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蒹葭
转身的时候，一般有两个选择。
向左？或者向右？
而我，没得选……
2017/11/19 星期日 长安晴
乔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手纸都带走了。
乔的妈妈说：“洛落，如果不是因为你，乔不会走。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因为你欠他的！”
乔其实很爱我，我经常这样骗自己。哪怕他走的决绝，连床单手纸都不留给我。
01
认识乔是在高二第二学期，文理科已经分班很久。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乔抱着他的书包和家当推开了教室门。
他站在讲台上笑着说：“我是乔，原来是六班的，今天刚刚转过来，请大家多多关照！”
教室里突然炸了锅，要知道六班可是理科重点，听说乔的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而我们，只是普通的文科班。
“不是吧！大神要转文科？”
“疯了吧，理科成绩那么好，我这种笨蛋是学不好数理化才学文科，乔上次考试不还是县第三吗？”
“难道是一夜之间脑子坏掉啦……”
讲台上的乔依然微笑，他的眼睛真好看，仿佛是天上的星星。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乔，传说中的学霸乔。
他看着大家，摸了摸头发开了口：“转文科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阿莫在这里！”
我们的目光随即转向角落里的阿莫，她的头低着，齐刘海下的脸一片绯红。
阿莫，我们班最安静的女孩子，成绩中上，英文蛮好。永远干干净净低头微笑的样子。这是所有人对阿莫的印象。
那一天，阿莫站起来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对乔说：“坐这里！”那个空出来的位置，不偏不倚在我的前方。于是乔和阿莫便成了我的前桌。
02
青春是一条河，我们都是鱼儿，奋力地向对岸游去……
乔喜欢香芋味的奶茶，阿莫也是。可是我对香芋味过敏。所以冬日里，教室漂浮着的香芋味让我难受不已。所以我时常早到教室来开窗。
于是每个清晨，我都能从窗口直接看到停车位那边。穿蓝色羽绒服的乔载着阿莫穿过操场，然后选好位置放好车。
这时候的阿莫，手里总是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她会踮起脚，笑着送到乔嘴边。乔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红薯，揉一揉阿莫的头发微笑。那画面真的很美。
可是每次进到教室，乔和阿莫仿佛像普通同学一般一前一后进来。
乔会笑着和我打招呼：“早啊落落！”
我回一个微笑：“早啊！”
乔不愧是学霸，虽说转文科迟了半年，可是他很快补上了课程。我本以为自己和乔学霸是永无交集的，可是我错了，有些缘分和故事总会发生，不过是迟早的事。
那一日午后，我们正在上体育课。我突然肚子一阵剧痛，想必是要来大姨妈了。我向老师说明情况便打算回教室拿姨妈巾，一路上捂着肚子前行。
刚走到门口准备推开门，通过窗户，我看到乔和阿莫正深情接吻。乔的一只手已经伸到了阿莫的卫衣内，另一只手扶着跨坐在他腿上阿莫的屁股。
阿莫的双臂紧紧缠着乔的脖颈，时不时发出呻吟声。
我仿佛被点了穴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知道一动就会被他们发现，只好藏在墙外准备先溜走。
就像狗血剧情里只要偷窥就会被发现一样，我退了一步刚刚好踢到花盆，扶稳花盆那一刻，乔已经站在我面前。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冷冷地盯着我说：“都看到了？”
