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镇,山美水更美,那美丽就仿佛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世世代代人的脚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而外面的世界就仿佛美味的佳肴,垂涎着,却让人胆怯。
所以,那年当我和潇潇两人成为镇上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批考上大学的女孩时,镇上的人们都说,我们镇上飞出了两只凤凰,一个金凤凰一只银凤凰。
金凤凰指的是潇潇,潇潇长得极美,美得就像一壶烈酒,热情奔放,而且越酿越醇越酿越烈。
而我只是银凤凰,眉清目秀,就仿佛山间开放的白色小花,只有淡淡清香。
放榜那日,母亲气急败坏地从外面回来,怒气一直没有散尽,她念叨着:“凭什么说我们家凉凉不如他们潇潇,凭什么……”
我安静地放下手中书,一脸的风轻云淡,风轻轻拂过,飘起我脸颊的发丝,翻开我膝盖上的书,书封面上的字“白莲花”,若隐若现。
丽城,距离洛镇千里之外,我和潇潇的大学就在丽城。
那日,我和潇潇第一次踏入丽城,站在高楼耸立、车辆川流不息的街道上。
潇潇睁大一双美眸,脸上折射着耀眼的光芒,手紧紧抓着我手,发誓般地说:“凉凉,我一定要留在丽城,我一定要成为丽城的人。”
我感受着手心微微的痛楚,看看身边漂亮到极点的女孩,微微一笑。
这个城市真大啊,只是并不是每个人的容身之处。
我和潇潇的大学生活拉开了序幕,我们的故事也从此开始。
潇潇是真的美,在镇上是最美的,在大学里依旧是最美的,即使在美女如云的文秘专业里,她依旧亮眼得如同最璀璨的明星。
潇潇偷偷给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文秘专业吗,因为电视上演的所有的总裁总经理身边都有一个漂亮的秘书,而我想选择一条留在丽城的捷径。”她接着问我,“凉凉,你为什么选择服装设计。”
我只笑不语。
我记得当时在选择专业时,无意间看到了那么一句话,那句话是这样写的“他们不会透过你的内心看见你的外表,而只会透过你的外表看见你的内心,而服装设计可以让你拥有外表。”然后,我就填了服装设计专业。
潇潇的大学很忙很忙,她忙着参加各种各样的社团,漂亮的女孩总是大受欢迎,学校各种社交场合都能看到她的身影,礼仪队拉拉队公关队……,而她总是最显目光彩的那一个。
我的大学也很忙很忙,服装设计不光需要基础理念更多的是要有各种前沿的眼光,然后我开始跑各种各式的服装店,甚至为了能看一眼丽城传说中最神秘最高端的定制品牌“简”而守在他们门口几个月。
漂亮的女孩一般都有点脾气而且容易被同性妒嫉,潇潇也一样,她身边几乎没有朋友,而我成了她唯一能说上几句知心话的人。有些女生好心劝我离她远些,因为跟她走在一起几乎全校男生的眼光都只落在她身上,旁边的我容易变成虚无的影子。我只是温温柔柔地笑着说,毕竟我们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而那什么眼光我并不在意。
我是真的不在意,因为我知道人的视线总会有分散的时候,就像设计老师说的,一件全身光彩夺目的裙子,多了一条简单的腰带,人的视线总会有意无意地落在那条腰带上。
我和潇潇大三的时候,篮球队的队长对潇潇发起了猛烈的追求,送花送餐送情书,热情又直白。篮球队的队长叫郭浩,高大阳光帅气,是很多女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潇潇第一次带我去见郭浩和他的朋友向南,郭浩开朗爱笑,而向南稳重寡言。
回来后,我若有所思,对潇潇说,其实,郭浩人不错。
潇潇叹了口气,给我说,人是不错,但是一看家境就不怎么样,穿的都是没牌子的衣服。
