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成真
江苏省作家协会2023年度新会员名单公示了,其中有我,同时有我们大丰的一位文友。盐城市一共7人,我区就有2人,感觉真好。
我的申报材料都是真实可靠的,文章完全没有抄袭的嫌疑,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公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即使有坏人使坏也不用怕他。
不久以后,在写作方面(领域)我就可以这样介绍自己:我是韦国,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苏省作协会员,简书优秀创作者。已出版《故乡的滋味》《飞鸟与射手》等文集。曾获得江苏银行杯“盐城小康故事”征文大赛一等奖、“湿地·盐城”主题征文评选活动一等奖等,《故乡的滋味》获得盐城市政府文艺奖二等奖。
作为写作业余爱好者,有这样的成绩自以为已经“拿得出手”,也是值得骄傲与自豪的。
并且,我的第三本书文稿又有了一半,慢慢积累打磨后年可出版,像《飞鸟与射手》一样冲刺一下的话明年可与读者见面。
我是观众
那是2007年左右,微信还没有产生,社交媒体主要是QQ,另外有一些诸如“同学录”之类。
当年在大专院校江苏财经高等专科学校读书的时候,我属于校园内比较活跃且“知名”的“人物”之一。我的长项主要是唱歌和跳舞。
唱歌是官方选拔出的“校园歌手”,最好成绩是全校第二名。我擅长的是通俗唱法,但比赛的“大歌”则用了民族唱法,比如《祖国,慈祥的母亲》,再比如《敢问路在何方》等。
跳舞是“民间”公认的“舞王”级别的,“快三”“快四”可以将整个曲子旋转完整而不头晕。其实我的身材比较一般,个头中等,腿也不够长,但我乐感好,身手敏捷且善于琢磨,更会主动花功夫练习。
然而命运很会捉弄人,由于家庭没有任何背景,毕业分配(那个时候国家包分配)就被分到了最基层的乡镇财政所。
与分配在省城、地级市等城里的同学相比,我又成了标准的“乡下人”。不要不服气,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不仅工作经常到村组去,业余生活包括玩电脑上网也处于落后的状态。那时候的城乡差别比现在大得多。
现在依然不能清楚说出当时是在什么软件里看到同学们的动态的,只记得有两位曾经跟我关系都不错的同学互动得比较多,他们分别是一位男同学和一位女同学。
男同学当年也是“校园歌手”,且和我搭档表演过男声小合唱。合唱的歌名我仍记得,有迟志强的囚歌《愁啊愁》和“西北风”风格的《茅草地》等等。
他长着一张明星脸,像香港男星张智霖,不仅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迷人的酒窝。他的学习成绩比我好,字也写得漂亮。当然,人无完人,他的个头比我矮一点。
女同学曾经是我的女友,是生长在江南水乡的女子。她是全校比较出众的女生之一,身材高挑,腿长,穿着打扮虽然很“素”,以黑白蓝灰等颜色为主,但气质独特,简单说一看就是城里人。
她的学习成绩也好,一直拿奖学金;绘画功底应该不错,因为“校园文化艺术节”画展上总能看到她的作品。她还经常写些小诗,好不好我真的无法评论,因为我是外行。
她也喜欢唱歌跳舞,不过没有我那么张扬。在校最后一届“校园文化艺术节”“校园歌手”大赛,她在我的动员怂恿下参加了,最终获得了前六名的成绩,成功当选“校园歌手”。
当年我俩恋爱纯属阴差阳错,她宿舍的一位女生比较喜欢我,我宿舍的一位男生比较喜欢她;喜欢我的女生也是苏北人,喜欢她的男生也是苏南人。
可是,让人想不到、想不通的是后来我们两个恋爱了,而且从二年级下学期开始直到毕业离校,离校后“天各一方”又保持了一年多。
她父母自始至终没有同意过我们恋爱,我去她家时有吃有喝但就是只能跟她一个人说话,因为她父母不愿跟我讲话。“盐城,那个‘兔子不拉屎,到处冒盐霜’的地方能有你的幸福?”,父母的质问不无道理,可怜天下父母心。
