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以为涮羊肉就是火锅的全部。
在内蒙古,涮羊肉是家家户户最喜欢的吃食。方便,简单,香。曾经,制作涮羊肉很简单,一个带火的锅,电锅也可以。一锅白开水,以及几片姜,一根葱,就是一个锅底。用芝麻酱、韭菜花,醋,辣椒,豆腐乳,香油,配出底料。切三四斤新鲜上市的羊肉片,一坨粉条,一个红薯,几片菜叶子,一顿饭就做好了。肚量大的,就再加一坨方便面,像我的朋友,最喜欢红袋子的北京方便面。
那时候,评价涮羊肉的标准就一个,肉香。最好的是新鲜杀的羊,当天吃肉。肉只煮几分钟,捞出来是泛白的。一般家中的羊肉都是近几个月的,煮好后,稍有点泛红。当然,和有红血丝的感觉截然不同。再差点,就是隔年的羊肉,吃起来肉的膻味较重,颜色也有点泛黑。但是当地蒙古族是最喜欢这个味道的。
涮羊肉伴随我一起长大,有了速配的底料,也有了加少许小茴香、红枣等香料的锅底,以致逐渐出现了微辣、麻辣味。然后,我来到了重庆。
长大后,我以为火锅是火红火红的。
初来重庆读书时,就被火锅的香味诱惑了。就在宾馆旁边,每天5点左右,除了溢出的香味,还有队伍满满的食客,大家坐在小板凳时,嗑着炒黄豆,你一言我一语,也不感觉九月时还浸在“火炉”中。按耐不住,第二天我也成了其中一员。
来重庆前,我是不吃辣的,更何谈麻了,从来没吃过。然而,和父母吃火锅,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战斗。我父亲被麻倒了,母亲被辣倒了,他们两同时都被腻到了。重庆火锅特别舍得用油。先是牛油,然后变成了辣椒油。吃之前,还要给自己倒一碗清油(大多是芝麻调和油)。
我父亲对火锅里的食材很不屑,在我们那说,都是喂宠物的边角料。于是,第一顿火锅,并没有吃到鸭肠、毛肚、黄喉等边边角角的食材,反而是黄鳝、泥鳅、嫩牛肉,看着昂贵一点的肉类。然而,来重庆多年,反而是这些下脚料,最能提起对火锅的赞叹。
现在我发现,原来火锅百样,从未定性。
到昆明丽江第一顿,吃的是土鸡火锅。就在黑龙潭后山上,现杀的鸡,煮20分钟左右,土豆、香菇,各种绿色的蔬菜为食材。一点小米辣,一点辣椒粉,为底料。大家围坐在凉亭里,听细雨敲打在黑龙潭中,热气腾腾的享受旅游的第一道风味。
从丽江古城出来,不记得是哪个门了,旅店老板给我们推荐了腊排骨火锅。第一次听说腊排骨,以为是“辣”排骨,和重庆火锅相似。原来,是更为浓郁的原味和肉香。在排骨锅里放了白菜,豆芽,土豆,后面还加了点饵块,不记得有没有底料了。那股肉香味已经遮盖其他任何味道。
去九寨沟时,路径潘松古镇。特意跑去吃了牦牛肉火锅不同于其他以肉为底的火锅,原汁原味。牦牛肉似乎是煮好后,有放到不知道用什么制成的锅底中继续煮了一道。有点硬,没什么味道。也放了很多菜下去。只有依稀的记忆。大抵是阿坝州条件太差吧。
什么是火锅,似乎没有个界定。就是一个锅,加点水,人们围坐在一起,放点自己想吃的东西,火不停,菜不息。有时,品一个地方的火锅,就是品那个地方的人。都混在一起,最后出来的是什么味,就是什么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