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别闹了,想念你都那么那么久了。
沈安是在一个星期四的下午接到唐璐瑶的电话的,那天一直下小雨,天阴的灰蒙蒙的,她说,我来上海了。沈安呆了一会,在上海打拼三年,此时他已是东南的大区代理,他见过无数奇奇怪怪的事情,可他还是激动地脑袋空白,从写字楼三十三层窗向外望去,看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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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六月,沈安是在陈奕迅的演唱会上认识唐璐瑶的。
这个高高的披大波浪的姑娘从开场主持人做介绍时就站起来一直到结束。开始坐在她身后沈安的是有点懊恼的:她挡住了他百分之八十的视线。
沈安兴奋的时候也会站起来跟唱,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前面姑娘留的一点间隙中远远的看着陈奕迅。沈安追了Eason好多年,激动的极限,大概就是平静了。
退场的时候,沈安走到门口突然发现围巾落在了座位上,等他逆向走进馆内,人已经差不多都散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墨绿色的围巾前面那个长腿的女生,她坐在座位上,哽咽着。沈安有点不知所措,傻站了一会儿,终于在离她三排的地方小声地说,散场了,我们一起走叭。女孩抬头时,沈安愣住,歌中说:从陌生的脸,看到了明天。她长得算不上好看,但是很特别,她白皙的手背上有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右耳朵上面有五个耳洞,左耳有三个。沈安心动了,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见钟情。
女孩不说话,他递了一张纸巾,唐璐瑶接过后就飘飘然然的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沈安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一直跟在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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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认识了,也偶然又或是必然。他们都在A大读大三,他们都爱了陈奕迅好多年,他们都是孤独患者。在沈安送给唐璐瑶送早餐的二十一天,他终于表白了。后来,后来的日子很浪漫也很俗气,唐璐瑶学设计,她一直很有灵气,却不愿意上学,她的设计作业都是优秀,有时老师都不愿让她太傲气,故意少给她点分数,她也不在意。大多时候都是她在陪沈安上课,这好像是一辈子最充裕的时光,他们一起在主楼的23层平台上看这个城市的形状,他们去超市的奶粉区看粉嘟嘟的小宝宝,在剩一秒钟就红灯的路口跑过马路---当然这是唐璐瑶爱的游戏,她一直是个喜欢刺激和新鲜感的姑娘啊。她的烈,配着沈安的静,互补的刚好。沈安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人,所有的反叛和激烈的背后掩盖的都是需要关注和爱的脆弱灵魂。他不知道能不能留住她,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有多渴望着安定,她计划和他生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家里的阳台上要有秋千,墙上摆芃高的画,还有一间小屋子里放陈奕迅的CD。他们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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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这一年,日子是数着秒过的,忙着考研的,出国的,只是宿舍楼下的猫儿还像从前般的懒洋洋的……
唐璐瑶的爸爸一直在安排她去英国,去另一个国度去学设计,也是她的心愿。沈安都知道。他不想去挽留,这个买一个钥匙扣就差不多是他一个月生活费的姑娘,总要去看看这个世界啊,这一切还都不是时候。
唐璐瑶来找他的时候,刚哭过,她说,你不是一直想去上海嘛?我们一起去上海吧,好不好。沈安摸着她的头发,没说话。算是拒绝吧,唐璐瑶生气了拼命地捶他,说他不爱她,因为他在,她不想走了,可他却也没给她半点希望。
她不知道的是她多金的爸爸多次找到沈安,希望他离开,毕竟门不当户不对。即使是看不起和不信任骨子里也都是对女儿的爱,沈安是理解的。这个打拼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就是为了不让女儿吃一点点苦,他怎么能让这个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毁了他二十多年的心血。
沈安同意了。他不敢承诺,即使他深爱她。他知道她喝不加糖的豆浆,知道她喜欢黄昏的时候去马路上走走,知道她喜欢在人群中发呆,知道她撒谎时会摸小拇指,知道她嫌让座太麻烦、乘公交和地铁无论有没有座位都站着……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就是没办法说,别走了,我们一起去上海。他不是不想承担,他还太年轻对未来既未知也有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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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断了联系,可是沈安冥冥中知道路再远她都会有归期的,因为爱情,可以敏感地察觉到她所有的心思。
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却足以改变一个人。沈安的第一份工作在保险公司,强大的培训系统足以让他能言巧辩。工作收入不稳定,但经历丰富,阅人无数。他在拼命的努力,从一次次的被拒绝到拿到第一笔提成再到总监助理,可是他什么都没忘记。他在拿到第一个月薪水的时候,无比想念那个和他在田径场上吃一盒冰淇淋的姑娘;他在挤地铁时总会看到有座位也选择站着的高高的女生,像极了唐璐瑶。
她会回来的,沈安知道。他只是需要时间,去证明他可以给她所有,他需要成绩和事业去保护她避免那些残酷的冲突和压力。即使钱不是万能的,至少是一份有诚意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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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场的咖啡厅,唐璐瑶朝着沈安跑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躲开,这一次他终于能够坦然的面对她大大的拥抱,牵起她的手,沈安说,房子按你的想法都装修好了,我们要三个小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