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江学院 缪小云)
2018年6月10日至6月24日,本人非常有幸参加了由福建省教育厅主办,福建师范大学师资闽台联合培养中心承办的汉语言文学专业骨干教师第一阶段培训班。从接到培训通知开始,我就对进修充满了期待。
非常感谢组织者为我们精心设计了高水准、高质量的培训内容,有名师讲座、专业研究与创新教学、教学现场实践观摩、文学现场调研、学员论坛、学科前沿、台湾专题等多种多样的主题活动。非常幸运能够得到众多著名学者专家为我们亲自授课,他们都慷慨地将宝贵的教学和科研的经验分享给我们,他们渊博的学识、坚定的学术品格、独特的个性魅力,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不仅开阔了我的视野,充实了我的教学与科研工作,更启发着我展开一些人生的思考,意义的追寻。
虽然给我们授课的学者、专家们各有专长,在不同的领域里取得丰硕的科研成果,但是却有相同共通之处,便是坚守着学问之大道,大道至简、至贵、至难。
1.甘于寂寞,甘坐冷板凳。
已故著名历史学家范文澜先生曾说“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这是他在史学研究工作中用以自勉的名言。然而,我发现每一位给我们授课的学者身上都有这样的甘于寂寞、专心致志做学问的治学精神。郑家建教授几乎每年都会读一遍《鲁迅全集》,郭洪雷教授每研究一个作家,会细读其所有的文本七遍、八遍。葛桂录教授的中英比较文学研究也是秉承“实学”风格,建立了近千万字的史料。每一位教授身上都有这样的“坐冷板凳”的精神,都是经过长期性、艰苦性、连续性的努力,才厚积薄发,才成功到达学问之彼岸。
而今,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我们所处的时代可谓人类史上变革最为迅速的时代,信息大爆炸,各种社会现象让人目眩神驰,许多人常常随波逐流。然而这些教授、学者专家身上,却与时代潮流保持审慎的距离,没有亦步亦趋,甘于寂寞,守着自己一方天地,刻苦钻研,才成就了“不俗”的学术品格。而在我的身上,缺乏这样的努力,缺乏这种不忘初心,甘于寂寞,不为世事扰攘的精神。
2.科学的研究
正因为有“坐冷板凳”的多年积累,学识才能渊博,学问才能精深,各位学者才能继承和发展理论,开拓新领域,探索新发现,提出新思想的研究活动,从而才能各有专长。
然而“死”读书还是不够的,必须如孙绍振教授所说的“脑子要活”,我们必须建立起自己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要做科学的研究。不能只是因循他人观点,要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语言,不能拘泥于某一个理论。在文学研究当中,常常存在着照搬照抄西方文学理论的现象,这样图解、割裂的研究,显然是不科学的。任何社会、任何自然现象、任何事物、任何思想、任何观念都是对立统一的,只要是片面的、割裂的,都是不对的。而各位学者的研究,已经可以将各种理论化为己用,甚至能够独创出属于自己的理论。
学术研究要科学,还体现在对研究对象既能“钻进去”,又能“跳出来”。如郑家建教授的鲁迅研究便是如此,既能对鲁迅这个研究对象进行深入的钻研,又能跳出来全方面观照他的研究对象,分别从“一个普通的读者” 、“一个有文学常识的读者”、“一个研究者”三个不同的角度来考察他们“最感兴趣的鲁迅问题”,尽可能科学、客观地呈现研究对象。
而自我检讨时,常常会发现迷失于研究对象的丰富性和相关研究理论的复杂性之中,做出来的论文,自己也无法满意。研究的科学性必须是如“定海神针”一样,贯彻于学术研究的始终,在以后的研究工作中,必须牢记“科学性”的准绳。
3.有趣的学术
林怡教授说:“做学问最重要的是兴趣与爱好”。“学问要有自由的心灵。”我发现不仅是林怡教授,几乎给我们授课的每一位教授对自己的研究对象都是充满了热爱和浓浓的兴趣。 梁启超先生也曾经就说过:“我是个主张趣味主义的人,倘若用化学化分‘梁启超’这件东西,把里头所含一种名叫‘趣味’的元素抽出来,只怕所剩下的仅有个零了。”
做学问是一件很艰苦的任务,如果这样艰苦的任务背后,没有兴趣作为支撑,那真是一场苦役。人生也有涯,实在是应该听从自己的内心,从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出发。 一个人在学问上如果能感觉到趣味,有时真会像是着了魔一般,真能废寝忘食,真能不知老之将至,苦苦钻研,锲而不舍,在学问上焉能不有收获?兴趣也是最好的老师,它会让你事半功倍。
因此,把自己的兴趣放在很高的地位,很有意识地保卫自己的学术兴趣。在愉快的心情之下走进学问的大门,不为我们现在的五光十色的世界所诱惑,来改变自己的兴趣。 一年到头不肯歇息。忙的是什么,忙的是趣味,这便是人生最合理的生活。
不仅学术要有趣,教学也要有趣,教学内容要有趣,教学方式也要有趣,充分调动学生的学习兴趣。比如林志强教授的古代汉语课,就通过选区有趣的字例、写字板的书法现场写作等方式来调动学生的兴趣。这对于我的教学工作也有很大的启发。
4. 仰望星空,寻找意义与价值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虚无主义者,怀疑很多事情及其意义。然而在聆听各位教授学者的讲座时,我发现他们或隐或显都谈及他们学术研究的意义。南帆教授与我们谈《文学意义生成及相关问题》时指出,我们不仅生活在物质空间中,还生活在意义空间中。李小荣教授介绍敦煌研究时,说到“仰望星空”,抬头仰望天上的繁星,思索生活的真谛,寻找人生的意义。
这也都引发我思考做学问大家们的人生境界。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简史》关于“人生的境界”和《新原人》关于“境界”的论述中指出,哲学的任务是“提高人的精神境界”。他说:“每个人各有自己的人生境界,与其他任何个人的都不完全相同。若是不管这些个人的差异,我们可以把各种不同的人生境界划分为四个等级。从最低的说起,它们是: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
而这里的“天地境界”,应该就如王兆胜编审所说的“散文写作要大光照临”。所谓“大光照临”,应该就是对于自然界的万事万物都饱含热爱之情,是体悟了物性和天地大道而秉持的一种谦卑、包容、悲悯、旷达和深情,这是一种与天地同在的至高境界。与散文创作一样,文学研究也必须有很高的境界,才能获得更高的意义和价值。应该在中西、传统与现代、古今之间形成新的融通、对话和再造,这样方有希望创造出立足于中国、放眼于世界的硕果。
结语
参加培训第一日的傍晚,听完朱玲教授让人耳目一新的《红楼梦修辞》讲座之后,走出逸夫楼,一路下坡,往师大大门走去,培训班的同学们三三两两结群交流着,我抬头望去,繁荣的城市风貌尽收眼底,层层叠叠的楼群的尽头有远山,澄澈的蓝天上翻卷着的白云,而近处则是一株株高大的芒果树,树上果实硕硕,累累欲坠。我想我不是第一个注意到师大如此美景如此硕果累累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我怀着一颗欣喜、感恩的心面对这样的一期一会,在我打开心智迫切渴求新知的时刻,与这样的一群智慧的师长,以这样上佳的机缘相聚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