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亲被劳改后,从母亲改嫁后,从进入继父家中后,从母亲有了弟弟后,何小萍再也没有感受到过温暖,她一心想要摆脱这种困境,这种被人当做拖累,这种呼吸好像都是错的生活。何小萍带着对人生的希望,走进了文工团,走进了把她整个人当成 一个笑话的文工团。文工团,团,是一个集体,集体是大于一个人的名词,集体生活就是群体生活,人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小萍融入不了这个江湖。在何小萍第一天走进文工团,在她开始表演后空翻,她那带着所谓馊味的衣服就已经是大家的笑话了。她去澡堂洗澡,觉得每天都能洗澡真是太好了,在家洗澡要一毛五,她从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洗过澡,偷穿林丁丁的军装去照相,我也认为这不对,不问自取视为偷,确实,无论何小萍怎么可怜都不应该偷穿她的军装,那是一个小错误就被无限放大的年代,小萍终于感受到了文工团的不友好,后面的自改内衣事件,这种“假大空”更是触动了少男少女们敏感的神经,也导致了何小萍的第一次爆发。郝淑雯她们也许没有很大的恶意,只是少男少女开开玩笑,也许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讨厌何小萍,也许很多人都和萧穗子一样,只是在那样一个团体,在周围人都那样做的时候,即使心底里隐约觉得不对,也没有勇气去站出来,不敢去对抗一个集体,甚至在内心深处会感到窃喜,“幸亏我不是何小萍,幸亏我不是一个人”。唯一一个会心疼自己的父亲去世了,只有活雷锋、老好人刘峰陪着她,这黑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亮,她想守护住,也被怕被诬陷的林丁丁破坏了,不对,不是被林丁丁破坏了,林丁丁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伤害到刘峰的,真正毁灭何小萍对文工团的希望的是文工团,整个文工团,从政委到普通的士兵、甚至是厨房的马班长,刚刚收了刘峰的一对沙发的马班长,没有一个人相信刘峰没有猥亵林丁丁,刘峰走的时候也只有何小萍,我觉得当时的何小萍是想给刘峰的一个拥抱的。刘峰走了,何小萍似乎也走了,拒绝A角的演出机会,撒谎,假装生病,被政委推上台,在台上,她恐慌、无措却也有一点嘲讽,在听到要被下放到野战医院的那一刻,她是带着一点终于来了的安定的。在前线战火的洗礼下,小萍忙着救人、忙着躲避袭击,本能让她突然成为了英雄,救人英雄,战争产生的英雄,父亲的去世、母亲的漠然、文工团你战友的孤立与恶意、战争的残酷都没有击垮她,这突然的大红花、众人羡慕仰慕赞赏的眼神,曾经梦寐以求的美好,竟然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她疯了。
在看到小萍穿着精神病服在月下独舞,是那支她排练过无数次的舞蹈,是那支她被众人嫌弃只有刘峰和她搭档的舞蹈,委屈和泪水如洪水般淹没了观众,为何小萍委屈,为曾经不被善待的何小萍委屈,为刘峰,为曾经那个年代所有被伤害的人委屈。
“一个始终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也最能珍惜善良。”幸好,最后刘峰和何小萍生活的很好,不是富贵,是很好,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