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的一天,叙利亚下着大雨,总统舒克里正在塔尔图斯城的会场演讲,突然一个小男孩光着脚出现在会场,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实现一个“荒谬”的想法:把自己创作的爱国诗歌读给总统听。
结果总统对小男孩的诗大为赞赏,当场许诺要资助这个贫穷的男孩读书。
而这个小男孩,后来成长为了“当今最大胆、最引人注目的阿拉伯诗人”——阿多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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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尼斯原名阿里·艾哈迈德,他在大学时期就开始以阿多尼斯的笔名发表诗作。
阿多尼斯这个笔名,源于希腊神话中令维纳斯都为之倾倒的美少年,阿多尼斯是春季植物之神,他每年复活一次,永远保持年轻。
这也是阿多尼斯本人的写照,他出生于古老的阿拉伯国度,他的诗歌实现了东方古老文明和西方现代哲学的交融,从而迸发出永恒的生命力。
在许多评论家眼里,阿多尼斯就是阿拉伯诗歌世界的艾略特,他们都继承并重新定义了一个伟大民族的诗歌传统。
阿多尼斯曾荣获布鲁塞尔文学奖、马其顿金冠诗歌奖、歌德奖等国际大奖,他还是诺贝尔文学奖的热门人选,自2005年起阿多尼斯连续4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被认为是“在世的最伟大的诗人之一”。
阿多尼斯从1954年开始发表诗集,如今已经是著作等身的诗人和思想家。
《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这本诗集精选了阿多尼斯前后期近五十年的作品,既有对人生哲理的诗意表达,也有对人类终极问题的思考和关怀。
茕茕孑立的诗人站在思想与文化的巅峰,与超越民族、政治和国家的宏大历史进行对话,并建构出一座出凡入胜、汪洋浩博的艺术殿堂。
话不多说,接下来让我们一起走进阿多尼斯笔下的诗歌花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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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花园玫瑰
首先,我们来看第一部分内容,童年的花园与爱情的玫瑰。
1930年,阿多尼斯出生于叙利亚一个叫做卡萨宾的海边村庄,他的家境十分清贫,一家人都挤在泥土和石块砌成的一间小土房里。
很小的时候,阿多尼斯就开始在田野里干活,帮父亲摘果子、种地,这段穷苦的童年时光后来被阿多尼斯写进了诗歌:“什么是贫穷?在大地上移动的坟墓。”
童年的生活虽然贫苦,但阿多尼斯是在大自然的怀抱中长大的,他从中理解了人与自然的本源关系。
莫言曾说,“阿多尼斯的诗歌反思人与自然的关系,他把诗歌当作剖析自我的工具。他站在人的角度来创作,这也是我们所有从事文学创作的人应该遵循的原则。”
阿多尼斯诗歌中常见的大海、天空、星星、树、风等意象,就源于他童年时与自然亲密相处的经历。
诗人在《昼与夜之树》中这样描写自己那美好的“童年花园”:
“在白昼来临之前,我来到,在白昼打听太阳之前,我朗照。花萼在我阴影下行走,树木在我身后奔跑,幻想在我脸上筑起无声的岛屿和城堡——话语摸不到那里的门扉,友好的夜晚被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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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于自然的童年经历影响了阿多尼斯探索内心和写作的方式,他认为一个诗人更应该接触自然或乡村,而不是城市。
年轻时的阿多尼斯也曾有过这样的矛盾:在乡村时,他对大城市充满了憧憬,希望有朝一日能搬到城市生活。等到了城市后他又发现,城市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美好,反而有很多丑陋的东西。
在许多个夜晚,阿多尼斯都格外想念童年的夏夜:
“在晴朗的夏夜,我曾对照着我的掌纹,解读星辰;有个朋友跟我捣乱,他对照着星辰解读掌纹。
那时我们没有问:哪一种解读更接近科学?我们问的是:哪一种解读更接近诗歌?朋友说:诗歌就是自然。我说:诗歌,是自然衣服上无形的幽冥。”
阿多尼斯曾这样描述自己和诗歌、和自然的关系:
“每个人只有一位母亲,但对我来说,我有两个母亲,第一个母亲是自然的母亲……第二个母亲,就是诗歌。如果不是诗歌让我诞生,我就不会在这儿与大家相遇。”
