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银灰的天空,伸手可探,把大地笼罩在一片灰暗中。
刚梳洗完毕,她就托人叫我,说她在小河滩洗衣服,叫我去有点事。
我怀着狐疑的心情,匆匆而去。她就把昨天所受之气一一一以如泣如诉的悲调,哽咽地告诉与我,我听后很同情她,但我不知用啥话去安慰她。回来后,我将此事告诉告母亲,母亲也很同怜她的处境及一切不幸,母亲说她的命够苦了一一一一
我的心很沉重,因她说:她以后不能再到到我家玩了,她父亲说,再去把她腿打折。
她说话的表情,使人看了心酸;她的脸色青紫,眼光灰暗,她低垂眼帘,也许是怕眼泪流出来吧,几次哽咽、止话,她的嘴唇一呡一呡的,鼻吼一吸一吸的,眼圈发红;但她灵巧的小手却不停地搓洗着衣服。 水很凉,但很清淅,这是空沙水,水不大,流声很细。
我帮她搓了两件衣服,她让我快走,怕被别人看见,尤其是她的父亲,见了该说我俩是在定什么计的。
为了不使她担惊,我就离开了,她让我从河的下游走,莫走上游,我服从了。
走出好远,我又回头看,她还在埋头洗衣,我望着她日愈瘦弱的身躯,心里不知是啥滋味。
经常相处的我们,如今很少见面,她成了笼中之鸟,倍受管束……
说来也巧,两人的婚期是一天,闹离婚又都遭家暴。所以两人又都到我家聚齐诉苦。
开始我们全家都还同情他俩的处境,但后来我倒很讨厌他们。因为他们整天无所事事,每天天一傍黑,新正在河对岸一声窜破夜空的口哨一响,不到十分钟,他二人便不约而同的出现在我家门口。他们到一起,就是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根本不去考虑以后事情会发展到那步程度,或发展的结果。所以每次母亲与他们说话时,我都会躲到一边去看书,不愿把时间浪费在他们的闲扯中。他们这样马拉松式的苦熬了一年多,终于战胜了家暴及一切外界所有的压力一一一一退婚了。
但退婚后,表哥表嫂扬言不再管新正的事,而我的女友的父亲又气着表哥家摆架子。一家让照头,一家不照头,只是两个孩子在一起,剃头刀一头热,大人不照头,定不成婚。 这不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今日,她妈来我家了,说她病倒了;我意欲去看她,但我不敢,因我怕她那粗暴的父亲使我难堪。
下午,我见到了她的心上人一一我表哥家的二儿子新正,便将此事对她说了,但有的话隐去了,他听后脸色很难看;因我对他说了,她说:‘`以后别叫他再来了,怕他爹骂他俩。″他听后双眼迷细,我知道他是怕泪流出来一一一。
她拖着病体,又偷着来我家了。她更瘦了,好似一个骨头架子,风一吹,似乎都要倒的。
说话之间,她都昏了两次,都让有经验的母亲用缝衣针,给扎了过来,母亲扎了她好几个手指,但都没有出血,最后扎到她的人中穴上,她才醒了过来,她浑身都是凉的,出了一身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实在令人可怕。她又来我家了,我很讨厌她。因上次我陪她去看病,她抢白了我,那时医生正扣着脉,还时不时地问着她发病的原因,也不知她是怕我知道发病的根由,还是其它。她几乎是喝叱让我出去,我很不好意思地退出,站在窗户外面,可她又一次大声痛斥与我。
我当时感到一种莫大的侮辱与羞愤袭上心头,真让我无地自容;由于医生在身边,我不好发作,故而面带微笑地退离一边,但我想,那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我不是她的丫环,当时我本想堵气独自回去的,怎奈又怕她看了病后,回去跌倒。 哼!这不还没过两天,她又来让我陪她一块去,我只稍推辞,她便不耐烦了,又恶语相伤,说用着我啥能处了;她说话一点都不考虑,我强忍火气,没有发作,只是看她对象的脸气及友情之面。
但我就是推说不去,她又去母亲面前告状,并央求让我去;母亲口气很硬地说:`去吧!在家光会看书,顶吃顶喝?″
在母亲的斥责下,我无奈的与她又一次去了医院。说心里话,跟她一起走在路上,我都感到丢人。因她总是那么张扬,说话声音又特高,生怕人听不见似的,并且说着还眼望四方,以示彰显什么;所以我特讨厌她。与她走在街上,我总要与她拉开一点儿距离。
但这次我却跟她走的特近,因她一气两忧的,风一吹就倒似的。
这次我没有进医生办公室,我只是一个人站在院里看花、树等她。好一会儿,她悠悠地走了出来,我慌忙走近她,见她满眼落泪,便轻声问她咋回事,她只是轻泣,很难受的样子,还走到一边干呕,我帮她轻拍着后背;好一会儿,她才嗳过气来。
我挎着她的胳膊,慢走在大个街上,这时的她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张扬与趾高气昂,而是垂头落泪贴依在我的身上,很听话地随我走着,此时我觉得她挺可怜的。但我看的出,她并没有后悔的意思。
可我认为她的路走错了,实际她是后悔的。但她不觉,我想,终有一天她会发觉的,我希望她发觉,但我又怕她发觉;因这一天的到来,将预示着她春梦的破灭,生活支柱的断塌,可我认为也该如此而教训教训她,使她对人生也有个认识,对生活有所估量而谨慎,三思而后行,莫要只度一时的高兴,虚荣的满足,由此而造成不幸的后果。
我认为人办事应慎重为妙,莫要莽动而行,人云:一步走错步步错,试想,此话含义之深,教义之广。
好多的女子都是被自己辖制住了。农村普遍的都是家贫,而有的人往往就是因着自然条件造成的恶劣环境、而从中去牟取私利,这样的人就是媒人,他们看谁家贫穷得急需用钱,马上就如狗闻屎样的嗅上了,将穷人家长的俊俏的姑娘,介绍给愿意出钱的疵品男人做媳妇。但凡也有这样的女子不把自已当人看,只拿自己当物件,以此而换得华丽的衣服、金钱的售币,而使自己招展、雍容华贵起来。而每每她们华贵起来时,也正是引蜂招蝶的时候,如此便引唱出多少的婚姻悲歌,有的再嫁给心上人,已是难上加难了,因她们退不起彩礼,闹一段,还是被男方再加倍的彩礼给打倒、赤化了,悲啊!
我女友的姐姐就是这样,已出嫁,现在还偷会情人呢!而我的女友现在正步她姐的后尘之边沿,退婚的钱七借八凑,总算退了婚,可我表哥家又不愿出这笔钱,这样僵持了年余,也不是个办法,出于要充当挽救者,不使这些牺牲品再在我眼前伴奏,舞蹈,我和母亲只好伸出了援救之手。
母亲去说服表哥、表嫂,而我则帮女友写了封情书,并且要她重抄一遍,折叠好给我,转与新正。
当新正当着我的面拆开情书看的时候,脸色从晴到阴,最后流泪了,说:`姑姑,你对她说,我回去给我爹妈商量,如果商量不通,我就是头拱地,也要把她退婚的钱还上,娶她回去,只是让她别将孩子做掉。
终于在我和母亲的全力出动与说和之下,他们结婚了。告别了马拉松式的生活。而我只是担扰她们婚后的生活,在心中我暗暗祝福他们,愿他们能过的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