现在的盐城,成了“让人打开心扉的地方”,是“国际湿地城市”“世界自然遗产地”。
我们大丰还有著名导演王潮歌率优秀团队花巨资打造的大型戏剧幻城《只有爱》,是华东地区文旅新标杆。剧中那些令人心动、心跳加速的台词我记得大半,那首专门原创歌曲《相见不如怀念》(不是其他流行的)我唱得很熟。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2007年左右我们毕业已近20年了。
虽然我早已在县城工作而且成为一个热门单位的副职领导,但跟工作生活在千年古城的上面两位同学差距必然很大。这时的男同学是某大学财务处的精英,女同学则是比较成功的自由职业者并兼任某大学个人形象设计课程的老师。
在网络上我看到他们写的诗歌和散文以及他们之间的频频互动。当然,内容都是同学朋友之间正常范围内的,没有暧昧的东西。我不可能因嫉妒而胡扯八道。
对此,我只能当观众,因为我很少上网,除了工作业务范围内的论文和通讯报道,没有写文学作品的习惯,也不会写。虽然我学生时代作文很好,但离开校园之后基本告别了作文。
后来有一次班级同学聚会就选定在该男同学所在的城市,由在这座城市的几位同学共同张罗承办。
聚会议程之一是召开座谈会,各人随意发言交流。座谈开始之前由其他城市的同学代表向该城市的同学代表献花。巧得很,两位代表正是我的前女友和我的前歌友。当他们互相赠送鲜花和接受鲜花的时候,和在网络上写文章及评论互动一样,我只能当观众。
说实话,当时我没有酸溜溜吃醋的感觉,我觉得那一大束白色百合花纯净芬芳美丽,我能闻见花香也很幸运。
机缘巧合
“韦国主席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讲。”那天正好区里召开人代会。休会之后,政协主席韦新在大丰剧院大门外喊住了我。
“主席您请讲,是什么事?”我内心不由有点紧张起来。其实我就是个“社恐”,平时做事更多是硬着头皮向前冲。
“是这样的,我们盐城市正在建设‘五个一工程’,其中有个‘一桶水工程’,将抽调五个县区的人员驻点扬州宝应县五个乡镇开展工作。区委主要领导已决定安排你过去带队,我先跟你说一声,马上组织部蔡部长还要正式跟你谈话。”韦主席直接把话说明白了。
“哦。那么到宝应去多长时间呢?”我有点忐忑不安。
“大约两年时间吧。毕竟这么大的工程要建设完成,也是为全区人民造福。”韦主席有点语重心长了。
两年!我从学校毕业之后还没真正连续在外工作两年时间过,而我已是快50岁的人了,“离乡背井”这个词迅速在脑海中闪现出来,心里不由一阵着急。
后来组织部蔡部长很慎重地找我谈了这件事,他就是代表组织正式交给了我这项任务。虽然心里不很情愿,但服从组织安排我不会打任何折扣。
回家后赶紧到网络上查有关氾水镇的相关资料——位于江苏省扬州市宝应县西南部,是镶嵌在黄金水道京杭大运河上的一个明星古镇,是扬州市最大的乡镇之一。唐代集镇初具规模,自古就有"金氾水"美誉。地理条件优越,京沪高速、淮江公路,332省道穿境而过,南水北调宝应站就在氾水镇内。
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曾经在氾水镇的六角亭休憩,并且亲笔写下了“氾水”这个名字。不仅如此,关于氾长鱼面的传说更是精彩动人,若干年来深深吸引了四面八方的来客。
“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也会认识、结交一批新的朋友,接触到一些新的东西,学习到部分新的知识与技能,对我来讲也不是坏事。”我宽慰自己,“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交八方友”我经常写在笔记本扉页的。
这样,心情逐渐敞亮开来,反倒隐隐约约有了一种盼望。
2016年的三月初,我和区里的其他六七位伙伴一起来到宝应县氾水镇,开展“一桶水工程”也就是盐城市新水源地及饮水工程建设。
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同事们打打牌、逛逛街、聊聊天。而我把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
