的名字。”

歌谣表现了提洛岛人祭祀的过程。

从同一首頌歌的下列詩句中,他很清楚地說明,那里有音乐和詩歌的比賽。同时,爱奥尼亚人也参加了这些比賽。他贊美提洛島上妇女的合唱之后,用下列的詩句秸束他对她們的歌頌;在这些詩句中,他也提到了他自己:

“少女們,我向您們全体告别了,

願阿波罗和阿提密斯保佑您們。

在将来,請您們想到我,

无論什么时候,有其他旅途中疲乏了的人来到这里,詢問您門:‘少女們啊;請告訴我,

所有的流浪歌手中,誰的歌声最甜蜜?

請告訴我,誰的歌声您們最喜欢。

那时候,您們一定要用您們优雅的言詞,众口同声地回答:

‘住在开俄斯石島上的盲目歌人'。”

战争,掠夺,祭神,玩乐。

因此,从荷馬的詩歌中,我們可以得到证据,說明在远古时代,提洛島上也有很大的集会和节日。后来島上居民和雅典人还是派送合唱队和敬神祭品到那里去的,但是竞賽和其他仪式則沒有繼續举行了,可能是因为当时的种种困难;直到現在雅典人才恢复了竞賽,又增加了賽馬,这是过去所沒有的。

竞赛是玩乐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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