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维多利亚·希斯洛普写的长篇小说《岛》, 这本书带给我了太多触动,就像书皮上写的那样:“在这个浮华的年代,你有多长时间没有为一本书中的故事潸然泪下了?这个风靡欧洲的故事,哀婉悲伤,令人禁不住泪流满面。”
在看这本书的过程中,不止一次的禁不住流泪,为里面命运多舛的人们,为里面一起经历顺境和逆境的爱情,为里面那些直面不堪的勇气。
那些麻风病人直面疾病的勇气。
玛丽娅直面突如其来的厄运的勇气。
索菲娅最后能直面自己极力隐瞒的身世、直面逃避的内疚、直面伤疤的勇气。
阿丽克西斯直面和未婚夫名存实亡的感情的勇气。
所有的这些直面不堪的勇气,最终把她们带到了向往中的美好和安宁的世界。
整个故事是以阿丽克西斯寻找母亲索菲娅过往的经历为开头。
阿丽克西斯来到了母亲的故乡,布拉卡,遇见了母亲的朋友佛提妮,受到了母亲的拜托,被隐藏的故事就这样被佛提妮娓娓道来。
一切要从麻风病开始谈起。麻风病,在当时是无药可治的不治之症,因为这种病的传染性,凡是得了这个病的患者将被隔离到布拉卡对面的一个小岛上,斯皮纳龙格岛。
伊莲妮,是阿丽克西斯的曾外婆,是家族里的第一代麻风病患者,她,端庄、温和、宽容,深爱着丈夫和两个女儿。当她被送到隔离岛后,并没有被厄运吞没,她把原本灰暗的小屋,变成了另外一个阳光温暖的家。她做岛上孩子的老师,受到了岛上人们和孩子的喜爱和尊敬。但不幸的是,几年以后,快速进展的疾病最终夺走了她的生命。
安娜,是伊莲妮的大女儿,美貌惊人、热情冲动,但却自私自利、追慕虚荣,她厌恶布拉卡的生活,“她唯一的抱负是嫁个好人家”。为此,即使没有真爱,她也义无反顾的投入富裕的地主之子安德烈斯的怀抱,进入了上流社会。但是安娜的欲望并没有因此停滞。安德烈斯的表弟、一个浮夸滥情的年轻人——马诺里出现了,为了填补心灵的空虚,安娜渴望着和马诺里幽会的战栗、偷情的颤抖。最终因事情的败露,她死在丈夫愤怒的枪口下,留下了年仅两岁的女儿,索菲娅,后来被姨妈玛丽娅收养。
玛丽娅,伊莲妮的二女儿,娴静、善良、温和而歉让,自从母亲离开以后,她代替姐姐,料理整个家庭的家务,照顾父亲,对蛮横骄纵的安娜忍让宽容,曾一度受到马诺里的追求,并和他订了婚,就当她期待着未来幸福生活的时候,不幸再一次降临了,她被诊断得了麻风病,被未婚夫无情的抛弃。虽然命运对她如此刻薄,但是她依然坚守着自我纯净的心灵,保持着对生活的热忱,从未停止过爱,从未停止过战斗,最终等到了麻风病可以被治愈的时代,并且收获了自己的真爱。姐姐死后,姐夫被判入狱,玛丽娅收留了他们的女儿,索菲娅。
索菲娅在玛丽娅夫妇的爱中长大,学习刻苦,却任性叛逆。玛丽娅夫妇非常担心索菲娅成为另一个安娜,于是将家族曾经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她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她为了逃避这一切,远嫁到英国。她对耻辱的逃避让自己的良心受到了煎熬,她自责自己是个自私和忘恩负义的人,内心充满了痛苦和内疚。她害怕女儿阿丽克西斯发现自己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于是将自己的过去尘封。直到女儿追寻家族历史,索菲娅才幡然醒悟,逃避并不能抹去过去的记忆,反而会在痛苦中沉沦,只有坦然面对才是解脱。
书的结尾处写道:
“最后,她看不到耻辱,只看到英雄主义,没有不忠,只有激情,没有麻风病,只有爱。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伤口暴露在空气里,但最后有可能治愈,它们不再耻辱。索菲娅不再有东西需要隐瞒,二十五年来她第一次任眼泪尽情流淌。”
之前写过一篇《到底什么是“接纳自己”》,主要聊的是接纳自己天生的性格和性情。
《岛》,让我对接纳自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接纳自己,还包括接纳那些过往,以及直面生命中那些不堪的勇气。
此时,我想到了之前的热播剧《欢乐颂》里的樊胜美,多少次她在别人面前装作名媛,却在深夜里独自饮酒、无助的哭泣。
她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去粉饰自己的外表,掩盖自己的背景,却唯独没有去坚固自己的内心,没有在现实中去增强自己的实力。
她像一个气球一样被自己的虚荣和幻想吹的鼓鼓的,其实一扎就破。
还好,最后她放弃了虚荣的掩盖,选择向朋友袒露自己的真实和脆弱,最终被友情所支持和拥抱,也找到了属于她的,踏踏实实的爱情。
在大学时,隔壁班有一个女生,家境不是很好,在那个每个女孩都尽力打扮的年纪,她却经常穿着绿色的帆布军鞋和旧军装,每天很早的去教室学习。
在她身上,我看到的不是贫穷,而是内心的坚强和富足。
对她,我只有欣赏,并愿意靠近,后来,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一起学习,一起考研,初来北京时互相取暖,初入职场时互相鼓励。
现在的她,已经是北京一家三甲医院的业务骨干,并且也收获了美满的婚姻。所有的一切,她都值得。
虽然她曾经认为自己低若尘埃,但是我却始终认为她只是蒙了尘埃的明珠。
我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包括那种面对生活重担的坦然,以及为了改变命运的而做的孜孜不倦的努力。
我仿佛总能看到一个倔强的灵魂在那里淡淡的说:“我的背景,我的家庭,我贫穷或富有,我的经历,都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与他人又有何干?”
就像小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爱《简·爱》一样,因为她说:“你以为,因为我贫穷、低微、相貌平平、矮小,我就没有灵魂,也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的灵魂跟你一样,我的心也跟你的完全一样。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上帝没有那么多,但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像我们的灵魂穿过坟墓,站在上帝面前,彼此平等。”
我的脖子有一道疤痕,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不敢穿低领的衣服,即使穿了,我也要带一条项链挡着。我害怕暴露我的伤疤,害怕别人问起这个伤疤,所以我是那样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的遮掩着。直到后来,我终于放下了,当我毫不掩饰的袒露着它时,终于有一天,我几乎都遗忘了它的存在。
其实,折磨我们的不是伤疤本身,而是自己对伤疤的介怀。
我们认为自己卑微,贫穷,亦或是难以面对一些伤痛。
但是往往,对那些在意的只有我们自己而已。对那些在意的别人,也注定了,他们只能是和你的生命无关的别人。就像因为麻风病而抛弃玛丽娅的马诺里终究不是她的真命天子,而玛丽娅确实值得更好的人。
面对了,也便放下了对那些生命中不堪的纠结,也便逃离了它们对自己的伤害和纠缠。
去直面那些生命中的、不可改变的、没有摧毁你的不堪吧,去做勇敢的自己。
正如尼采所言:“凡不能摧毁我的,终将使我变的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