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ID:411663
我想,祖国的大江南北、山河上下,烟火气都不能相同。
总是有一个游戏人间的梦,以为去了北京就可以吃到香嗤嗤的大烤鸭,在绿皮火车上荡到武汉就可以拥有热干面。看各式美食杂志推荐的人间种种,以及《舌尖上的中国》里上下翻飞的锅碗瓢盘,好不艳羡。最终也只是别离了什么都能配上粉的广西,来了吃啥啥不惯的大连。
直到离开家里那么久,才终于拍脑醒悟,好好领会什么叫“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这里的人不喜欢光有一点油的“ 清汤 ”,对于餐具,只要有一点罅隙也要用五花八门的调料将其填满——好像只有都吃干净了才不会得病。什么都是大乱炖,只要能入口,不管黄的白的绿的,老腻的新鲜的,都一股脑儿地下了锅,在同一个铲子的威严下发出嗞嗞的呻吟。
有一样叫做麻油的东西,是我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口的。除了麻,什么感觉也没有。但是这麻,比大清早吃下蒸坏了的韭菜饺子留下的味道,还要更彻入骨髓。因而养成了不好的习惯,每每尝试一样新的菜肴,总要跟个事精儿似的劳烦店家不要放麻油了。也把每一位主动问询是否需要麻油的大叔,当做了活菩萨——毕竟大多人只会问要不要辣椒或者洋葱。
我当然不是说大连的东西有多么地难以下咽,这里的人一样有一种对家的执念。他们的父辈,祖辈,甚至更远以前,极有可能全靠这些食物过活。只不过食物给人们的希冀早已不只是“ 活下去 ”这样简单,更多的是一群人围在圆桌旁说说笑笑的乐呵劲儿。
纵使我从未相信异乡里一切打着“ 正宗 ”、“ 南方 ”旗号的店铺招牌,也不得不在天气极好但饮食不惯的城市里偷享晚餐。希望人间,永远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