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停歇下脚,繁华看尽,最想看的却是落寞的小镇,或者是被人遗忘的老巷。
那里有楼上半开的暗红窗,窗上晾着大红的肥裙,想象着裙主人年轻时的模样,是否会有像西西里美丽传说里女主丰腴的身体……黄色搪瓷盅里水培着纤巧的绿植。斑驳的光阴里,半壁墙尽是精力旺盛,意志力顽强的爬山虎,绿墙脚下的画廊咖啡。老旧的铁门板上绘着暗红的牡丹,挂着老旧的服装订做的店招。我和许就这样徜徉在一个初夏午后斑驳的光影里。老旧的红墙下,空气里阵阵蜂窝煤味儿,想起了儿时在煤炉上磕掉的门牙,不禁转身,想看看有没有一扇窗上还有残存的玻璃能够让我照一照。
也想起了曾住过的老北京的四合院,院里住着孤单的小脚老太,还有她院中间的小黄瓜地,一根带刺的小黄瓜,加上一些面疙瘩汤,就够她吃一顿,至今我还在想象中咀嚼着她描述的那个小黄瓜味儿。每天下午,出去村里散步,买馒头和5毛一斤的蜜桃,桃子的清脆和甜度现在再也难以吃到。
也想起了夏日白色帆布鞋漫步在槐花扑鼻的老北京的杨槐树光影里,走近一家有着原木桌,宽板凳,老旧的实木有吊着门扣的木门里,清凉的风,原木画框里嵌着抽象的画。坐下来,先点两大扎冰冻的啤酒,口径和底座直径一致的直筒扎啤杯往桌上一放,杯壁上冒着毛毛汗,豪饮一口,透心凉,再抓起一根羊排开始撕扯,还有最爱的蛤蜊,大快朵颐,酣畅淋漓。
酒足饭饱,踏出房门,在隔壁小卖部再来一杯冰冻的老北京酸奶,坐在老板看店的小板凳上,华灯初上的夜里,看人来人往,多是遛弯遛狗的老头老太,或者点头招呼,或驻足闲话家常,好不惬意……
2017.5 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