我们从书店里选购了近50本书,家乡的新华书店又赠送给我们50多本书。
这些书籍有散文集,有“四大名著”等小说,也有随笔杂文等等,都是比较著名的。书的作者有沈从文、汪曾祺、季羡林、毕淑敏等,还有台湾的三毛、林清玄、张晓风以及龙应台等等。四大名著的作者就不用介绍了。
后来,不仅阅读,我还尝试着写作,把白天所见的、心里想着的,把驻地氾水及家乡大丰的有关人和事慢慢写出来。没过多久就写了十多篇。
利用星期六回大丰的机会,我将这些文章带给文学平台《人民作家》总编也是我高中同学骆圣宏先生。
他看了之后,感觉挺有味道,“既有家乡大海、滩涂盐碱的滋味,又有运河小镇清新雅致的水乡气息”“文字朴实,文笔流畅,内容积极向上,给人鼓舞与启迪。”是他对我文章的评价。
“这样,我们给你开设‘名家专栏’,和冯晓晴、江兴林、吴瑛等作者的文章排在一起。但专栏需要每周推出一篇,你就尽情地写,好比学生时代每周完成一篇作文一样,咱们连续完成20篇。”骆总编一口气说完。
“连续20篇?太吓人了,每月4篇的话就是近5个月时间,我能写得出来吗?”我不敢接受这个任务。
“没问题啊,你手头已经有十多篇,不全用也有一半了。你再继续写,有意识地逼自己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他说得轻松、笑得灿烂。
“还有,冯晓晴是跟著名作曲家印青合作过的人,吴瑛是中国作协会员,江兴林在广大学生及家长眼里就是大神,我的文章跟他们的放在一起,不是自讨没趣吗?‘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呀。”我的确诚惶诚恐。
“相信我,你有你独特的优势,尤其是在观点和认知上有其他一般作者无可比拟的优势。我是总编嘛,不会忽悠老同学。文章是你的,平台可是我的,我会对自己负责。”他一副自信、笃定的表情。
在他的鼓励与督促之下,我就认认真真、有模有样也是挖空心思、搜肠刮肚地写了起来。哎,别说,自从留意、留心身边的人和事之后,觉得可写的东西还真多。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坚持写满了20篇,在《人民作家》“名家专栏”每周推出。我的文章经《人民作家》传遍四面八方,很多读者从文章中知道了我、认识了我、了解了我;更有一些同学、朋友发信息、打电话给我,仿佛我一夜之间横空出世、一鸣惊人。
不仅如此,《大丰日报》的郭总编也鼓励我给报社投稿。我选了其中六七篇包括描绘氾水镇水源地建设中的相关人和事的文章,投给了《大丰日报》编辑部,也相继在报纸上刊出。
就这样,我的写作兴趣越来越浓,写文章频次越来越高,文字越来越流畅,读者也越来越多。
此后,我分别给《扬子晚报》《江苏政协》《盐阜大众报》《盐城晚报》等报刊投了稿。
幸运的是,这些报刊的编辑部在收到我的文章之后,陆续刊载推出。这让我的信心渐渐增强了,“我是块写作的料”的信念逐步坚定起来。
当年夏天,大丰作协的冯主席带领我到市作协去申报盐城市作协会员。按照要求填表时,十五篇左右正式发表的文学作品我不费劲就填齐了。十月份,顺利领到了会员证。虽然只是地市级作协的会员,但当我手捧会员证的时候,真的恍如在梦中。学生时代那么喜爱定作文,工作之后几乎告别了写作,而因为一个机缘巧合短短几个月之内就成了作协会员,简直有很强的戏剧性啊。
不久,盐城市作家协会第五届代表大会召开,选举产生了新一届理事会理事及班子成员。很幸运,我当选为理事会理事。
就这样,天赐良机,我开始追逐我的作家梦。
像个真的
“听说韦国在他的名片上印上了‘盐城市作家协会员’这个身份,像个真的似的。”说这话的,是当地牵头文联工作的负责人,而转告给我的则是当地一位资深写作人。
“哈哈!怎么‘像个真的似的’?就是真的呀,我很认真的,”而不是像个真的。”我在愣了几秒钟之后,笑着回答。
如果较真起来,某同志作为负责文联工作的人员,可是受党组织安排在这个岗位上做这件事情的,宣传思想文化工作从来都不是小事,他应该更加严肃认真对待。是不是因为原来的岗位位高权重,被调整到了文联就心态失衡?
