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城 金凤楼内庭
明华风拿着手中的密报详细地看着,半晌后放下,坐在明华风旁边的男子拿起纸,细细地看着,看完后笑了笑道:“如此说来,这女子倒也有些机谋。”
明华风点头:“机谋与否倒未可知,但却是个好不手软的奇女子。”
男子听后站起身道:“哦?这又如何说?”
明华风轻咳了一声道:“治下不严,出了个淫邪浪子险些轻薄了她。她得救后第一件事便是拿刀切了那人的……”
明华风没有往下说,男子已然听懂,点了点头,眼里有闪过赞意,望着天上星宿喃喃道:“姓颜……倒是叫人有些了兴趣!”
明华风望着男子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正要说些什么,却听玉香的声音在不远处喝道:“什么人!”
玉香飞身而出,剑光一闪,便劈向了一身黑衣的济源。两人过了几招,济源边拆招,边对吴广林说道:“你先走!这女子难缠的紧,我一会儿找你汇合!”
“阁下已吃过一次亏了,还敢从宝应城追到谷城,还真是不要命了!”玉香冷笑一声,也不去管慌忙逃走的吴广林,一剑迎上了济源。
“师姐!需要帮忙吗?”许云鹤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吃着瓜果,给自己倒了杯酒,好不逍遥。
济源迎上玉香的剑,朗声一笑:“姑娘家家,成日里舞刀弄枪,不怕嫁不出去吗?”
玉香脸色微愠,剑下招式又伶俐了几分。百招过后,玉香的招式被济源摸了个透,渐渐占了上风。明华风神色有些肃然,玉香武功在中原已属顶级,能够胜过她的人,不出五五之数。而济源显然只使了五分力,之所以玉香还未败下阵来,不过是济源想要琢磨玉香的武功路数罢了。
“莫要与他纠缠了!你打不过他!”明华风站到了许云鹤身旁,沉声冲玉香喊道。
玉香见自己师傅喊自己,恨恨地望了济源一眼,回到了明华风的身边。只剩济源一袭黑衣,站在院墙之上,颇有几分大侠风范。
“阁下夜闯我金凤楼,意欲为何?”明华风朗声问济源。
“我听说你金凤楼强抢民女,为其抱不平而来。”济源虽情商低,却也不傻,没有说出是为了找栾欢月而来的。
玉香自认出济源,便已知道他的来意。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师傅济源的身份。许鹤云见玉香神色有异,知道她有所隐瞒,又见明华风望向玉香,忙起身喝道:“你这偷香贼,莫要找些乱七八糟的借口,宝应城偷看我师姐洗澡不成,还敢追到谷城来!”
玉香见许云鹤胡说,恼怒地拿剑便想要劈了许云鹤。明华风见两人又要闹起来,忙用眼神制止住,心下对许云鹤的言语信了几分,冲济源说道:“不管阁下因何而来,若再不离去,莫要怪我亲自动手请阁下出去。”
济源听到了自己被骂成了偷香贼,心下恼怒,刚想开口,却见玉香冲自己使眼色,叫自己离去。想到在宝应城玉香似乎便与栾欢月有旧,应无不妥,便飞身离开了。
玉香的小动作自然被明华风看到了。明华风看着玉香笑着,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玉香瞪了一眼许云鹤,啐了他一口,怒声骂道:“胡诌些什么!”
待到众人散去,明华风走到自己房中,见男子悠哉地品着茶,坐在了他的旁边。
“明楼主打算如何处置这女子?”男子放下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还未想好,你若有兴趣,自可带走!”明华风见男子提起栾欢月,知道他对她有兴趣,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日清晨,许云鹤来到栾欢月的厢房,见她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看书,嘴角泛起了些笑意。
“昨夜好吵,是入了贼了?”栾欢月见是他,依旧安静地翻书,轻描淡写地说。
许云鹤见她捏着书角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了然一笑道:“无碍,贼人已被我杀了!”
栾欢月手中一紧,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表情。许云鹤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问道:“怎么,你认识那人?”
栾欢月避开了许云鹤的注视,泪无声地落下。许云鹤见她背对自己,忙走到她身前,见她哭了,有些慌神:“我是骗你的!那人武功盖世、剑法高超,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栾欢月见他如此说,料想他也不会拿这样的事骗自己,心里才松了口气。忙擦掉了眼泪,但也不和他在说话。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师姐没来看你吗?”许云鹤探着头往向栾欢月,笑嘻嘻地问。
栾欢月白了他一眼,接着拿起书,继续看着。
“你这人好没良心,枉我师姐还想着你……”许云鹤不知从哪里掏出扇子,轻敲了她的脑袋。
“昨夜发生打斗,而今日她没来看我,我本想她可能是受了伤。但见你还有心情与我开玩笑,想来她即使受伤也只是轻伤。方才你问我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没来,那应是她想来,但却来不了。盘算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被禁足了。”栾欢月翻了一页书,面无表情道。
许云鹤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她竟然已猜的八九不离十。“我不信你还能猜到她为什么被禁足。”许云鹤眼珠子一转,激将她。
栾欢月瞥了他一眼,得意一笑说:“猜到了!”
