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冬天就很流行一句话,说“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吃两顿”。这句话看似真理,其实在逻辑上并没有考虑菊花的感受。因为通常人们是不能连续吃两顿红油翻滚、热气蒸腾的火锅的。如果一顿火锅没有解決问题,那我猜一定是你打开它的方式不正确。
我的老家在河南最南,现如今又居住在金陵,两地均属淮河长江流域,没有吃火锅的传统。但好在大学念在广州,羊城的美食包罗万象。再到后来工作、旅行、出差去的地方多了竟然也自知不自知的吃了川渝、云贵、内蒙、北京甚至潮汕的各式火锅。
重庆人喜欢黄喉、鹅肠、黑毛肚,七上八下最讲脆生;成都火锅和重庆相似,但相对新派,很少用老汤做底。红锅之外添一份酥肉,花椒香味嵌入金黄,捞起的猪脑与兔头相佐,红糖糍耙和甜酒汤圆沁出一声“巴适”。
和川渝一样安逸的还有贵州,凯里人吃酸汤,一锅鱼肉下去,咸鲜酸辣在口中回味,层次极强。更好的是配上鱼腥草、辣子末的蘸料,发酵后的糯米西红柿汤味道更加浓郁。我小时候食物较为匮乏,一直以来在吃东西上都敢于尝试,但唯独鱼腥草的关,怎么都过不去,每次大胆咀嚼最终都以呕吐告败,也算一大遗憾。
内蒙和北京都吃肉,前者的记忆不太清晰,大概是大三那年随实习的同事在包头小肥羊的总店吃的,也是大片的羊肉卷。北京的牛街则不同,清汤寡水倒入炭炉铜锅,一片片鲜羊肉下去登时溅起一股青烟,再配上地道的麻酱,嘴里全是爆出的浓香裹挟淡淡的羊肉味。
潮汕人吃牛肉火锅,似乎也是清水汤。不同部位的牛肉涮不同的时间,口味也不尽相同。配合本地人的沙茶酱,就连冬瓜蔬菜在口感上也要攀一个档次。牛肉丸最是紧致,咬一口似在啃一头牛。
虽然最早火锅的出现都是为了解決温饱或是战事问题算不得能登大雅之堂,但随着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对于美食的执着,越来越多的吃法与讲究便伴随着千年文化,亘古绵长。
但总结下来无非还是图鲜。
川渝地区口味辛辣,红油汤底看似对原材料保存不佳,但其实最讲究火候。时间一到就得捞起,脆与不脆就在一秒之间。而且配合的酱料多是一碗简单的香油,一则降温一则解辣。北方的涮羊肉和南方的打边炉则更佳敬畏食材,选用的煮肉汤底多是清水或少量调味,食材好坏一下便知。
但这些讲究并非每一个人都会将就,再加上口昧不同,喜好各异。你喜欢吃红汤他喜欢吃清汤,筷子一起一落就难免混搭了。还有人不管时间,一份毛肚一盘涮肉分分钟下锅,才不管你七上八下。
和菜头曾在公众号里写了篇关于火锅礼仪的文章,倒是不错。可是想来一起吃火锅本来就是同一个碗里捞食的热闹事,如果真的各自讲究倒也生分。现在写来,中国的饮食文化还是精深到了心理学、厚黑学、社交学等等无聊的社会衍生中了。
抛开这些,我始终不能忘怀的是电影《无间道II》里几个黑社会大佬一起打边炉的场景,他们同坐一桌热热闹闹,可口可乐觥筹交错。鲜牛肉下水煮个几十秒,蘸上沙茶酱,菜心和冬瓜更是甜美。每每此时我都幻想着自己能坐在当中,严格按照程序正义同吃一份炭炉。
但最后想来黑社会大佬们到死了也还是各怀鬼胎,所以有些事情真不是一顿火锅能解决的,倒是一顿火锅可以看出你和他合与不合,礼仪和规矩都是人定的,有多在乎就有多不在乎。
最后,祝大家都能在冬夜温暖里打上一锅,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