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
有一天夜里坐大巴车回家,窗外从城市的霓虹渐渐变成村庄的灯火,然后什么也看不到。大脑里正在构思一篇文章,计划着每天写一点,一周时间见初稿,这么想着,身旁陌生的姑娘睡着了,头不自觉地下沉,落在我的肩膀上,一阵暖意,上一次这样熟睡在我肩头的姑娘早已消失在人海里,很多次关于爱情的甜蜜和温暖,都是她带给我的,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的像上世纪,上辈子。谢谢你呀,年轻的陌生人,祝你这一路都是好梦。
过马路
早晨过马路,两拨人隔街对立,绿灯亮起,像吹响了集结号,互相冲杀过去,在马路中央相遇,挤挤撞撞,这中间有两位大妈,对视一眼便激动起来,互相握了握手,应是许久未见了,竟当街聊起了天。我一时错愕,眼看着绿灯倒数,不剩几秒,二位还拉着话淡定如常,不禁回头多看了一眼。心态真好啊。
母亲节
母亲节那天,和姐姐们商量在网上订了一束花,早晨妈妈收到花后拍了照片,发在了微信群里,随后用语音连说了几声谢谢,大姐回,妈妈的这一句谢谢显得陌生又让人不好意思。突然想起李荣浩的一句歌词:那是说了谢谢,反而才亏欠的感情。体会至深。
这句谢谢,儿女说,父母说,听起来都那么心疼。不能时常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我们,腼腆又不懂表达的我们,在这样的节日里,不知该送怎样珍贵的礼物,不知该说怎样感恩的话语,在爸妈的那声谢谢中,都沉默了。
写作
最近没有写作的灵感和动力,每天都忙碌在生活的琐碎事情里,或者说是沉沦。什么事都不值得提笔去记录,什么事回想起来又都觉有趣。计划的小说已经荒废了很久,当时没有一鼓作气的写下去,再提起笔来,像替别人补写的作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七堇年说:“写作者是这样一种职业,需要与生活保持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太近,会被生活的烟火熏瞎了眼睛,太远,就压根进不了人间,也看不见世情。”我不知道,自己最近是太生活了,还是太不生活了。似乎很难找准那个距离。
洗牙
周末去洗牙,蒙着眼睛,听电锯般的声音在口腔炸响,牙真疼啊,还好眼睛它看不见,这算不算掩耳盗铃。
对着镜子照了照,真白,真干净,不舍得弄脏它,因而不舍得吃东西,那一夜真饿。
跨年
2019年—2020年的跨年夜。
晚上下了班回到家,洗了澡,点了一人份披萨,然后关掉房间所有的灯,打开投影,床前的白墙上便鲜亮起来,窗外冰着两听可乐。打开一部电影,打开一听可乐,打开披萨的包装袋,一切都准备就绪,一个人迎接新年的到来。23:59,电影里放起烟花,真巧啊,窗外响起了爆竹声。躺着躺着,睡着了。
仪式感
周末起床洗了澡,擦了很久没用的身体乳,然后是吹头发,做一个喜欢的造型,接着要挑一套衣服,穿一套,照镜子,不合适,换一套。最后开始收拾东西,书是要带两本的,一本看腻了换一本,日记本是要带的,总要记录些什么,电脑也要带上,如果想到什么有趣的内容可以敲下来,出门前再喷一点香水,今天是屋顶花园,初夏的味道。这是每个周末去书店前的准备,每一次我都让流程充满仪式感,没什么特别的讲究,我只是喜欢即将享受的那一个悠闲地下午。
重演
日子过的久了,发觉越来越多的人,形形色色,反反复复,像是做了一场整形手术,换个身份重新出现在生活中,他们多像啊,总让我跳戏,像过去的场景在当下的一种重现。是不是活得越久,这样的人和事越多,到头来,一生也只是出现那反复的几个人。
四月
四月见底,站在阳光下觉得温暖,站在阴影里一些寒凉,日照多的树枝先长出嫩芽,阴凉下的枝干还是枯杈。我每天上班都在走的一条街,被规律分隔,上班,我走它的阴面,下班,我走它的阳面。有一天回顾,发觉自己从来没有记住这条街的名字,它明明就标在马路的蓝色指示牌上。抬头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