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情偶

她原以为,死生之时的毒药穿肠之痛已是世间之最,今日方知,还有更甚。

半旧的青色小袄,藕荷色长裙离地裁去三寸,小轿一摇一晃间一双秀美莲足若隐若现。如今已近四月,天气逐渐闷热。齐贞待在这狭小的轿子中颠簸了两天一夜,再行半刻钟就要到村口了。掂掂帕子里鼓鼓的车钱,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多年不曾回家,不知家中,现在如何?

南丰村位于乾陵西南方,虽山水秀美,多奇山秀景。但因多高山林地,农人不善耕种。其间人多家贫,辜负了这南丰的寓意。村民寄生计于子女,凡生男必倾尽所有助其修脯。凡生女,就如齐贞一般自小被送往邻近县富贵人家为婢女。齐贞是七岁那年离开家的,如今已有九年没有回家,她为人勤快,乖巧体贴。吴家老爷怜她自小离家,多年不见家人。特许她在今年寒食前回家探亲,但在寒食节时必须要赶回来。吴家以茶发家,寒食一过就要采茶烹茶,每年寒食都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吴老爷素来厚待她,这要求,齐贞不能不答应。

三寸莲花小足在崎岖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好容易在天黑前到了家。素手轻掸了掸长裙上的灰尘,轻叩三下家门,齐贞正欲呼喊爹娘。破旧的的小木门自内打开,一张素颜芙蓉面缓缓展开在齐贞面前。眼前人,腮凝新雪,柳叶弯眉,盈盈粉泪,似坠未坠,端的是楚楚动人,虽一身粗布麻衣,也不掩其三分颜色,反倒多了几分稚嫩清新之意。这样的美人,怎会出现在南丰村这僻壤穷山坳?

齐笙近几天为父亲的丧事忙昏了头,学堂里早请人请了半月假期。他家家贫,亲戚也没几个,更有些去了外省发展,如今早已没了来往。虽说如此,招呼前来吊唁的人也让他花了不少心思。母亲早年生他伤了身子,如今父亲去了,伤心更甚,前日就卧床不起。父亲病逝,母亲染疾在床,一应操持全由他一人面对。好在有小词跟着他忙前忙后,在许多事情上帮了他不少忙,明明比他还小一岁,在人情世故上竟比他还通透。他惊讶之余倍感怜惜,若不是早年坎坷,何至于小小年纪如此熟于人情世故,更不消说这般无双美貌会给她带来多少麻烦。

和阿姐阔别九年的重逢是齐笙不曾预料的,他不曾预料到的是,这隔了九年的漫漫光阴。当七岁的齐贞离开家时,六岁的齐笙跟在大大的马车后面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柔软的膝盖撞在凸起的棱石上,直到灰尘呛满了他稚嫩的口腔,他才明白,昨夜灯火下母亲的眼泪是为什么。他也明白,生在这样的贫困之家,命运从来不由自主。所以,他要改变命运,要母亲能展露欢颜,要阿姐能不屈居人下,受人驱使。

可惜父亲没能等到他鲤鱼跃龙门之日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即使他现今是这方圆十里八乡最年轻的秀才。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齐笙耗尽毕生精力也无法完满的遗憾。除却这不曾预料的遗憾,齐笙的人生一早就被他在脑海里设想了无数次了。十年寒窗,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光耀门楣。这样的目标,在六岁那年目睹阿姐的离开后就深深根植在了齐笙的心里。

可是,在这更早之前,还有一种更隐秘深沉的野望,潜伏在他的血液里。那是一种只能用痴迷和癫狂来注释的幻想。像一株藤曼扎根在他心上,顺着身体里的脉络蜿蜒生长,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清晰。

齐笙的家乡南丰村因地贫不足以耕种,因此家家户户都致力于幼子求学,盼着一人得道能使整个家族的人都能富贵。而父辈的谋生之计,有的外出卖身为奴,有的借贷改换营生,也有的固守老祖宗的活计,勉强糊口。齐笙的父亲就是这第三种人。

他一手牵丝傀儡术舞的出神入化,手指翻飞间,傀儡或坐或卧,或悲或喜,或嗔或怒,或步行或奔走,演出一场场悲欢离合,台下众人无不惊叹赞赏!在齐家最风光的时候,齐父跟随当地的戏班子去过京城给达官贵人演出。那时的齐家,何曾因修脯之资而犯难过?可惜好景不长,齐父因一次意外伤了嗓子,虽手艺犹在,戏班却断然将他逐出。齐父辗转带着一家老小回了老家来讨生活。