正如阿多尼斯在《夏天》中所写道的,“诗歌,是自然衣服上无形的幽冥”,对童年的回望,对自然的向往,是阿多尼斯诗歌灵感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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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阅历的逐渐增加,阿多尼斯的诗歌中有了更多成熟的哲思和意象,但他始终保持着孩童般的好奇心,用一双童真的眼睛观察并体悟这个世界,他认为这是一个诗人最基本的美德。
阿多尼斯接受采访时曾说,洒落在童年里的那些美好时光,一直都在故乡的“那扇门后”等着他:
“童年长着会飞的翅膀,同时又不会飞翔,正如诗歌所言。”“梦想也会长大,不过是朝着童年的方向”。
从这些诗句中,我们能够看到童年对阿多尼斯整个人生的影响,那里是他梦想的起点和终点。
阿多尼斯曾这样说,“童年是让你能够忍受暮年的那股力量”。
在阿多尼斯心中,童年是世界上最纯粹的事物,值得去发现和赞美。
他在诗中这样歌颂纯真的童年:“童年之湖不会干涸——奇怪!仿佛他是在用这湖泊的肺呼吸一般”“疯狂是个儿童,在理智的花园里,做着最美好的游戏。”
在阿多尼斯的诗歌花园里,除了美好的童年,还种植着爱情的玫瑰。
阿多尼斯关于玫瑰的描写总是和女人相关,玫瑰是美丽的女人,带给诗人创作的灵感:“在困倦时,在旅途中,每一朵玫瑰,都是她的名字。”
阿多尼斯还将女人和“悬崖”的意象联系起来,他在诗中这样写道:“女人向我走来——以深渊的形式,她成就了我的一个巅峰。玫瑰的沉默是呼唤,听见它的不是耳朵,是眼睛。”
在诗人眼中,爱情是带着芬芳的玫瑰,而玫瑰又带着尖锐的刺,阿多尼斯在感受到爱情光明与温暖的同时,也遭受着灵与肉的折磨,这就是爱情的双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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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激情的赞美,阿多尼斯的情诗中还流露出挥之不去的伤感,他说:“玫瑰,在忧伤时是一个角落,在欢乐时是一盏青灯。”他还说:“爱情就是一切,但是仅有它还不够。”
正因为如此,阿多尼斯的情诗超越了卿卿我我的俗趣,也摆脱了纵情声色的粗鄙,诗人在对爱情的书写中平添了几分生命的力度和苍凉:
“我该如何形容我们的爱情,被这个时代的皱纹收纳的爱情?”
爱情,也从世俗的男欢女爱上升到存在意义的高度:
“无论爱情是神灵是游戏,还是一场偶然。只有在爱情里,我们岁月的荒芜才能找到荫蔽。因此,我们庆贺爱情赋予的恩惠。我们用涌自爱情之源的水流,书写肢体的历史。”
02
孤独诗人
好,我们接着来看第二部分内容,孤独的人生底色与对抗永恒孤独的诗歌。
阿多尼斯曾写过这样一段自白:
“从童年起,我一直觉得自己走在一条完全陌生的路上,也全然不知这路要把我带往何方。夏天的太阳,无论有多么纯净,都只是另一团朦胧。
因此,从卡萨宾——那朵我诞生于它阴影下的哭泣的玫瑰开始,我的路从来就是摸索和犹豫,期盼和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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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前面讲到,阿多尼斯出生于叙利亚的偏远小城卡萨宾,那里隔绝、封闭、贫穷,在14岁之前,阿多尼斯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
值得庆幸的是,阿多尼斯的父亲十分热爱诗歌,他总是带着阿多尼斯朗读阿拉伯的传统诗歌,除了《古兰经》之外,阿多尼斯还阅读了许多阿拉伯伟大诗人的作品,并开始尝试自己写诗。
那是1944年,叙利亚结束了漫长的混乱,终于宣布独立,舒克里·库阿特利当选第一任总统。
为了巩固刚成立的共和国,总统到叙利亚各个地区考察,其中一站就是阿多尼斯的故乡——塔尔图斯城。
此时的阿多尼斯十四岁,他渴望走出小渔村,领略外面更广阔的世界,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城里上学。
于是在总统来到塔尔图斯城考察的那天,阿多尼斯独自一人闯进会场,在总统面前朗诵了自己创作的爱国诗歌。
阿多尼斯也最终如愿以偿,他得到了总统的资助,进入塔尔图斯的城市学校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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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学校里,阿多尼斯发现老师们所教授的文化知识,和他从小到大所获得的认知有很大出入,这个来自乡间的“野孩子”感觉自己与其他同学格格不入,这种被隔离于主流世界之外的人生经历,为阿多尼斯的世界涂上了一层孤独的底色。
他在诗中这样描写自己当时的心境:“夜晚在我的枕头上沉睡,我却独自无眠。”
毕业后,阿多尼斯在叙利亚军队服役。
服兵役期间,阿多尼斯被他所在的政党牵连入狱。
与此同时,全国上下几百名社会国家党的成员被捕入狱。
出狱后,为了躲避政治迫害,诗人离开故土,辗转来到黎巴嫩。
