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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日不见楼下阿婆，突然有种不详预感。一日上下楼时隐约间听到聊天对话，几天后才得知，阿婆摔倒已经住院一个多月了，有点偏瘫，话也不会说。
半个月前看见她在客厅里坐在轮椅上，跟往常一样，都会叫唤她一声，可她却没有多大反应。
昨天傍晚出门吃饭，阿婆的媳妇推她到门口与对门邻居聊天。习惯性地与阿婆打了声招呼。阿婆的媳妇说，不要叫了，她谁也认不到，连我们是谁都不清楚了。
可是她媳妇还是问她，这是楼上的女孩子认得到吗？“认得到吗？”我用方言问她。她轻轻地动了一下头，看来还是有意识的。我用动作告诉她，我要去吃饭了，她动了一下头。我挥挥手和她再见，潜意识中她也很想回应我，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那一瞬间，真有泪崩的感觉。
外公在很多年前，脑溢血导致耳朵失聪，腿也不大利索了。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不要说会走会说话，能捡回一条命，就是福气大。他听不清所有人说话，唯独和我交流的时候，没有半点误差。因此，在我心里更加珍惜与他相处的每一天。
最后一年的春节，舅妈说这么多亲戚来吃饭，大过年的，从大年三十开始，老爷子怎么都不肯换衣服。我说那我来试试。一开始他也不愿意换，可是多说了几遍他同意了，顺便还帮他擦了把脸。
那天突然发现，那么伟岸的身躯，那么坚强的老人却会不禁地流起了哈喇子，抚摸着他的双手却感觉不到一丝体温，后来想想，回家后的第二天晚上我是感应到的，内心莫名有一股股焦灼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道不出个所以然的堵。
第三天中午，他走了。走的那么突然，就像他平日的作风，一声不吭地来，一声不吭地走。丝毫不给人一丝防备的。
村子里的人都说他是福报到了，大家都纷纷来沾点福气。是啊，估计是天上的神仙带他去享福了吧，这样想是不是会好受一点点。可那一段时间，一想起就嚎啕大哭，一想起就泪流满面，至今亦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