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实力强大的齐国在公元前284年面临着灭国的危险,国内的武装部队在济水一役被乐毅(他的故事请查看上一篇文章:诸葛亮偶像的一生——乐毅的传奇人生)率领的五国联军全部击败。连首都临淄也被燕军攻破,里面的金银珠宝以及祭祀祖先的物品全部被燕军带回了国内,而逃亡在莒城的国君齐缗王被楚将杀害。整个齐国除了即墨和莒城还没有被燕军占领外,剩下的70余座城市悉数成为了燕国的郡县,齐国正面临着灭国的危险。就是在这个危难之关头,一个原本齐国临淄不知名的公务员——田单,他站了出来。
田单早年间的事迹已不可考,史书上只记载他原本是齐国临淄的管理市政的小官,并不被齐缗王重视。在乐毅率领燕国军队长驱直入之际,公务员田单拖家带口离开了都城。逃到安平城的乐毅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族人把车轴两端突出的地方全部锯断,安上铁箍。不久,燕军攻打安平,城池被攻破,争路逃亡的齐国人由于过于拥挤,车轴都被撞坏,全部被燕军俘虏。而田单和他的族人由于用铁箍包裹车轴,得以逃脱,随即向东退守即墨。这个时候整个齐国只剩下即墨和莒城未被攻破,燕军听说齐缗王在莒城,就调集兵力全力攻打。此时的齐缗王由于过于昏庸被人杀害,而莒城内的军民坚守城池,抗击燕军。燕军攻打了很久也不能将莒城攻破。迫不得已,燕军东行围攻即墨。面对兵临城下的燕军,即墨当时的首领率兵迎战燕军,战败被杀。
此时的即墨面临着破城的危险,群龙无首之际。由于安平之战时,田单和同族人用铁箍包裹车轴得以保全,展现了田单的军事能力。即墨的军民便拥立田单当新的带头大哥,坚守即墨,抗击燕军。
在田单的带领下,即墨坚守了整整六个年头。虽然这六年间具体的事迹史书上已没有记载,但是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城市在敌军的包围中坚守了六年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他们这六年吃什么?喝什么?是在怎么的精神号召下坚守了整整六年而不被攻破的?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深思的。公元前279年,燕昭王去逝,燕惠王即位,燕惠王是太子时就和乐毅有嫌隙。田单听闻了这个消息后,便派人花重金到燕国用反间计(看来田单平时没少看《孙子兵法》),扬言:“当年连齐缗王都被杀了,未被攻破的城池就仅剩两座。而乐毅担心回燕被杀,因此故意久攻即墨不下,他就好趁着这段时间收买齐国的人心,等到时机成熟,恐怕乐毅就会在齐国称王。而齐国人最怕的是让其他的将领来带兵,因为这样即墨城就必破无疑了。”在钞能力的加持下,燕国当时关于乐毅的这些谣言满天飞。终于传到了燕惠王的耳朵里面,由于燕惠王早就看乐毅有点不顺眼了,他相信了这些话,并马上派大将骑劫前去齐国代替乐毅。
乐毅收到燕惠王的消息后,知道回到燕国可能会有危险,便孤身去到了赵国。燕军上下知道乐毅被换掉后,军心激愤,加上六年时间未回燕国,军心难免在这个时候有一点点涣散。知道骑劫到任后,田单便放出风声,即墨城内的士兵最担心敌军将俘虏的士兵割掉鼻子,放在冲锋队伍的前列,再和我们交战。燕军得到这个小道消息后,就照此执行。即墨城内的人看到了齐国众多降兵都被割掉了鼻子,每个人都愤恨不平,全力坚守城池,担心被敌人捉去。田单又实施反间计说:“我非常害怕燕军挖走即墨城外的祖坟,侮辱了我们军民的祖先,这最能打击我们的士气了。”燕军得到消息后,随即将即墨城外的祖坟全部挖掉,并且把尸骨全部焚烧。即墨城上的军民看到自己的祖先被人侮辱,人人痛哭流涕,都主动请求出城和燕军拼杀,城内的士气涨了百倍。
田单知道现在是出战的最好时机,随后就亲自和士兵们修筑工事,并且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编在民兵队伍中,将所有的家产拿出来犒劳军民。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后,田单将最精锐的士兵隐藏起来,让老弱病残上城防守,又派人携带着全城搜集起来的黄金去燕军商量投降事宜。商量好投降事宜后,便偷偷将黄金送给燕军将领,表示希望燕军占领即墨后,不要掳掠我们的妻儿,让我们平安的生活。燕军上下高兴不已,因此更加松懈。
田单随即从城内收集了千余头牛,号令军民给他们披上画满了五颜六色蛟龙图案的红色织布做成的被子,并且在牛角上绑上事先准备的锋利刀刃,再把灌满可燃烧油的芦苇绑在牛尾上,点燃其末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将城墙凿开了几十个可以让牛过去的洞口,趁着夜色把牛从洞中赶出去,派五千壮士跟在牛群的后方。牛群因为尾巴烧的发热,狂怒的直奔燕军,使得还在休息的燕军惊慌失措,牛群所到之处非死即伤。五千壮士悄无声息的杀进了燕军大营,而即墨城内的军民则擂鼓呐喊,连最老弱的民众都手持铜器,敲的响彻天际。和外面牛群的冲击声汇聚到一起的声音惊天动地。燕军此时眼睛里看到的全是红色的蛟龙图案在到处冲撞,耳朵里听到的是敌军千军万马般的呐喊声,很多人还没来的及反应便不是死在牛群的冲撞中,就是死在五千壮士的刀刃上。燕军阵脚大乱,连主将骑劫也死在混乱之中。群龙无首的燕军,加上日久思念燕国故土,纷纷溃败而逃。田单率领齐军紧紧追击逃亡的敌军,所经城镇的齐国旧民都背叛燕军归附田单,随着军队人数越来越多,田单率领齐军一鼓作气收复了齐国所有的领土。随后田单到莒城迎接齐襄王(齐缗王的儿子),齐襄王便回到临淄来处理政务了。而田单被任命为宰相并被封为安平君。
历史上坚守孤城的例子数不胜数,不过像田单这样带领即墨的军民坚守6年之久并且最后还反败为胜的恐怕仅此一例,因此称田单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将领也不为过。像即墨孤城这样的精神,无疑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不放弃不抛弃。若是在最困难的情况下,由于我们的坚持最后获得了胜利的果实,我想这样的经历是值得我们铭记一辈子的。多少人面对考试的失败或者事业上的损失而从此一蹶不振,沦为得过且过的人。如果这个时候让这些人去看一看两千年前的这段历史,我想他们一定会有所启发。我们处于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所面临的困境不论有多难,我想也比不过即墨孤城时的困难大。仅以今天的故事与诸君共勉,祝愿各位在往后的人生中遇到困难时都能持有有“即墨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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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期,红砖将讲述“奋六世之余烈”秦国君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