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淅淅沥沥。铅灰色的天际,云儿浓浓密密,低低的压将下来,远处的山岚虽然有些蒙蒙,九洲江畔的乡村,却依然一片明朗。
今天,我撑着一把浅蓝色的雨伞,在九洲江畔的乡村旅行。远眺笔架嶂,近观鹤地岭,无不是烟笼雾绕,宛如飘飘飘渺渺的仙境一般。
我沿着田径踽踽独行,细思细察,总想发现一点什么较有特色的景致,拍几张照片,配上几行文字,发到互联网上去,与我那些天南海北的读者朋友分享。
每一个地方,因为土壤,气候,水分,光照的不同,其农作物的品种,栽种时间,长势的强弱,生长时间的长短,产量的高低,收成的多寡,不仅有所差别,有的差别甚至还挺大。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中旬,北方尚寒,而我们岭南,已经是相当暖和,要不是清明时节天天下雨,温度略降,稍稍有点寒意,我穿一件单衣即可。就是此刻,我也只穿一条普通的长裤,两件长袖的,薄薄的单衣,便感觉自然舒适。
我所到之处,只见四野葱茏,满眼皆绿。早稻的秧苗,清明前夕已经插下,如今一眼望去,禾苗转青,满垌绿油油的,宛如绿海绵延。
青蛙蛤仔,扬声鼓噪。百鸟唤伴,啁啁啾啾,仿佛那年轻人谈情说爱一般,各自口含干草,在树林子里筑固它们的爱巢,或出双入对,低飞盘旋,时而落在果树或草丛间觅食,时而欢天喜地,一个个在树上雀跃,莺啼婉转,唱着它们的春之歌。
这些鸟类,似乎时刻都在准备着,欢欢喜喜迎接它们新生的一代,好带领它们教飞。诸种虫类,通力协作,在这美丽的田园,奏响了它们的交响曲,让这自然界充满了生机,一片喧闹。
只要稍微注视一下那绿野,那田园,我就会惊奇地发现,一切落土的种子,不知那一日,那一夜,早已发芽,吐出了它们一片片嫩绿的叶子,又不断地伸展着它们的枝枝蔓蔓,花花叶叶。
让我感觉更惊奇的是,才三月中旬哪,第一水鲜黄瓜已经上市,那些聪明的农民,他们不会将黄瓜摘下,就直接挑到市场去卖的。
大家都抢着卖鲜黄瓜,肯定愈卖愈便宜,那辛辛苦苦种出来,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摘回来的黄瓜,就不值钱了。那岂不是自我揾笨?他们才不会做这种傻事哩!
一对对聪明的农民夫妇,他们会将摘下来的鲜黄瓜,先挑到有长流水的小溪里,或挑到九洲江洁白的沙滩上,在临近荷包湾那一带,就着日夜不息,悠悠西去的江水,然后呢,就像给自己的孩子洗澡一样,小心翼翼地,轻擦细摩,将一条条鲜嫩的黄瓜,洗得干干净净,再挑回家晾干水。
这个时节,许多种有黄瓜的农户,必定在灶间烧起柴火,将一大锅水煮开,倒一竹箕黄瓜进去,用抓篱反复搅拌,待黄瓜泡软了,随即捞起。
等到黄瓜表面的热气散掉,他们就各用一支竹签,直接插入黄瓜末端,用力一顶,竹签穿透黄瓜,直指瓜蒂,往后一拉,抽出竹签,让黄瓜“痛”得前后两眼都“流泪”,然后呢,用石头压去黄瓜苦涩的水,撒一把盐搓一搓,就成了既有味道,色泽鲜美,又爽脆的食用黄瓜。
这是一种半咸淡的黄瓜,最受食客青睐。价格虽然比鲜黄瓜高几倍,只要你吃过一次,保证你会成为他的回头客,明年开春都会再找他的买。
九洲江畔的乡村,传统的黄瓜制作方法,还有另外两种。一种是开水泡黄瓜,只要泡软,即可上市,方法极简单,含水量高,略带酸味,价格自然也便宜一点。
再一种呢,就是先煮了一锅适度的盐开水,将它舀出来凉着。再煮一锅白开水,将黄瓜用开水泡软后,倒进晾凉的盐水中泡一泡,装入陶瓷瓮内,作家常菜,吃多久都不会变味。
当然,也有农户用石头将黄瓜压扁,让水分失去,用盐搓揉,制成黄瓜干的。随着历史的发展,社会的进步,黄瓜制作的工艺也愈来愈先进。而超市、网购的盛行,市场上流通的黄瓜泡菜,经过深加工,不仅五花八门,而且流通也就愈广,让九洲江畔种黄瓜的乡亲,生活也就愈来愈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