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通知七点钟在成都文化宫集合出发,洗漱完毕,吃完早点已是六点十分,再次查验登山装备便匆匆出门奔向地铁。这里我要好好说明一下,本人这三天都不曾睡过一次囫囵觉,不是五点钟早起就是深夜两三点睡下,抑或是晚睡加早起同行之,想想明天还要赶上那六点二十的飞机,我默默的定了一个四点的闹钟,丝毫没有陶潜归居田园“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心境,只想着:发财后,老子再也不要买这种特价票了。
大巴越过周六成都刚苏醒的街头道路,直奔阿坝州而去。单趟车程三个小时,一路上领队向我们介绍了此次活动的流程、注意事项,还做了互动游戏,相互认识彼此希望结伴爬山。来之前雯雯兄便告知我第一次去高原,要小心高反,我其实并没有太当回事,即使平日的时间,我也经常跑步、健身,自认为身体素质还行。此次爬山起步3900米海拔,下了车也只是感觉光照刺眼,并无不适。第一次见雪山真是激动啊,巍峨不屈,刚毅坚韧,壮观的令人心生敬畏,却也大有征服其之意。此时的阳光甚是明媚,撒在雪山上,经过一层反射后让人双眼难睁,还好戴了渔夫帽和墨镜,防晒霜也涂抹了不少,希望下山之后不要因为晒伤而面部蜕皮,因为后面还有几场相亲等着我呢。
刚爬过第一个阶段,我便开始心跳加速,头痛不已,这便是高原反应罢,我开始大口快速贪婪的汲取着高原上纯净而又稀少的氧气。一路上我很是奇怪这样陡峭的山坡,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牛粪和羊粪,难不成是野牛和野山羊,直到下山的时候看见牛群羊群零零星星的散在山坡各处悠闲吃草,才知道这是当地牧民的家畜,只不过是散养着罢了。路边吃完自带的午餐之后继续第二阶段的攀上,陡峭处约摸有70度,需要手脚并用才能稳定上爬,斜坡处遇到拗口,雪风阵阵袭来直逼面部,好似刀割,只能扭过头去喘气,头也更加疼痛,裂开似的难受。
艰难的爬到了4400米的海拔,3900到4500这短短的600米高度,我爬了2个小时,最后的100米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此时天气骤变,乌云密布,狂风不断,是风雪来了,莫说往上100的高度,就是向下50的远处,也难看清山坡。队友们也早都零零散散于各处,我和另一位队友开始下山,可是大雪已经把来时的脚印覆盖,更看不见爬过的山头在哪,只能依照大致的方向,边走边等其他队友。我虽带着面巾,但寒冷让我的汗液和鼻涕冻结在一起,呼吸更加艰难,我只能张大嘴巴急促地呼吸着,非我不想拿出双手擦拭污秽,奈何戴着手套拿着登上杖的手指冻得僵硬,实在不忍脱下手套让它们再受摧残。更麻烦的是,我戴着眼镜却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又不敢取下,因为雪风会让你闭上眼睛遥想为何要来此处遭受这般苦难。下山时由于身体后仰,膝盖一直紧绷发力承受着更重的力量和摩擦,渐渐的感觉到了半月板的疼痛,我也理解了运动员佩戴护膝之作用。好在这风雪来之凶猛,去也匆匆,乌云散去,终于看见了康庄大道。
经此我有三个感受:其一,我理解了股市“抄在了半山腰”的真切之意,我想九成的股民都不曾将股市上抽象化的“半山腰”具象化到现实中如此这般。就在攀登雪山而又头痛之时,“放弃”是我想的最多的,“不甘放弃”也是我想的最多的,犹如多空对决。其二,我大致理解了许多巍峨的雪山为何被藏教奉为神山以及藏民们对雪山的敬仰之情,冈仁波齐、珠穆拉玛谁能攀登,住在那里的只有神仙吧。其三,更加敬畏我党长征时期的红军部队,一身单薄衣,爬雪山过草地,若不是一种真正的革命信仰牵动着他们,我想逃亡者会远大于死伤者。更能理解崔永元《再走长征路》纪录片拍摄失败的原因,装备再好也没用,因为信仰没了。
日影西斜,江山妩媚,奈何光阴无情。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上了大巴,随着海拔的不断下降,高反逐渐消失,心情也欢快舒畅了不少,和队友们分手后各自归家。穿梭于地下而又明亮的轻轨上坐着相互陌生的人,每一站都有新的陌生人上车,也有相伴过的陌生人下车,我的目的地是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