在自己负责的工作范围内,看到、听到有人将相关工作放在重要位置并引以为骄傲和自豪,这绝对是好事啊,应该给予肯定、支持和鼓励,而不是随意说出‘像个真的似的’来藐视、鄙视甚至冷嘲热讽。
同时,我觉得这位资深写作人也没必要将这句话告诉我,勿庸置疑,这话消极、冷漠并且会打击我的写作积极性。这……岂不是将别人“好心当作驴肝肺”了,可能有人要这样怪我,也是。但这样的话我的确不想听到,完全属于“损人不利己”一类。
在名片上展示作协会员这一身份,我不觉得自己在“作瘆”“异怪”,只是出于及表明我对写作的热爱、对生活的热爱,而我并不靠这个“牌子”给自己脸上“贴金”,当时我的“盐城市大丰区人民政府副区长”这个身份足以支撑门面。
其实我还有早年参加全国统一考试取得的“会计师”“经济师”等专业技术资格,我都没有放到名片上去。就说盐城市作协,改选后的新一届我也是“理事”,但我介绍的是“会员”,应该算低调而不是张扬。
“像个真的”有什么不好吗?热爱文学、热爱阅读与写作好处多多啊——
我们每一个喜爱文学的人都肯定有过阅读文学经典作品的美好感受:那种难以言说的沉醉、愉悦乃至迷狂,无疑是我们热爱文学的最根本原因。
文学作品是一种启迪心灵、教育人类的艺术形式,可以给人带来有意义的思考和愉悦,让人生更加丰富多彩。
一起来听听作家、学者、文化部原部长王蒙怎么说的:“逝者如斯夫,不分昼夜。世界上有许多东西都是不能永远存在的,但文学却能够永远的保存下去。”“万物终有轮回,花草皆有枯荣,人亦有生老病死,唯有文学它能跨越时间、空间而久经不衰,越发璀璨。”“我爱生活,我叹息一切美好瞬间的短促。只有文学才能使美好的瞬间与永恒连接起来。”
难道热爱文学并有所追求,不值得我们“像个真的”吗?