我愣了愣,笑道:“不如先接触看看吧。”
潇潇真的听了我的话接触看看,郭浩每次约她时,她都应约,而为了不引起误会,她都带上我,而郭浩带上向南。
郭浩和潇潇喜动,向南和我喜静,每次当郭浩和潇潇在运动场上撒汗如雨时,向南和我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树荫下看书。每次看书前,我都会给向南的水杯放上几朵菊花倒上水后递给他,他就看着菊花慢慢地在水里盛开,然后轻抿一口。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似乎就是那一次,我一袭白色长裙温温柔柔轻轻盈盈地站在向南对面把水杯递给他时,他没有接过水杯,而是把修长的手覆盖在我白皙的手上,然后四目相对,心就动了。
我和向南谈起了恋爱。
郭浩知道后,很颓废地说:“我没追到潇潇,反而你们成了,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我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一旁的向南手偷偷伸了过来抓住我的手,用指甲轻轻划着我的手掌心。
我和向南甜甜蜜蜜谈恋爱的时候,潇潇却很不看好,她依旧对郭浩若近若离。
有一天我和潇潇在教室等着郭浩和向南时。
潇潇百般无聊地讽刺我:“凉凉,也就你愿意和个穷小子谈恋爱,现在丽城买车买房压力有多大你知不知道,以后你们毕业后打拼一辈子都买不起。”
我目光落在门缝若隐若现的两条影子,然后又淡淡转开,说:“只要向南对我好就行了,何必在意那么多,我喜欢的是他的人,不在乎其他东西。”
潇潇冷笑了声:“你太天真了,爱情能当饭吃吗?就像郭浩再帅,可是没钱,我还是不能跟他。”
我只是笑而不语。
后来,郭浩很少再联系潇潇,每次约会就只剩下我和向南。再后来听说郭浩又开始追一个系花,潇潇失落了一阵子,不过后来也就不失落了,因为我们开始准备实习了。
潇潇进了在丽城实力最大的V公司实习,而我在一家小公司。
实习第一天回来,潇潇就抱着我说:“凉凉,我遇上我的命中人了。”
潇潇在V公司的实习岗位是文秘,只是不是总裁或总经理的文秘,而是一个部门经理的文秘,而她的命中人就是那个部门经理。
我见了一次那个部门经理,三十多岁,高高瘦瘦的,带着一种打拼多年成功人士的气质,只是我听潇潇说他已经结婚了。
有一次我看见潇潇从他的车上下来,手中拎着一个LV的包,笑得一脸灿烂加羞涩。
我忍不住劝潇潇,即使那男人再好,可是毕竟是结婚了的。
潇潇却笑得志在必得:“他说了他和妻子感情不好,很快就离婚了。凉凉,你不知道,”潇潇贴在我的耳边悄悄说,“他名下有好几套房子,而且存款也达七位数了。”
后来,我有意无意间向向南提了这个事情。
向南嗤之以鼻:“她很快会后悔的。”然后他抱着我,把脸埋进我的脖颈内,闷声道,“还是我们凉凉最好,凉凉是我的好女孩。”
我摸摸他的头,笑得一脸风轻云淡。
潇潇很快从宿舍搬了出去和那个男人同居。
有些时候她会给我打电话,叫我出来喝喝茶聊聊天。我去了几次,只是经常看到她带着那个“成功人士”,“成功人士”身边又带着几个朋友,一群男人看似彬彬有礼礼貌有加眼中却带着虚伪和鄙夷,我就不愿意再应邀了。
潇潇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有次还有意无意间提到“成功人士”身边的某个有钱的朋友金总看上我了,我记得那个金总,笑得和蔼可一双阴险的眼睛带着隐晦又龌龊的神色。我就更加不愿意应她邀。
直到有一天,她说她要在“绯色酒店”举办生日宴,我才碍于情面答应过去参加。
出发之前,我温柔地安抚抱着我不放的向南:“乖啊,潇潇的生日宴,我不能不参加,我送了礼物就回来陪你。”
“我会想我的女孩的。”向南依依不舍地放开我,“她的生日宴在哪举行?”