我第一次看到如此陌生的乔，不，在此之前我从未认真了解过乔是什么样子。
不知为何，仿佛做这件事的人是我一样，我涨红的脸和冒汗的鼻尖，让我暂时忘记肚子的疼痛。
扶着墙，我结巴地说：“没……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乔突然笑了，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俯下身在我耳边说：“看到也没关系，我其实喜欢的是你！”
03
有些人，天生就是你的劫。明知渡不过去，却偏偏要试试……于是，就成了作死！
乔喜欢揉阿莫的头发，那么亲密的动作就算是乔和我在一起之后，也仅仅只做过一次。
乔喜欢捏阿莫的脸蛋，那么俏皮的动作和宠爱的眼神乔从来没有给过我。
乔喜欢听阿莫说：“我们家……我们以后对爸妈……”可是这些话我从不敢对乔说，哪怕是和乔睡过之后。
那一天的体育课上，乔在我耳边说：“看到了也没关系，我其实喜欢的是你！”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直回荡在我耳边，我的心像是疯狂的藤蔓，因为这一句话的光奋力生长。
我开始收集有关乔的一切信息，他喜欢的颜色，他爱吃的菜，他喜欢看的书……
我也开始有意无意和阿莫一起玩，阿莫喜欢的音乐，阿莫喜欢的零食……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乔，一开始他就只是利用我。
我渐渐成了阿莫和乔的朋友。也慢慢知道他俩的故事。
阿莫和乔是永远不能在一起的。因为阿莫和乔是亲兄妹。
阿莫和乔一定会在一起，因为她们做好了对抗世界的打算。
而我，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高三来的很快，我和阿莫和乔已经打成一片。成日里嘻嘻哈哈过日子，我和阿莫也在乔的指导下成绩突飞猛进。
乔特别认真的读书，阿莫也特别认真读书。我也是。因为乔说：“你知道的，我爱我妹妹，可是道德伦理会阻止我和阿莫在一起，如果你能考上和我俩同样的大学，我就试试……和你在一起！”
我听到这句话竟然有些窃喜，拼了命的熬夜刷题。我期待着乔在某一天说：“落落，试一试，让我做你的男朋友。”
04
很多事渐渐走成了背叛，很多事越来越不可琢磨。
同年九月份，我，阿莫和乔同时考上了隔壁省的大学。
军训完不久，乔说：“我一向一言九鼎，从今天起，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摇了摇头说：“阿莫呢？”
乔瞅了我一眼：“在旁边酒店里。我们昨晚没有回来学校！”
真是讽刺，风真冷呀！我点点头说：“奥！知道了。”
乔那一天带了我去开房，鱼水交欢，乐在其中。那是乔第一次要我，我的心其实已经死了。可是我又不甘心，乔这样下去会毁掉的，我不想看到堕落的乔。
于是我拼尽全力对乔好，带早餐，买衣服，上交零食还要提防阿莫。
几个月后我怀孕了，我和乔办理了休学回家结婚。乔说：“婚后我就改，我会好好待你！”
阿莫说：“落落，我还是想做凡人！”
我信了，我穿上了洁白的婚纱成了亲。乔在婚礼上吻我的额头，而不是唇。
乔说：“落落，我会努力爱上你的，我会学着忘记阿莫，我会一遍遍告诉自己，阿莫是妹妹……”
我信了，我以为只要自己对乔足够好，好到可以让他忘记过去。忘记那份永不可得的爱。
我错了，乔放不下的爱，阿莫也放不下的！
05
我时常问自己，爱乔什么呢？我回答不了，我可能只是爱乔爱阿莫时的样子吧！
结婚之后，乔并未收敛。阿莫还要继续读书，所以我们新买的房子里留了一间给阿莫。
每一个夜晚，我在孕吐严重的关头，听着乔和阿莫的声音从隔壁传来的呻吟。我不明白婚礼时的誓言对乔来说如此苍白。
每一个清晨，我如同一切并未发生一般，做好早餐等两人起床。
阿莫从未叫过我嫂子，乔从不肯叫我老婆。
阿莫叫我落落，乔叫我诶！