我的写作起步较晚,到宝应县氾水镇开展盐城新水源地及引水工程建设之后,才一头扎了进去。但我的进步比较快呀,起步的那一年写了30多篇文章,在较少投稿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投的状态之下,部分稿件被一些知名报刊网站刊载。
比如《这醉人的秋》在《人民公安报》发表,《稻花香里》在《扬子晚报》发表,《水乡荷塘》在《江苏政协》发表,《遇上你是我们的缘》在《盐阜大众报》发表;《露天电影》在《中国农业新闻网》推出,《小小理发师》在《中国江苏网》推出等等。还有不少文章在《盐城政协》《盐城晚报》等报刊发表。
以上这些报刊几乎都是我身边就有的,而《人民公安报》投稿渠道是通过《人民作家》骆圣宏总编获取的,他是公安干警。
我的写作状态,也是全身心的投入的。在写作过程中,我的心随文章的主人公一起跳动,主人公快乐了我会哈哈大笑,主人公痛苦时我跟着默默流泪。
比如,《开在脸上的馒头花》的内容是怀念我英年早逝、视我为亲生儿子的大伯,《父母是隔在我们与死亡之间的帘子》的感受缘于在中元节那天回家看见父母以乡村传统的方式祭奠逝去的亲人,《归来的麋鹿》为什么在自己的家园消失了那么久?因为被八国联军一头不留掠夺到了海外等等,这些,在写的过程中我都曾难抑悲伤、泪流满面。
再比如,《梨花开,梨花落》中的恒北村,产业兴旺,生态良好,百姓富裕,胡主席、张委员长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曾经来过;《荷兰花海,这是一个奇迹》,是当年近代实业家张謇邀请荷兰水利专家特莱克为大丰县新丰镇做水利规划这个故事,触发了后人的灵感,建设者们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创造出一个“核心区三千亩,种植了三千万株,品种多达三百个以上”的“中国最美郁金香花海”的奇迹;《满园春色扑鼻香》源于梅花湾三千亩朱砂、宫粉、绿萼等各种各样的梅花,它们“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这些,都曾写得我无比自豪、心花怒放。
再从写作的结构与层次来说说。《露天电影》描述了小时候在农村看露天电影的场景。文章共六个小节:放电影前工作人员的准备,观众看电影前的等待;我们姐弟几个费尽心机讨父母欢心,只为能够去较远的地方看电影;读小学时,有一次我竟然跑了十多公里去小镇看电影;一场“跑片”电影,迟迟等不来片子,竟然连看了三遍“加映片”;观看《洪湖赤卫队》,一些场景看得我泪流满面;难忘那些动听的电影主题曲与插曲等等。六个章节,几乎将我小时候关于露天电影的记忆写全了。
专家如何评价那个时期我的文章?盐城作协副主席、《湖海》文学期刊执行主编管国颂老师在评论中这样说——
记得2016年冬季刊的《湖海》文学,韦国以一篇《露天电影》散文领衔栏目,出刊后,很多读者饶有兴趣。
露天电影,那种儿时的文化娱乐,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体会不到了,而我们这个岁数的同龄人,无论城乡、也无论男女,对此却没有哪一个陌生。记忆深处的快乐大抵也少不了有露天电影的场景。过来的人都是有故事的,怎么表达却各有不同。
看韦国的表述:“露天电影一般在下午三、四点钟,大队或生产队的打谷场上有人开始挖洞、树毛竹杆,然后将一张厚厚的镶着黑边框的白色幕布支起来,一只大喇叭箱挂在一侧的竹杆上。待到放映机架到结实的八仙桌上,喇叭里就开始响起音乐。优美的旋律响彻四方,如同人人都听得明白的通知:晚上来看电影!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开篇寥寥几行纪实,让亲历者重温,让后来者感性。原来过去看一场露天电影动静这么大,难怪“听得人心里痒痒的。”一个“痒”带活了一篇灵魂。女同胞“痒”起来,“此刻也是那些爱美的姑娘、大嫂们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她们总将浑身上下收拾得整整齐齐,有的还往身上喷了香香的花露水,聚在显眼的位置,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咯咯咯咯’笑个不停。”小孩“痒”起来,为了能看上一场露天电影却是乖乖的,“一是让父母有好心情。下午放学回来,姐弟几个一起拼命做家务,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将晚饭做好并盛放在桌上,父母一回来就可以开饭。二是打悲情牌。让年龄最小的也就是我弟弟哭鼻子。弟弟是家中‘老巴子’,又聪明伶俐、少言寡语,乖宝宝模样。由弟弟先跟父母提出来,并做出特别想看的样子,父母犹豫的话弟弟就开始哭鼻子,一哭,父母的心就发软。这时,我们赶紧添油加醋地说晚上的电影多么好看、路上保证不走丢之类。一般来说目的就达到了。”