我有些好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向南就喜欢称呼我为“我的女孩”“我的好女孩”。
我踮起脚,轻吻了一下他的唇:“绯色酒店,”然后摆摆手,“我走了。”
只是送完礼物,我却走不了了,那个所谓的有钱的金总拿着酒杯缠着我不放:
“凉凉小姐,来喝一杯,就一杯。”
我躲开,低着头轻声说:“我喝不了酒。”
“成功人士”也跟着劝:“喝一杯,给个面子啊!”
我咬咬嘴唇望向潇潇,她避开我眼睛,也跟着说:“凉凉,就喝一杯,没问题的。”
有些年轻些的好热闹也开始大声起哄开来:
“凉凉,喝一杯!”
“凉凉,喝一杯!”
我有些无助地接过酒杯,正准备往嘴边送时,一只手把酒杯抢了过去,说:
“我帮我女朋友喝一杯。”
我转身,向南拿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把楚楚可怜的我拖入怀中。
“向……南。”“成功人士”和金总还有其他几个人讶异地望着向南。
向南点点头,冷着张脸带我离开。
向南是V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子,而郭浩是V公司另一个大股东的独生子。这是潇潇来找我时告诉我的,同时,“成功人士”和金总还有其他人委托她向我转达他们的歉意,说是有眼不识泰山,以前的事情别跟他们计较。
潇潇转述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怪异,面部有些扭曲。
我不知道她放弃郭浩有没有后悔,但是我知道她选择了“成功人士”肯定是后悔了。因为生日宴过后,“成功人士”的妻子带着一帮人找到潇潇的住宿,把她狠狠打了一顿,把她未成形的孩子也打了下来,而所谓的“成功人士”其实靠的是娘家上位,事情一出电话都不接了。
潇潇在医院躺了十多天,学校鉴于她的丑闻,直接开除了她的学籍。我经常会去看看潇潇,给她买一些营养品,给她说一些宽慰的话。
次数多了,向南就看不惯了,搂着我不满地说:“那种女人,你何必对她那么好!”
我柔声道:“她挺可怜的,我们都是一个镇上出来的,我总要照顾她几分。”
“我的好女孩。”向南抱住我轻吻着,极尽温柔。
我微笑着,百足之虫至死不僵,那么美貌的潇潇又怎么可能变成可怜人。
潇潇仍旧很美很美,即使是遭受了那种打击,可是年轻的身体恢复得快,没多久又开始容光焕发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毕业的时候,我留在丽城靠着向南的关系进了V公司,潇潇没拿到毕业证但凭着美貌也留在了丽城进了一家小公司。
我再见她时,她一身名牌,一只手里拎着我几个月薪水都买不到的包,而她另一只手里挽着一个足以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
我们约在一起喝咖啡,潇潇点着一支烟,艳红性感的嘴唇轻轻撅起吐出一个又一个圆圈。
我很奇怪她什么时候学着抽烟了,但还是好心给她提个醒:“潇潇,你不如安心找个靠谱的男人结婚生子。”
潇潇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脸色漠然:“结婚生子?然后每月还房贷车贷?每月计划着下个月的饭钱?这种生活太累了。”她看了我一眼,“你当然好,有向南这种金饭碗,不过,豪门世家也不是好进去的,我们这种普通人家恐怕跨不进那个门槛。混了这么久,我也看清了现实。”
我望着她,有些伤感:“潇潇,这个城市,我们也算相依为命,以后还是多联系。”
潇潇点点头:“那自然。”
有一段时间,我和潇潇的联系多了起来,那个时候她正给一个古董老板当情人,有些时候她会把我带到拍卖会或是古董市场,我甚至在古董市场认了一个师父,经常会跑去学学艺认认古董。
潇潇有些时候会来我家找我,向南也见了潇潇几次,有次他若有所思地把我抱进怀里说:“凉凉,我也给你买一个潇潇的那种包包吧。”
我摇摇头,绵言细语:“不要,背个贵死人的包压力挺大的,何况,”我温顺地靠入他怀里,“那是你送的,我会舍不得用的。”
向南把我抱住,轻叹着:“我的好女孩,你让我怎么爱你才好。”
我给向南配了一把钥匙,方便我不在家时,他也能进屋。
有一天我打开屋门的时候,看到潇潇站在客厅慌慌张张地扣纽扣,一旁的向南面色铁青,潇潇看见我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把我推开就飞快跑了。
向南把呆呆愣愣的我拖进怀里,脸上的怒气还没消散:“你引狼入室知不知道?她要勾引你男人。”
我抱着他,轻声问:“那勾引到了吗?”