结果阿多尼斯刚踏入黎巴嫩的国境,就发生了一件戏剧性的事情:叙利亚宣布全国总动员,同埃及并肩作战,抗击英、法、以三国。
因为战乱,阿多尼斯无法回到祖国,便在第一个流亡地黎巴嫩暂时定居下来。
直到1982年,随着一枚炸弹在阿多尼斯家中炸响,战争爆发,阿多尼斯被迫再度流亡。
在阿多尼斯流亡于不同国度的漫长旅途中,他深切感受到了人生的孤独。
为了排遣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的愁绪,阿多尼斯开始不停地写诗,他在《身体之初,大海之末》中这样写道:
“我作证,我将我的生命洒落四方,以便在这贫困的黑暗里孤独地,度过残生。”
他把孤独从“肺里吐出,来到诗歌里,化身为一朵玫瑰或一粒纤尘。它对着一切倾诉,向宇宙低语它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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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阿多尼斯用一双诗意的眼睛看待孤独,为孤独重新找到了一种定义,他说:
“孤独是一座花园,但其中只有一棵树。”
为什么诗人说孤独是一座花园呢?
因为阿多尼斯在这孤独中收获了平静,看到了希望,保留了一片神圣的精神净土:“孤独,也是我向光明攀登的一道阶梯”。
那花园里为什么只有一棵树呢?
因为对阿多尼斯而言,那棵形单影只的树就是他自己,“我的脸在忧伤的树皮后面栖息,那么,我就会变成霞光和云雾呈现在天际——这安宁的国度。”
四处流亡的人生经历赋予了阿多尼斯孤寂的生命体验,但诗人并没有沉溺于顾影自怜,而是在孤独的花园里开辟了一方属于自己的清净天地:
“独自一人,今天,在我忧伤的宅第,我将快乐地守夜”。
历经流亡的生涯,度过漫漫的长夜,阿多尼斯用诗歌为孤独作出最精致的注解:
“我的孤独有多么美妙!并非因为它让我独处,而是因为它将我播种。”
如果说独处给予了诗人自由畅想的辽阔天地,那么“播种”则让诗人脱离了心灵的漂泊,进而发现生命的浩瀚。
在阿多尼斯看来,诗歌就是“播种”生命的最佳方式,他说写作可以“让你阅读自己,聆听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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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诗人眼中,“时间已经错过,你无法成为自己,无法了解你是谁”,流逝的时间、真我的意义,这种无形的东西“只有在写作中、尤其在诗歌中才能找到”。
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这有限的时间引发了诗人无限的焦灼,最后是诗歌给他带来了希望。
阿多尼斯笔耕不辍,他坚信自己的诗歌能够跨越生命的长河,传达永恒不变的真理。
阿多尼斯认为,诗歌的魅力在于它“没有游戏……没有缘由与规则,既超越时间,又囿于时间。”
诗歌独属于心灵,它超越时空:“诗歌,是注入你肺腑的金丹,永远来自另一个时光。”
诗歌可以对抗时间的流逝,对抗人生的孤独,“你在空虚中写作的感受,有时候也让你感受到充实。不要谴责,不要表白,让一切在它自己的诗歌里遨游。”
阿多尼斯在接受采访时曾坦言,自己在阿拉伯当下这种令人绝望的现实环境中写作,承受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我与很多人所期待的不一样,和很多诗人的创作也不一样,我的写作就像是往纵深挖一口井,而不是横向地跟着时代随波逐流。
因为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所以至今都在承受着压力和这种选择所带来的后果,但我愿意继续承受下去。”
阿多尼斯很清楚这是一个“背叛了诗歌”的时代,同时诗歌也有它本身的局限性:
“诗歌是天堂,但它永远在语言的疆域流浪。”
即使这样,阿多尼斯依旧坚守着自己的诗歌花园,他勇敢地面对无解的孤独与死亡,并向不可一世的“君主”宣战:
“你逝去了,你的王权逝去了,你的大军逝去了。我依然故我,我在每个清晨再生……你会看到我的诗歌成为光的君王,你是我的一道光线,在我的词语里炽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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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伤口长出翅膀
我们接着来看第三部分内容,从濒死的国度中诞生新的希望,从伤口长出翅膀。
上世纪80年代起,五十岁的阿多尼斯终于结束了流亡的生活,定居在了法国巴黎。
对于阿多尼斯来说,选择作为一个异乡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一种“清醒的背叛”:“或许,为了忠实于你自己和诗歌,你应该背叛你的时代。”
但他对故土乃至整个阿拉伯世界的热爱从不曾动摇,他说自己和祖国“身披同一具枷锁”:“我如何能同祖国分开?我如何能不爱祖国?”