无论什么都捉襟见肘的年代,看场露天电影那么不容易,露天电影的魅力也就越发撩拨人,以至于多少年过后,作者把其中的细节写得栩栩如生,感怀不已。
“现在,似乎没有这种不用花钱的露天电影了。花上五六十元坐在影剧院里看部大片,是许多人感觉很惬意的事情。可是我却时常怀念少年时追过的露天电影。”画龙点睛,在看似平实的忆旧中多了思想的升华。
……
这些事都发生在2017年夏天之前,现在谈起来算是老事旧事了。
那时某同志以那么不屑的语气说我写作“像真的似的”,因为我起步比较晚,尚未取得令人信服、令人瞩目的成绩吧。
我是真的热爱写作。热爱了,坚持下去,就不再是“坚持”,而是一种享受。我以对家乡土地的热爱、对文学创作的热爱,用心、用情、用力歌唱家乡的一草一木、歌唱身边的你我他。
2016年以来,时间不算很长,但取得的进步与成绩比较显著。现在说我是一个写作人,我的内心不再惶恐不安。
为了你好
他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他父母是知识分子,当年他家住在镇江市区最繁华的地段“大市口”。
在镇江读大专的时候,他陪着我游玩了金山、焦山、北固山以及南山风景区等镇江好玩、能玩的地方。毕业之后,吃过不少他带给我的“摆不坏”的镇江香醋以及粘稠醇香的丹阳封缸酒。
他爱好文艺,能唱爱跳,还特别喜欢听外国歌曲。他也爱读书写文章。高攀一点说,我跟他志趣相投。在很长一段时期,我们的关系是相当好的。
毕业之后,我们没有中断联系。他到苏北来出差,会提前联系我,到我这儿走一走、看一看;我到镇江,只要他在,都会跟他痛快地喝一杯。
2016年,我开始比较正式地写文章。偶尔会发一篇给他看看,但也不很多。
那是2017年秋天,我在区人民政府任职。我们聊天,工作不是主要内容,聊得较多的还是各自的业余爱好以及家庭、孩子之类。
那段日子,我发给他一篇在《人民公安报》和《江苏政协》刊载过的文章《这醉人的秋》。这篇文章所写的景大部分是宝应氾水的景,少数的比如银杏、琉华菊则是大丰银杏湖公园西侧的一片银杏林以及荷兰花海大片的琉华菊。
在氾水镇短短十个月时间,我的变化却出奇的大,内心充满感恩感激,眼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跟老婆一起跑步的时候,走着走着脚步迈不向前、忍不住回头看景是常有的事。
《这醉人的秋》应该算是我的“得意之作”,也是较快在省部级报刊发表的文章。我的这位同学同样给予了较高的评价:“文字优美,层次分明,移步换景……画面感、代入感均比较强。”
趁着一时较高的兴致,我将自己另一篇写人物的散文发给了他。
那是我花了较多心思写的、朋友们公认比较成功的作品。内容是回忆我英年早逝的大伯的,题目叫《开在脸上的馒头花》。
过了两天,他给我的回复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只是惊讶,我愣在那儿很长时间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是这样说的:
“这篇文章看起来饱含深情,写的手法也比较到位,但我看到的是你的急功近利,感觉到的是社会上普遍存在的暴发户心态,明显有些“套路”在里边。总而言之,为了更多吸人眼球、为了尽快发表吧。”
“虽然文章的内容很伤感,但说老实话,我一点儿也没被感动,或者说文章一点儿都没有感动到我。”
“说这些话,你听了肯定不高兴,其实我也可以不说。但是我还是得说,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以后在写作的路上走得更高更远。”
我实在不知道他这番话从何说起,我就一下子愣在那儿。我搞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什么依据这样说。