乡间生活,多以农事为继。齐父不善农田操劳之事,仍然痴迷于摆弄傀儡之术。即使生计艰难到要卖女儿给大户人家做丫头也不愿另谋出路。多亏了母亲的绣活和阿姐的月资齐笙才能继续求学。

或许冥冥之中血脉至亲都有些相同之处,要不古人怎说血浓于水,骨肉至亲。齐笙偷偷跑去看过父亲的表演,这事母亲和阿姐谁也不知道。在村口水井旁,父亲搭起三尺红台,吸引来了一群垂髫小儿。齐父不知道的是,那年年幼的齐笙在他身后目睹到了怎样的风景。

他看见,父亲从来憔悴枯黄的脸染上了一层晕红,浑浊的眼神却晶亮的迸发出他从未见过的神采,父亲衣衫褴褛,傀儡却身披彩色羽衣,梳着凌烟髻,髻边斜簪一朵木芙蓉,艳色的瓣边还凝着一滴晶露,摇摇欲坠。她在父亲的牵引下舞步如飞,衣袖翩迁,一个回身下腰,唇边绽放的笑颜绝媚无双。木芙蓉花瓣上的晶露倾斜而下,恰好凝在她上挑的眼角,一染成珠泪。成为齐笙此生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对她的执念与日俱增,虽日日面对诗书经史。但一闲下来脑海中就是那日村头薄暮中她飞扬的水袖和忽明忽暗的珠泪。这种执念,让他在看到与彩衣木偶七分相似的小词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朝他扬起稚子般纯真的笑意时,他的心自此跌入一片汪洋。从此以后,沉浮皆不由自主。

有道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这样的不合常理的相遇,这样动人的美丽,正常人都会不由深思这背后的意味。可冷静自制如齐笙,却平静地接受了小词语焉不详的说辞,并把她在齐家安置了下来。对外,只说是远房表妹。齐家从京城而来,姐弟二人都长得灵秀脱俗,有这样的美人表妹,自然不会让人起疑。

怎样的神力能使枯木化红颜,怎样的福缘能使本已命丧黄泉的孤魂重返世间?颜词从前只在话本里听说过,可从没想过这等怪力乱神之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身死香魂散的瞬间,想起这命途短暂的一十六年,六岁诵诗书,七岁通纺织,十三嫁作君妇。何曾料到,年仅十六,一抔黄土掩去她一生风流。颜词这一生,孝父母,尊师长,从夫君。桩桩件件皆是闺中女子典范,就连她的死也是为了全父母诗礼之家的清誉,为了保全夫君一家的名誉!

当父母和夫君重金买来的毒药滚落肚肠,那深深的灼痛感化作温暖细腻的涓涓细流从她的耳朵,鼻孔,双眼流出。她能感觉到身旁丫鬟的惊恐,仿佛也能感觉到几步之外房门前夫君的无奈。眼前的一切都渐渐模糊,神魂飘远间她感到心像琉璃般寸寸裂开,瓣瓣剥落。

再次醒来,她是她,又不是她。芙蓉笑颜,眼角珠泪,彩绘羽衣,这样绝丽无双的娇娆,比夫君新纳的小妾美了不知凡几。眼前的少年,青衫落拓,眉眼清俊。这人她是认识的。是她夫君学堂里的同窗,向来不近女色,为人纯良,是这十里八乡读书人中的第一人。是她那自命清高,长叹怀才不遇的夫君远远不及的。

彼时尚为人妇时,夫君在酒后盛赞过他的学识惊人,夫子最看好他在今年秋闱的表现。看着那少年闪躲的眼神,染着薄晕的耳朵。颜词微弯起嘴角,牵起一朵无害的笑靥,眼角珠泪在初春的阳光下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晕。

夜渐渐深了,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将这薄薄笼罩一层萧瑟之意的小小村庄,映衬地更加荒凉。母亲孱弱的咳嗽声声传来,一室的药香萦绕不散。经过几天的观察,齐贞心底的疑惑像此时夜空的乌云般越扩越大,不对劲,这几日里的光景,处处都不对劲。

借着幽微的烛火,齐贞在灯下细细端详自己的一双手:五指细长,肤色白皙,鲜红的凤仙花汁在烛火下闪烁着幽人的光芒。唯一美中不足之处是虎口还有掌心指根处都生着一层又黑又硬的老茧。像一匹看似华丽丝滑的丝绸,只是看着轻柔诱人,摸上去才能感到那份粗粝不平。

但那名唤小词的姑娘双手洁白如嫩葱,只在虎口初初生了一层薄茧,摸上去还能触到底下细白的软肉。想来是近来多操劳了农活琐事的缘故。可即便这样,也掩不去那姑娘与生俱来的‘露来玉指纤纤软,行处金莲步步娇’的娇娇娆娆。这样一双手,从来只有富贵之家的女子才配拥有。

