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写营‖第十期第五讲作业:读汪曾祺的《陈小手》

陈小手,这位出名的男性产科医生,干了这行,就没禁忌,哪家女人难产,只要叫唤一声,没有不到的。

他除医术高超外,得力于这双小手。别看他是男的,手可是比女人都小,还柔软得很,适合干这一行业。女人们都知道,产科医生有一双柔软的小手,那是女人的福,起码助产时能让女人少受些罪,所以陈小手是很受欢迎的。

陈小手有个好习惯,接生后,总要发自内心的恭手道歉“得罪,得罪”,听得人暖暖的。他不但不邀功请赏,还如此不好意思地道歉,真是有修为的大医。

那日,团长女人难产,叫痛连天,只差打滚了。团长急得不行,他顾不了这么多,索性差人叫来陈小手,吩咐道: “大人,孩子,都得给我保住!保不住要你的脑袋!进去吧!”

陈小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孩子从胖女人身上掏出来了。累得筋疲力尽的陈小手,对团长拱拱手:“团长!恭喜您,是个男伢子,少爷!”转而又说:“得罪,得罪!”

团长龇牙笑了一下,给了赏钱,摆好了一桌酒席算是招待招待陈小手。

团长本应如此以德报恩后,小说就此打住?!但后面再来一出枪杀,这是为何?

当陈小手跨马回家时,这团长玩阴的,从他背后,抬手就是一枪,将他打翻在地。

团长说:“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他摸来摸去!她身上,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许碰!这小子,太欺负人了!日他奶奶!”

读到此,深感意外,想着团长的性格已跃然纸上,小家子气,以自我认知为中心,嫉妒陈小手,动手杀人,到此小说应收笔了。想不到的是,小说最后又来轻轻一笔,而且几个字自成一段:“团长觉得怪委屈。”

读罢此文,让人无不叫绝。

前面铺垫,女人生孩子都叫老娘接生。后来这陈小手一出场,好戏来了,却让团长压轴。

“团长觉得怪委屈的”,这轻轻一笔,极具讽刺,极具真实,将人性挖掘到极致,将人物狠狠地献丑于读者面前,丢尽体面,天下再无这等小气到家的男人了,为了维护自己那点占有欲,视人如蝼蚁,草菅人命,狠毒至极,活在自己的霸道中,用那双大手、狠手,展示了陈小手悲惨的命运。

这种在一折一折中“上升”式的结尾,是值得借鉴学习的,它操控着读者兴趣的同时,将内容更深化了,更具像化了,让人对照理解,印象深刻。

这篇微小说,构思精巧,耐人寻味,咀嚼不断,风味独特,不愧为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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