在阿多尼斯的大部分诗作中,我们都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感。
诗人始终为祖国蒙受的苦难而呐喊:“在这个灾难织就、鲜血铸成的时代,每天都有一个颤抖的身体在太阳面前醒来,它的名字是——祖国。”
作为一个古老的阿拉伯国家,叙利亚经历了无数战争和政治磨难,在关于阿拉伯文化的理论著作《稳定与变化》中,阿多尼斯这样写到:
“今天的阿拉伯,是历史上几个黑暗时期——蒙古人洗劫巴格达、拜占庭的战争、安达卢西亚的沦陷、奥斯曼的殖民、巴勒斯坦割让的延续。”
面对战争给一个民族、一座城市带来的毁灭性灾难,阿多尼斯还发出了这样的哀嚎:
“杀戮改变了城市的形状——这块石头,是一个男孩的头颅,这团烟雾,是人类的一声叹息。一切都在吟唱着自己的流放地:血的海洋。
对这样的早晨,除了它飘浮在星云里,在屠宰的汪洋里的血管,你还能有什么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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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阿拉伯政界的失望与愤怒始终缠绕着阿多尼斯,并成为他诗歌的一大主题。
历史上的阿拉伯民族拥有光辉灿烂的文化,然而,辉煌的历史、幅员辽阔的土地、丰富的文化遗产都没能发挥出它们应有的价值。
触目所及,守旧的思想、蒙昧的宗教信仰、专制的政治制度腐蚀了灿烂的民族文化:“阿拉伯的大地是忧伤的,她的忧伤是语言额头的皱纹。”
“背叛者”和“异乡人”的多重身份,不仅让阿多尼斯更加沉浸于诗歌的创作,也使他成为一个“照明者”和“全知全觉者”,能够更加客观地注视自己生长于斯的文化。
在著作《稳定与变化》中,阿多尼斯尖锐地指出,阿拉伯已经陷入了几近于“沉睡”的“稳定”,巨大的惯性使得现代的阿拉伯举步维艰,只有以“变化”超越“稳定”,才是这个民族的希望所在。
阿多尼斯曾说:
“我只有这个濒死的时代,我只有这本濒死的书籍,我只有这条濒死的道路,我只有这个濒死的国家,我只有这份正在前行的虚空——在人类的脚步下升腾、蔓延。”
他用诗歌作为武器,他“召集了睫毛和臆想,在青草和收成的床衾边”,他就像手执长矛的勇士,“夹紧了马鞍,向着你——我的祖国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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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到的是,阿多尼斯并非带着彻底的绝望看待整个阿拉伯世界,他呼吁的是革新和改变。
在叙利亚满目疮痍的土地之上,阿多尼斯仍渴望着新生的力量,他的诗歌在灰暗的底色下还时常透射出希望的光芒:
“我摧毁了我的王国,摧毁了我的宝座、庭院和廊柱;我上下求索,由我的肺背负……今天,我有自己的语言,有我自己的疆域、土地和禀赋。我有自己的人民,他们的疑惑将我滋养,我被我的断垣和翅翼照亮。”
在阿多尼斯眼中,无论是人生的创伤,还是民族的沦陷,其中都蕴含着治愈与成长的伟大力量。
无论生活在哪一方水土、哪一个时代,一生的旅途都足以让一个人历尽沧桑。那么,要如何才能走出困境,愈合创伤呢?