我感受到了什么是形婚，我当真是乔和阿莫的棋子。
刚怀胎的时候乔的妈妈说：“落落，要不然我搬过去和你们一起住，好方便照顾你！”
我还未开口，乔说：“不用了妈！我能照顾好落落，再说，阿莫也在！”
“对啊对啊，有我在呢，妈放心吧。”阿莫挽着乔的胳膊笑。
我回头看着他俩，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无法告诉眼前的女人，告诉她自己的一双儿女不仅相爱，而且已经偷食禁果。我无法告诉她这场婚姻，乔策划了很多年。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我一个人疼的死去活来。我开始质问自己为何一步步走入这个局。
夜真凉，明明才七月份，可是窗外的夜色冷的无边。隔壁的动静盖过了我疼痛的呼喊。
有一天上街买东西，超市里偶遇邻居的阿姨。她拉着我的手向一旁的乔说：“虽然过了孕期头三月，可是你俩还得操点心，这几天晚上动静太大……打扰邻居休息不说，对孩子也不好啊……”
我的脸一片通红，阿姨以为我是害羞了。她何尝知道，乔自从我怀孕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我。
乔笑着向阿姨道歉，说会好好照顾我和宝宝。他的笑又一次让我当真。
乔对我好了一点，他偶尔会炖汤给我喝，虽然第一碗是盛给阿莫。
乔偶尔会买新的孕妇装回来，虽然我知道他是给阿莫买衣服随手带了一件。
乔在我生日那天问我：“落落，如果我请你生完孩子和我离婚，你会反对吗？”
我笑了笑，看着阿莫切蛋糕的手抖动了一下，我说：“不会，早该离了！”
乔又说：“孩子留给阿莫，让她带，只要把孩子留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我盯着乔说：“好，我只一个条件。生孩子那天，进产房陪我！”
乔竟然丝毫没有犹豫，他说：“好！”他一定很爱阿莫，爱到都不愿让她有生育之痛了。
我的心颤抖了几秒。罢了，乔是永远不会爱我的。
06
下雨的时候我喜欢光着脚踩水，水花落在脚面上凉凉的……
乔送我去医院待产的时候接了阿莫的电话，阿莫要毕业了。
她说：“哥，你能来和我一起拍毕业照吗？”
乔回头看了我一眼，护士为我擦汗的毛巾在眼前晃来晃去。乔说：“对不起落落，阿莫需要我……”
乔走了，阿莫需要他。
那么，我呢？
我真傻，我明知乔不会爱我，可是依旧心存侥幸。我想着他看到我为他生孩子痛不欲生，会不会留下来试着爱我。
可惜我错了，乔更爱他的妹妹阿莫。
孩子长的很漂亮，我躺在家里的床上已是一周之后。
乔的妈妈时常送吃的过来照顾我坐月子，乔一如既往宠着阿莫。我一直在想，乔的妈妈是否知道他俩的秘密，可是转念一想，知道又如何？早已经回不去了……
孩子五个月的时候，我签了离婚协议书，条件只有一个，让乔送阿莫离开一周，我需要和乔最后的独处。
乔同意了。他没有依我的意给孩子取名乔思洛，他给孩子取名乔沫尔。
那一周我像极了贤妻的样子，做他喜欢的菜，倒好酒陪他喝，将衣服折的整整齐齐，地面上看不见一丝灰尘……
乔陪我吃饭的时候不言语，他说的最多的是：“对不起，落落对不起……”
第七日晚，我在乔的酒里放了安眠药。将他放在他和阿莫的床上。
早已经准备好的刀终于沾上了乔的血。我恨乔，所以我结束了乔的生命。
望着乔的血侵染了粉色的床单，我又开始害怕了。我紧张的用家里所有的手纸擦那些血迹，可是乔还是死了……
警察带我走的时候，乔的妈妈来了。
乔的妈妈说：“洛落，如果不是因为你，乔不会走。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因为你欠他的！”
乔其实很爱我，我经常这样骗自己。哪怕他走的决绝，连床单手纸都不留给我。
我突然歇斯底里地笑，看着阿莫怀里抱着的孩子，我笑得疯狂。
一路的笑，我笑风，笑太阳，笑我自己。
直到被送进精神病院也在狂笑……
『无戒365日更挑战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