若是忽略她非凡的美貌,她行事老练兼善解人意,谈吐亦是不俗。更何况,她还懂得在外人面前带上面纱掩去美貌,虽生的一副玉人娇娆貌,却也断不是空有美貌的大小姐。

看来是个性子温婉的好姑娘,如果不陡生意外的话,和阿弟也甚是相配。只是阿弟说她伤了脑子忘却了前尘往事才会这般模样。若是哪朝记起来了······无妨,若是记起来了也无妨。只要阿弟喜欢,纵使是再娇贵的贵女,阿姐也会想办法替他守住!

远处雷声轰隆隆而来,席卷着泼天的雨势打在破旧的木门上,发出吱吱的响声。窗外的芭蕉被这狂风吹得向一侧弯倒,薄薄的纱纸终于抵挡不住,一股风浪夹着水花冲进屋内。齐贞不防被浇了一脸。湿淋淋的雨势中,她看见院墙外的天空乌云中凝着一团白色物事,竟把那一小片天空映得雪白无比,光亮鉴人。土地贫瘠的南丰村多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那团白色究竟是什么?事出反常,按捺不住心下的好奇,齐贞莲步轻移披上斗笠出了门。

寂静小村庄的天空被黑沉沉的乌云笼罩,豆子般大小的雨珠成片成片地落下来。在齐家残破的土胚房旁有一片小树林,林内一条清溪蜿蜒流过,溪畔一棵五人人合抱的大树葳蕤而立。

此时已入夜,南丰村家家户户门户紧闭,灯火俱灭。但在那高大的树木下正盘身而坐一窈窕女郎,只见其身披素衣,眉若远黛,鸦青色的羽睫轻阖,上斜的眼角珠泪盈盈欲坠。女郎肃然盘坐,其丹田小腹处有荧光一闪一灭,其头顶乌云处一白光倾泻而出,直直罩在她的周身。四周雨势滂沱,但其四周却无一丝雨滴落下,观其颜色安详自若,观其妆饰:发鬓如云,衣袂翩翩然无风自动。、

齐贞死死捂住颤抖的嘴唇,不让到了嘴边的惊呼溢出。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她感觉自己此刻好像身无寸缕站在风雨中,透骨的寒意自脚心盘桓而上,可怕的是她还不能发出半点声音。耳边明明是呼啸的风雨声,她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知能力,视野里,那幅美人打坐图透着绝顶的诡异。

半晌,她缓缓松开了紧紧握住的右手,一截小小的月牙状红色指甲从她掌心滑落,跌进深深的泥水里。片刻前还与她脉络相连的,此刻已尘归尘,土归土,且绝无回头之可能。人间世事实在难以预料,一如祸福难测,天象风云难辨。

她终于平静下来,也知道眼前所见皆为虚幻。如若皆为虚幻之物,注定要消逝在天地间的不如早些离去。只有这样,他们这些实实在在踩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才能好好地,安心地生活下去。为了安宁的那一天的到来,她不介意做这背后鼓吹风势,推波助澜之人。

骤雨忽停,山林之间充斥着雨露过后的清新之气。吸收了山水之间的月华,颜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林中清溪清波摇荡,影影绰绰倒映出一张芙蓉美人面,上挑的眼角边坠一颗粉泪,平添三分艳色。经过一夜的调息,这颗粉泪更加晶莹剔透,美丽无暇。兰花指轻捻,她轻轻抚上这颗粉泪,溪中美人也以相同的动作回敬她。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就明白她已经不是人了。她虽能一笑生花,身体温热,但左胸口却没了熟悉的跳动。虽行走在这青天百日下,却再也没有了为一个人或一件事波动的美好感觉。那感觉美好吗?至少身为颜词,成为季家夫人之前,在她的日子没有被如潮水般的琐事填满时,是十分美好的。

她生于诗礼之家,父亲是当地的私塾先生,育人子弟,桃李无数。在这样环境里成长起来的颜词,平生最爱自然不是普通闺阁小姐那样的脂粉钗环。她嗜书,尤爱各种杂文游记。透过这些薄薄的纸张,能让她看到三尺院墙外不一样的天空。而这,是许多闺阁女子终其一生都无法看到的。彼时,颜词觉得自己何曾幸运生在一个不以女子识字为耻的家庭。但灾祸来临的时候,她何其无辜生在这样的诗礼之家,只为全其清誉,竟要把一个无辜的弱女子逼上绝路。