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对于我来说,这些话的杀伤力太强了。我想起一句流行语:“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而且不是侧翻,是完全倒扣的感觉。
介绍一下,《开在脸上的馒头花》是我怀念、追忆大伯的一篇文章,可以说内容99%都是真实的。
文章共分四个部分。第一部分《一棵毛桃树》,介绍大伯家门前的一棵毛桃树,不仅带给我们好吃的美味,而且作为“大玩具”带给我们很多欢乐。第二部分是《开在脸上的馒头花》。“馒头花”的学名叫做蜀葵,是那种花盘比较丰硕、花瓣也较大的一种花,以红色为主、色彩比较丰富。我们小时候喜欢把大伯家馒头花的花瓣一瓣一瓣摘下来,沿嫩白的底端对半撕开,一片一片往脸上贴,贴在额头、鼻子、两腮和下巴上,然后像公鸡似的叫唤和四处溜达。第三部分是《我穿上了“的卡”》。大伯花了较多钱买了很贵重的布料“的确良卡其”,给堂姐和我做衣服。我穿着新衣服到龙堤小镇参加全乡学科比赛并且获了奖。第四部分《剪一缕黑发送您上路》,说的是大伯在42岁时得了癌症,没多久就离开了我们。大伯家没有儿子,我作为他最喜欢的侄子来披麻戴孝、给他送终,并且按照当地风俗剪了我的一缕头发钉在棺材盖里,叫做“挽丁”。
在写的过程中,有好几个地方我都哭了——
“无论我们在毛桃树上怎么玩耍,也无论把树枝折成怎样甚至因为沿着某根树枝爬得太远而将整根折断,大伯都不会骂我们,更不用说打了。那时候,这棵毛桃树就是我们快乐的天堂。”
“一个长长的花季,大伯家的馒头花很多都开在我们的脸上。”
写到这些地方的时候,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
“毛桃树依旧结满毛桃,可大伯再没力气来扶我们爬树;馒头花依然开得很旺,大伯看着我们往脸上贴花瓣,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在一个我还睡眼惺忪的早晨,大伯永远离开了我们。”
虽然那时我还小,但一个个场景历历在目,再次触摸这些伤痛,我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眼泪哗哗流个不停。
文章最后的部分,也是写实——“大伯是那么喜欢我、那么爱我,虽然我没能如他所愿做他的儿子,但我来为他披麻戴孝。面对灵柩中再也无法睁开双眼的大伯,我恭恭敬敬地双膝跪地,敬爱的大伯,剪我一缕黑发送您上路。”
写到这儿,我已无法再敲键盘,忍不住双手掩面而泣。
我的一位朋友,他是我们当地实验初中的正高级语文教师,相关头衔不少,经常到外省市去评课,还兼任一个校园文学平台的总编。他评价《开在脸上的馒头花》“是一篇难得的好散文,我很喜欢!”
《人民作家》公众号推出的时候,总编骆圣宏先生特别看重这篇文章,跟我进行了比较深入的交流与讨论。本来我拟定的题目是《剪一缕黑发送大伯上路》,骆总编觉得这个题目过于沉重,“不如就叫《开在脸上的馒头花》吧,同样是文章一个小节的内容,气氛轻松一点。当年大伯对你那么关爱,你现在成长得挺好,是对大伯的一种告慰。花开花谢、花谢花开,也是一种轮回。”
所以,当镇江的朋友说我急功近利,说我用上了套路,说我就为了发表,说他丝毫没有被感动的时候,我真的不理解究竟是为什么?
读大专时他跟我一样学的是财政专业,而不是汉语言文学;他也许没有体验过亲人过早离别的伤痛,他不懂我的伤悲。
他说是为了我好,哎呀,怎么说,不夸张,那一刻我感觉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也好似“当头挨了一闷棍”,人都懵了。
说老实话,那一段时间,在我心目中他已经不再是我的好朋友,尽管他的电话号码、邮箱等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但短期内我不会使用。
边走边唱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行动在哪里,收获就在哪里;心用在哪里,风景就在哪里。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会一如既往边走边唱,唱出浓浓的故乡滋味,唱出更加充实精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