阿多尼斯在诗中给出了振聋发聩的回答:“世界让我遍体鳞伤,但伤口长出的却是翅膀。”
阿多尼斯的一生经历了贫穷、孤独与流亡,他说“我自幼便受过伤,我自幼就懂得:是伤口创造了我。”
在长诗《身体平原的迷途骏马》中,诗人指出自己对待创伤的情感态度就是一笑而过。
诗人看淡创伤,看轻痛苦,他坚信受伤的经历可以转化为奥妙无穷的人生启示,往昔之痛可以启迪现在,只有经历过创伤才能真正获得生命的洗礼。
阿多尼斯不懈地探索生命的真谛,他的诗歌显示出一种特立独行的生命意识,即用成长的欣然抚平过往的伤痛。
阿多尼斯执着于书写逆境中的生命体验,他在苦难潮水的击打下丝毫不减对生命的热忱:“我的翅膀之末是我的脚步之初,是否因此,我总能超越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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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者评价阿多尼斯的诗歌“把出奇的苦难变为自然的超脱,把自然的超脱变为非凡的坚强,它驱散混沌,让丑的现实变美,让体悟的瞬间成为永恒……”
尤其在《流亡地写作的岁月》一诗中,阿多尼斯用拟人的手法表达了自己对创伤的思索:“今天,我看见太阳正在清洗日子的伤口。日子——光的记事簿上又一个错误。”
太阳是光明的存在,也是温暖的象征,明天永远值得憧憬,是因为有太阳为我们“清洗日子的伤口”。
阿多尼斯在访谈中曾这样说:
“存在本身就是诗歌的困境,也可以说诗歌是在困境中存在着。每当走出一个困境,它又步入一个新的困境。诗歌不是去解决困境的,而是不断地去发现困境,不断地去突破困境。”
阿多尼斯站在古老的阿拉伯文化巅峰之上,带着对整个民族甚至全人类深沉的关怀,努力克服语言文字的局限,与诗歌共生:
“曾经,逻辑倚靠着一根断杖在我手中入睡,诗歌却欢舞着不眠,伴随着万物的催化……并非朦胧的终结,而是它的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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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这里《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这本书就介绍的差不多了,下面再为你简单总结一下:
首先,为你讲述了童年与爱情是阿多尼斯诗歌创作的灵感源泉,阿多尼斯从小就与大自然密切接触,他诗歌中的很多自然意象都来自童年的亲身经历。
长大成人之后,阿多尼斯也始终用童真的眼光观察这个世界,并构建了自己的诗歌花园。
这座花园中不仅有童年的美好时光,还盛开着爱情的玫瑰。
其次,为你讲述了由于家乡的贫穷与落后,阿多尼斯年少时没有接触过外面的广袤世界,虽然他得到了总统的赞赏与资助,进入城市学校读书,但他依旧与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从学校毕业后,阿多尼斯为了躲避战乱和政治迫害,四处流亡,孤独的心境变得更加深刻。
他把自己对孤独的感受与思考付诸文字,创作了许多“清醒”的诗歌,以此向流逝的时光和永恒的孤独宣战。
最后,为你讲述了虽然诗人阿多尼斯始终流浪在外,可正是旁观者的身份,让他能够更加客观地审视整个阿拉伯世界。
战争破坏了城市的和平,政治制度摧毁了文化的自信,但古老的阿拉伯文化还孕育着新生的希望,这也是阿多尼斯执着的坚守。
他的诗歌在灰暗的底色下涌动着光明的浪潮,他坚信伤口之中能够长出翅膀,人生如此,国家和民族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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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是什么?存在主义治疗大师欧文·亚隆做过这样的解释:“无论你是谁,身边环绕着多少人,每一个人的内在都有一个永远跨越不过去的孤独的鸿沟。”
人类怀着永恒的乡愁寻找自己的精神家园,孤独是我们永恒的命题。
然而,孤独有时并不是一件坏事。周围人的不理解,感情的无处抒发,反而让我们沉下心来,与自己对话。
年岁越长,内心越平静。学会和孤独和平相处,是人生重要的必修课。
正如学者蒋勋曾说的:“孤独和寂寞不同,寂寞会发慌,孤独则是饱满的。孤独不是要消解,而是要完成。”
恭喜你,又听完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