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一个月,除去上课,基本就沉迷于逛吃逛吃了。挖掘一座城市吃喝玩乐之所在本就是我生平一大嗜好,尤其是在南京这样的地方。
其实我更喜欢称它为江宁或金陵,这两个词是历史和时代的印记,简洁而又极具辨识度。
每一座城市都会有它独一无二的印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走走逛逛,便能感受到它独特的气息。
漫步在江宁的街头巷尾,挺拔高大的梧桐树无疑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关于梧桐树,有这样一种说法:美龄小姐酷爱梧桐,蒋公为博美人欢心,便下令在全城栽种梧桐树,这才有了今天成片的梧桐树。这样的传闻总是浪漫而又美好,为蒋公添了些许生气。他不单单是个挥斥方遒、运筹帷幄的政客,也是一袭长衫、为博佳人欢心的翩翩少年郎。
我极爱这满城的梧桐。挺拔的树干和阔大的梧桐叶为这份城市增添了一份独一无二的绿意和静谧。这是路边园圃里的小花小草所不能比拟的,后者是零星地点缀,前者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金陵虽为繁华之地,但少了几许浮躁,多了几分静谧安详,与这成群的梧桐树不无关系。
“南朝佳丽地,金陵帝王州。”论及金陵,总脱不开历史。六朝三百年的历史转瞬成空,就如同秦淮河水,尽付与东流。行走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巷,不经意间就能邂逅一段历史,一个传说。
定都金陵可追溯到三国东吴时期,大帝孙权坐拥江东几百里江山,定都于此,以“建业”名之。建业建业,建功立业,其雄心抱负于此可见一斑,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千寻铁索沉江底,一片降帆出石头。”前人辛苦打下的江山,就这么丢了。随后的东晋宋齐梁陈,无不定都于此,“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最终落得个“鸟尽食投林”的下场。
在我印象里,北方的城市多质朴厚重,南方的城市则多轻灵圆润。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养育一方文化。而在早期的春秋战国,南方人被中原人视为“蛮夷”。蛮横,嗜杀,刚强,是当时的中原给南方吴越强行打上的烙印,与后来的缓歌曼舞,轻柔婉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大概是后来南迁的士人改变了一切。他们带来了北方精巧的文化、精致的生活、繁复的礼节,同时又为江南的秀丽山水所惊叹,吸收南方山水之清秀婉约,才有了后代的山水文化。而金陵作为南朝数代都城,兼具了北方的沉稳大气和江南的灵秀婉约。这种特征于建筑和城市氛围可见一般。于细处看,精巧;于远处看,大气。这正是金陵的独一无二之处。
有人说,金陵没有王霸之气,否则何以定都于此的王朝都如此短命?这话虽有道理,却不尽然如此。
平日里,秦淮河畔丝竹悠扬,歌舞升平,总会让人不自觉地沉溺在温柔乡里。但在国破家亡之际,仁人志士的呼号奔走又给金陵带来了一股别样的清刚劲健。君不见,王导的新亭对泣,明末的复社,秦淮河畔的柳如是…他们共同绘就了历史上的一抹丹青。
到底金陵是一座怎样的城市?我真的答不上来,只能词穷道:“这是一座很好很好的城市。”
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