“你说呢?”向南狠狠把我的唇肆虐了一番。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看见潇潇也没听见她的任何消息。
向南把我带回他家时,我还是很震惊,虽然知道向南家很有钱,但是看到他家时才知道以前所谓的有钱只是我脑海的一个概念。
我温温柔柔斯斯文文地把礼物递给他的父母:“叔叔阿姨好!”
向南父母的脸色淡淡的,面无表情地让保姆接过东西。
向南安抚着把我带到旁边的沙发,我温顺地跟着坐下,有意无意地扯了下袖子,一只花色简单不起眼的镯子轻轻地在我手腕划动了一下。
向南的母亲一把把我的手腕抓起来,拿着镯子看了又看,然后又激动地叫:“老向,你来看看这个镯子。”
我把镯子脱下,递给他们。
向南的父亲找出放大镜,对着镯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赞不绝口:“着确实是**大师的得意之作,虽不贵重,但珍藏价值很强,”然后抬头问我,“这个是怎么来的?”
我温婉笑着道:“只是我逛古董市场时,偶尔捡的漏。”
向南的父亲又随意问了我几句关于古董的话题,我轻声细语一一回答。
他眼神柔和了不少,有些感概道:“现在年轻人喜欢这个的很少了。”
那晚,我留在向南家吃了饭,一屋人相谈甚欢。
又过了一段时间,向南的母亲偷偷找到了我。
他母亲语气温和:“凉凉,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孩,我也喜欢你,只是你也知道我们家与你们家差得太远了,这结婚的事情不妥啊。”
我点点头,温温柔柔地说:“阿姨,您说的我能明白,是不是向南因为我跟你们闹了,如果是这样,我会劝劝他的。”
他母亲把我手拉着,惋惜地说:“凉凉,你是个好女孩,你那家境……哎,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情。”
我咬了咬嘴唇,低眉顺眼:“您,需要我怎么做?”
“凉凉,你不是服装设计吗?我和老向商量了,想把你送去F国,你在那边好好深造。但是我们希望你答应和向南分手。”
我含着泪点头。
向南的母亲满怀着歉意和内疚地离去。
丽城机场,我出神地望着大厅的时间表,一脸焦急的向南找到了我。
他狠狠地把我拉入怀里,急切道:“凉凉,你不许走,我不会让你走的。”
我轻声说:“向南,你别惹你爸妈生气,也不许因为我和他们吵架。”
向南紧紧抱着我,低喃着:“我的好女孩,我最好的女孩,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也回抱着他,哽咽着:“向南我还是要走的。我会每天都想你,想着你是不是偷偷地出现在我眼前。向南,我那么那么爱你。你知不道昨天晚上,我做了个好羞的梦,我梦见给你生了好多好多孩子,我梦见你爸妈抱着我们的孩子笑得好开心……”
向南僵了僵,我把他手轻轻拉下,头也不回地走向登机口。
几个月后,F国,我走出屋子。
向南一脸笑容地站在我门口。
我愣住了:“你怎么来的?”
