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伶仃猎人酒馆。
忙了一天的人们围坐在篝火旁聊天,火焰映照出一张张朴素的脸,烤肉架上的乳猪“呲呲”地发出诱人的香味,大号马克杯互相碰撞,激荡出星星点点的麦酒。
“曾经我也是个冒险者……直到我的膝盖中了一箭……”
“无头骑士啊……我的确见过。嗯……记得那是一个阴沉的夜晚,一层层的云遮住了天空,只有一点缝隙露了出来,像一只吸血鬼的眼睛,邪恶又阴森,透出血色的光……”
“我就在雪漫到风盔的那条大路上走,当时阴嗖嗖的,我好想还听见了地底下的尸鬼的叫声……刚走过高石桥,我就突然觉得特别的冷,像是有人在用冰刀刮我的后背!……我可是土生土长的诺德人!正当我奇怪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就在路旁——它就立在那儿,蓝色的,透明的,发着光……它没有动,好像在等我。”
“你问后来怎么了?没有后来!我当时太害怕,立马原路返回了!哈哈哈哈哈!”男人十分豪放地笑了几声,举起马克杯灌下一大口麦酒,丝毫不为自己的胆小行径为耻的样子,周围人也附和着笑了起来。气氛正好之时,酒馆的门“嘭”地一声被打开了,寒风伴着飞雪吹了进来,一个身着诺德风格盔甲的男人披着满身的寒霜,走进酒馆。
“伊索达尔!”他叫道,声音温和而又带着一丝焦急。
“我在这儿!”坐在篝火旁的一名短发女孩举起手中的马克杯。
“喂兄弟,记得关门!”先前自称曾经是冒险者的男人跟着喊道。满身寒霜的男人依言关上了背后的门,接着一路洒落附着在身上的白雪,走到篝火旁,在伊索达尔身边坐下,把头上的牛角盔摘下来放在一边地上。
那充满天际地域风格的牛角盔下是一副典型的诺德人面孔,金发蓝瞳,额前有一道疤。
“怎么了?龙裔?”伊索达尔注意到男人紧皱的眉头,“你的脸色,好像有些奇怪。”
“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我们的天际之子烦心的呢?”曾经是冒险者的男人说道,其他人也将眼神转向所谓的“天际之子”。
“天际之子”沉默地从怀里拿出一张折起来的信纸,递给了伊索达尔。
“这是什么?”伊索达尔打开折叠的纸张,“是谁给我的信吗?”
这个短发女孩快速读完了信件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最后一脸的不屑,却还有些许的愤怒和恐惧。
“恶作剧?”女孩撇着嘴。
“怎么了怎么了?”酒馆里的其他人都凑了过来,龙裔将信从有些西斯底里的女孩手中拿走,将它朝向火堆高高举起,火光照亮了上面的每一个字:
多兰,
以伟岸巴尔古夫之名,在此很遗憾地宣布告知您的朋友伊索达尔的死讯。
逝者给您留下100金币的遗产。
领主法庭从总量抽取10金币,作为法定的神圣税收。余下的将交由一位可靠的信使进行投递。
领主法庭今日与你同悲,然而我们倍感欣慰的是,逝者拥有如此诚挚的朋友,令其财富得以传承。
愿这份法律赋予的遗产能令你忆起对故友的长期信任,以及领主给予你们的恩泽。
读完这封信的人都莫名保持了沉默,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
这是一份领主法庭的通知,宣判了死者的财产归属,在天际,如果死者没有亲人能继承他的财产,就会把财产分配给他最好的朋友。这再正常不过,但是此刻让众人失言的是,这所谓的逝者“伊索达尔”不是正和他们喝酒吗?
只是个恶作剧而已……人们想着,彪悍的诺德人不会被这种小把戏吓到。
叮叮玲玲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众人看去,却是龙裔拿着一个硬纸信封再往外倒东西,那一闪一闪的钱币落在地上,在火光下闪耀着赤金色的光芒,如果有人数一数,会发现正好九十个。
再看那信封,还有信纸,它们的用料、签名和火漆,都证明这似乎……不是一个恶作剧?至少不是一个简单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