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是托古讽今之作。题为富平少侯,而所咏则与张放具体行事无关。抛金弹用韩嫣事已为张冠李戴,末尾用莫愁,更属后世典实。且首句责其“七国三边未到忧”,若所讽对象为本来即仅知玩乐的贵介,亦属无的放矢,必其人居其位当忧而不忧,才可能有这样的要求和谴责。篇末以“莫愁”暗讽其终将有愁,与下选《陈后宫》结句“天子正无愁”,用意也非常相近。所以清代研究家徐逢源、冯浩等举汉成帝微行时自称富平侯家人等事,证所谓“少侯”实即“少帝”,所讽对象为唐敬宗,大体可信。敬宗少年袭位,不知忧念国事,荒淫奢靡,惟以宴游为务,与诗中所咏少侯事正相符合。
李商隐托古的作品颇多,这类托古讽今之作,与他重在昭示历史鉴戒(如《隋宫》)的以古鉴今之作,和重在借古事隐指现事(如《瑶池》)的借古喻今之作不同,它的题面虽似咏古,而内容与题面不相涉,或者故意错易史实,透露假托古事寓讽的蛛丝马迹。读者可以结合具体作品进行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