向南抱着我,笑道:“我从M国偷偷申请转学过来的,瞒着我爸妈。”
我吃惊地望着他。
他轻吻了我一下:“我的好女孩,嫁给我吧!我们生几个宝宝后再回国,那个时候爸妈就不会反对了。”
很多年后,我在V公司的门口遇见了潇潇,那时候,我和向南带着十岁大的儿子五岁大的女儿正从车子内出来。潇潇一下把我认出来了,我却没一下认出她,细看之下才隐约发现她当年的轮廓。
向南冲我点点头,带着儿子和女儿先进了公司。我带着潇潇去了咖啡厅。
咖啡厅的玻璃窗印着我们的面容,一个憔悴疲倦眼袋下垮面容沧桑,一个是风姿正茂圆润如玉,一个是潇潇,一个是我。
潇潇不安地抓了抓手中的高仿包,看向我:“你和向南有两个孩子了?”
我点点头:“嗯,你呢,孩子多大了?”
潇潇有些落寞:“我还没结婚,剩女一族。”
望着面前再也找不到往昔美丽的女人,我有些感概,女人再怎么美丽,如果没遇上那个呵护你的人,似乎美丽也只是昙花一现。
潇潇望着我抓在茶杯边缘白皙细嫩的手,羡慕道:“你命真好,我们俩一起从小镇出来的,如今你却嫁入了丽城的豪门,而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却什么都没有。”
我用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若有所思:“潇潇,你还记得以前丽城有一家很神秘很高贵的定制店,叫‘简’吗?”
潇潇想了想,说:“记得,你当时说能穿上那家衣服的人非权即贵,我还记得你为了看一眼那家衣服,守了很多天。”
我放下搅动勺子的手,看着她:“你第一次带我去看郭浩和向南时,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牌子就是‘简’。”
“你当时为什么不给我说。”潇潇睁大眼睛,表情又气又悔。
我轻笑:“我为什么要说?你有你的算盘,我有我的心思,我为何要为了你的算盘毁了我的心思。”
潇潇表情有些扭曲。
我继续说:“当初我也是好心劝过你的,只是你一味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做筹码来换取想要的东西,只是你忘了,有些时候美貌和身体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值钱。”
潇潇恨恨出声:“当初,我该把向南从你身边抢过来。”
我望着她有些苍老毫无光彩的容貌,有点惋惜:“潇潇,当年的你真的很美,那么美的你恐怕真的是所有男人心中最完美最隐秘的一个梦,或许向南也有这个梦,所以我当时不介意你靠近我,因为只有你靠近了我,向南才会看清你,看清你掩埋在美丽外表里头污秽的灵魂。”
我轻啜了口咖啡,继续说:“当年,有些事情还是要谢谢你。当年我打听到向南父母喜欢古董,却一直苦于无门,幸亏有了你的路子我才能拜上师,向南父母才会对我另眼相看。”
潇潇平静了下来,看着我:“你这么有心计,向南知道吗?你就不怕有一天被踢出豪门。”
我笑了起来:“我与向南朝夕相处十几年,我是怎样的人,你以为他不知道,只是我们早就深入彼此骨髓,如何能轻易抽走。何况,”我看向咖啡厅的液晶电视,笑道,“如今的我便是豪门,怎么可能害怕被踢出豪门?”
潇潇顺着我的视线看向咖啡厅的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采访节目,漂亮的女主持人和一个光彩耀眼的女子坐在沙发上。女主持人用好听的声音说着:“今天我们的节目组有幸请到国内知名服装设计师凉凉女士,凉凉女士曾获得多项国内外设计奖,不但引领了服装界的风尚还独创了“白莲花”这个著名品牌。凉凉女士,能否给大家说说,您为什么给自己的品牌取名白莲花。”
“因为我觉得莲花清香远溢,即使身处污秽中,它的白色也能让人觉得纯洁、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