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一本书,每个人在岁月里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母亲也不例外。这世间最平凡的字眼是母亲,最伟大的字眼也是母亲。最朴素到难以诉诸文字的也是母亲。
母亲年轻的岁月一直是我想知道和追寻的话题。我也曾经问起过几次,但在她的言语里所表现出来的完全没有自己,都是些割草、挖野菜等等零零碎碎的片短,我无法将她一一组合成一个完整的画面。到是外婆常说年轻时的母亲肌肤白净,一对大长辫子。那时的岁月里,照像应该是一个很奢侈的事,甚至是没有的事儿,在母亲最美的时光里并没有一张照片能留住她灿烂无比的美,等定格在我的印象里时,母亲也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那个时代的女子,应该都是没有自己的,母亲七岁时只读过一年的书,生为长女的她第二年再未去读,开始着每个农村女孩子要担负的责任和辛劳。而这些似乎都能承受,最不能承受的,也是她讲述最多的就是生活至底限的那段岁月。
很难想像的出,那是一段怎样的岁月。
剥树皮吃、挖野菜吃,在贫瘠的土地里刨种子拔萝卜。母亲说饿极了就喝水,再饿极了就吃萝卜。但萝卜消化快,说是越吃越饿。她有一个漂亮的妹妹,在床上病了几天,加之饥饿,几天后就瘦到没个人样,再几天后就没醒来。她诉说这件事时,总是声音低缓,总是低着头,仿佛那段苦难的岁月是她造成的。
所以,现在母亲的节俭我是理解的,也是尊重的。从那个岁月里捱过来的人,视如今的日子为蜜糖,母亲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常常挂在嘴角边,她以为她实在是太幸福的一个人了。
也许吧,没经历过那段苦日子的人,怎么能懂得生活的如此不易。生活的重担下,让她过早地品尝到了生活的艰难和责任,好在和父亲成家后便过上一种“公家”人的日子,父亲一辈子教书,虽不能说锦绣富贵,至少可以衣食无忧地静心的生活下去。
母亲为养育我们五个孩子,也曾攀上大卡车去茶卡盐厂缝麻袋,她那时的打扮是格子围巾包在头上,身穿褪了色的蓝布衣服,脚穿黑色长靴子,手里拿一把笨重的大方锨。我在路口亲自看到过她瘦削的身体艰难的往大卡车上爬,好在大卡车后面有人伸手拉她一把。为了日子,她去过兵站食堂里做饭,每天把省下来的油炸花生米用报纸包好,晚上回家分给我们四姐妹吃…那时我还小,根本体会不到母亲的辛劳,现在每每想起来都是感恩满满的。
如今的岁月人人都讲养生,人人都愿长寿。但在母亲的身上我最能体会到的所谓养生之道其实就是勤劳和善良。勤劳的母亲虽然年岁已是七十六岁,依旧早起早睡,自己洗衣、做饭。她一辈子都是这样,自己能做的事自己做,很少很少求助与人。善良也是她最好的养生之道,善良的人心柔和、宽畅,心宽了,万事皆宽,心宽了,语言皆顺、做人做事皆顺,这是最好的长寿秘诀。
自已身为女人,更懂得做为一个女人的心境。
母亲的干净、善良、勤劳这三种品质我已经说过许多次了都值得我学习,而今再重复一次也不为过。
母亲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母亲,我的文字也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文字,我希望日子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