她少时羡慕话本里坚贞不渝的美好爱情,经历了一场生死后才明白。那样的爱情,只存在在话本里。人心是极复杂的,怎会像话本里描绘的那样单纯坚定,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世事也是变化莫测的,三月前的季家夫人,如今阳光下行走的非人非鬼。

事到如今,季夫人已死。如今活着的,是要为这稚弱之躯做盘算的小词。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她现在的身躯,由这林中山木制成的木偶化作。在成木偶之前,因受月华濯灌,便有了精华灵气。也是因这一分的灵气,她一缕孤魂才能附身于上。现在人形还不稳,她不得不接受的现实是,她迫切地需要男子的精气。齐父的那一口精气远远不够,要想维持血肉之躯,除了每月吸取一次月华之外,她必须得在入冬前再吸一位精纯男子的精气。否则不过七日,她就会化作傀儡木偶,再想恢复人形,不知何年日月。更可怕的是,魂魄永困其中,永世不得超生。

齐笙是喜欢她的吧,除了初见时的腼腆。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每每望着她时,漆黑的瞳孔里会荡起层层涟漪,而她的脸就倒映在这涟漪里,一层一层荡漾开去,极美,也极幽微。

唯一的一次亲密接触,他轻轻抚上她眼角的粉泪,在她耳边承诺,金榜题名时与卿归。她娇羞怯弱又风情无限地答应了。原因无他,齐笙就是她需要的那一口精纯之气。

入目是极艳的红,红色的门帘,红色的绸带,还有通体艳红的新郎新娘间的那朵红色花球。这样的红色,颜词只在她出嫁那一日见过。依稀记得,婚前盟誓里他说得那么动听:“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她也以为就能这样子和他慢慢老去,可惜这样的美好奢望断送在了毒药穿肠过之时。

她微敛了眸光,视线下垂到齐笙和她相连的手。他们是以未婚夫妻的身份来观齐贞和她新婚夫婿的礼的。三媒六娉均已备齐,七日后,她就要嫁给当朝最年轻的状元郎。七日,也是她化作原形的最迟期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走到如今这一步,她已是没了退路。

酒宴正酣,觥筹交错之间。一小婢附耳到她耳边,言及齐笙在后府花园里等她赏菊。一路前行,畅通无阻。待她发现身处一野蔓荒园中时,小婢不见踪影。转身奔逃之际,一黄袍道人从天而降,手持玄铁宝剑向她刺来。除却非人非鬼的身份,她如今也是实在的血肉之躯,哪里会什么法术。避无可避之际,她只能背对宝剑的袭来。

像是戏台上缠绵的慢动作,那扑在她背上的身影凛然无畏,竟是一种飞蛾扑火的决绝。预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那人青衣染血,轻声唤她:“小词!”耳边是齐母悲怆的哭喊声,还有齐贞声嘶力竭的尖利咒骂。那人气息奄奄倚在她怀里,她连一句为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出。他就在她怀里渐渐绝了生息。不必问为什么,他是爱她的,她一早就明了。

明明还是晴光尚好的秋日,为何她竟觉得忽然身处三伏大雪中?这彻骨的寒意,让她眼中满园名贵秋菊都失了颜色。原以为,死生之时的毒药穿肠之痛已是世间之最,今日方知,还有更甚。

七日后,京城,一茶馆内。

“哎,听说没,新科状元郎在其姐的新婚宴上遇刺身亡······”

“嗤,这我前日就知道了。听说呀,这状元郎的死还和他未婚妻有关系呢!”

“啧啧,未出嫁就死了夫君,这可是克夫呀!”

“克夫算什么,咱们这状元郎的未婚妻压根不是人!”

“嘘~小点声。此事现在不是不让议论吗!?”

“听闻上月这状元郎还为这未婚妻拒绝了公主的追求,如今看来竟是痴愚至极,人妖不分,反误了自家性命。真是可惜了圣上的惜才之心呐~”

“听闻精怪鬼魅向来貌美风情无限,远胜过凡间庸脂俗粉,若是能和那样的美人春风一度,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哈哈哈······”

“得了吧,就你那德行,小心嫂子知道了回去让你吃板子!”

“嘿,兄弟,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来来来,喝酒喝酒······”

“话说回来,状元郎的未婚妻哪去了?”

“行了吧,嘴皮子上过过瘾就算了吧,你还真打算去找这精魅啊?”说者眼珠一转,低声道:“听闻圣上也在四处通缉她呢,赏金都提到了一万两,也不见人揭榜。想来,这妖怪自有一身保命的隐遁之法,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轻易找到的······”

喧嚣声远去,无人知晓。

京城郊外向南三十里,有一新坟。

一羽衣木偶和一男子相伴,永世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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