见许云鹤等着她的答案,她故意张了张嘴,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遗憾地摇了摇头。
“快讲啊!”许云鹤被她的答案勾着,见她忽然不说话,有些着急。
“你替我去办一件事,我就告诉你!”栾欢月笑盈盈地望着许云鹤。
许云鹤一愣,随即一笑道:“我答应你,你先说!”
“不!你先帮我办事,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以防你赖账!”栾欢月不信任地瞥了他一眼。见他刚要说话,忙打断道:“我就在这里,门口有人把守也跑不掉。反倒你,若没有替我办事,不是白白诓走了我的答案!”
许云鹤想了想,觉着她说的也对,便应承了下来。栾欢月起身,附耳对许云鹤说:“你帮我去悦来客栈找到李灵雨。找到后,报个平安即可。”
许云鹤点头应下,不再与栾欢月闲扯,便快步离开了。
昨夜与明华风密谈的男子,见许云鹤离开,朝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点了点头,刚要进屋,却被他喊住,轻声道:“用布蒙住她的眼睛!”
不一会儿,一男子走进屋,向栾欢月躬身施礼道:“姑娘,昨夜楼里遭了贼,明楼主请您换个安全的住处!”
栾欢月走到男子身边,饶有兴致地围着他绕了一圈,最后笑着说:“好!”
男子刚想用布蒙住她的眼睛,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似笑非笑地问:“怎的还要蒙住眼睛?”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咳,一道清明婉扬地男声传来:“切莫与她多话!”
栾欢月没有再多问,乖乖地被蒙住了眼睛。不一会儿,一双微凉地手握住了她的手,托着她的胳膊引着她往前走。走到门口时,栾欢月被门槛一绊,险些跌倒,扶着她的手一紧,稳住了她。
栾欢月捏了捏他微凉地手,嘴角泛着笑道:“公子,烦请你一路多加提点些!”
那道清明婉扬地男子发出了爽朗地笑声,道了句好,言罢便打横抱起了栾欢月,快步地走着。栾欢月发出了一声轻呼,抿着嘴,脸有些红,又怕自己掉下去,别别扭扭地用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男子望着怀里娇小地人儿,见她面色有些泛红,抿着嘴的样子,不知为何想要发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走了一会儿,男子只觉脖子被她鼻息闹的有些痒,又不好对她言明,只得加快脚步走出了金凤楼,上了马车,将她放下。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着,男子望着栾欢月,见她虽被蒙着眼睛,但却一副很认真听着车外动静地模样,无奈地伸出手,捂住了她的耳朵。栾欢月知道男子是防着她,也不说话,静静地坐着。
“公子这么防着我,是偷听到了我和许云鹤的谈话了罢?”栾欢月开口问道。
见男子不开口,栾欢月也不再吭声,只是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你在笑些什么?”男子出声问道。
栾欢月摇头,不肯在说话。男子似乎是有些恼怒,捏了捏她的耳垂,闹地她顿时便脸红了起来。见她脸红,男子嘴角也泛起了笑容。
谷城 悦来客栈
许云鹤坐在正堂,见店小二引着一女子从二楼走下,知道她便是李灵雨。待走近些,看清样貌,便认出了她,正是在宝应城时,跳崖的姑娘。
“你不是死了吗?”许云鹤见李灵雨站在自己近前,前前后后的打量着。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罢?”李灵雨心里一惊,避开了许云鹤的注视。
许云鹤端详了半天,越看越觉得自己没认错。但此事却与他毫无关系,他也不欲多管,掏出扇子“啪”地打开,扇着风,故作潇洒道:“你可认得栾欢月?”
“认得!公子见着她了?她可好?”李灵雨一着急,一把抓住了许云鹤的胳膊。
“她让我与你说,她很安全,叫你莫要担心!”许云鹤不漏痕迹地挣脱开,见李灵雨还要再问,他忙用扇子挡住了李灵雨道:“话已带到,我走了!”
说罢,便走了出去。李灵雨想了想,也跟着走了出去,尾随在了许云鹤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