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闲暇,友情相约去稻田捉蟹。一路田园风光,秋味益浓。车行渐入芦苇荡,白白茫茫,蕴着丹顶鹤的美丽传说。
幽静的稻田乡村,散发着野花香。朋友的岳父家就在此地。见客入来,老人家殷勤洋溢,鱼下锅,蟹上屉,葱花香混着蟹膏香,让我们迷醉在稻田人家的热情和美味中。
酒意迷离,夜色渐起,停杯投箸,我们带着手套、头灯、水桶就出发了。
蟹田就是稻田,水稻和河蟹相安无事的生长着。各家稻田的边上,都有一层纱的围挡,围挡里是一条尺把宽的小径。夜色降临,河蟹便从稻田里爬上小径,至于干什么,我宁愿把它们想象成在月色下谈情说爱吧。
我们点亮头灯,小心翼翼沿着小径前行。小径上,一只只蟹子正在闲庭信步。见到灯光,顿时张牙舞爪,挥舞蟹鳌,叫我们难以下手。可是,它终究意志不坚定,挥舞了一下,就逃跑了。在且战且退中,战斗力大打折扣,被我们得手了。
我们猫腰前行,一路斩获许多。到小径转折处,看到了一尺宽的断面,下面是长长的地笼,里面挤满了蟹子,挣扎着往外爬。
这地笼是最好的捕蟹器物。两边的螃蟹横行到地角的时候,便稀里糊涂的掉了下去。断面陡峭,再爬上小径是绝无可能的,只能往前爬进地笼里。地笼有许多节,每一节都设有锥形的口,外口宽,里口窄。河蟹通过里口,就掉进宽阔的仓里,无法再转身爬回,只能继续往前爬,下一节地笼还是这样的陷阱设置。所以,对掉进断面的河蟹来说,就是在劫难逃了,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看你横行到几时?
有了地笼,稻农捉蟹更简洁了。我前两年来的时候,是没有断层和地笼的。可见,稻农的智慧在实践中闪光。
月色中提着蟹桶,主人与客谈笑而归。
这里的蟹子母的一两多,公的二两多,不及南方的河蟹大,阳澄湖的大闸蟹是要有三四两吧。大概是囿于环境所限,生存的空间小,不及大江大河大湖里的蟹子纵横驰骋的空间大。正如雄鹰鸿雁,飞翔在高远辽阔的天空,故而大;而麻雀黄莺,生活在低空和灌木丛,故而小巧。
老叟家的对面,就是收河蟹的,一到夜里,都带着从自家稻田里捉来的河蟹,肩扛手提车载,过来交易。灯影烁烁,人影重重,再加上收获的喜悦和着计价的喧哗声,热闹极了,这是田家的另一意味的年。
弯月西斜,已是子夜,我们带着主人丰厚的馈赠,踏上归程。不久我们就入梦了,这是带着蟹膏香气的稻乡的梦,有一点少时的甜蜜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