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节 朝露凝碧珠 第91节 沧海潜游
文｜幽然释
金色的鲛人在碧蓝的深海之中飞快地向着海平面游去，它焦虑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失去知觉的碧荷，紧紧拉着碧荷的手，加快速度一跃，窜出了海平面。
“碧荷……碧荷……你怎么样了？……你醒醒啊……”汐儿拍打着昏迷不醒的碧荷，焦急地呼唤，“我不是说过让你闭气，抓紧我吗？你为什么松手啊？碧荷……碧荷……你醒醒啊……”
汐儿心慌意乱，要是碧荷有个三长两短，那星澜哥哥不是要陪她一起丧命嘛！汐儿越想越恼火，又无可奈何。只能又取出自己的魂元珠塞进碧荷嘴里，护住碧荷的心脉。
“要不是为了星澜哥哥，我才懒得理你呢！”汐儿嘴里嘟嘟囔囔，驮着碧荷游向海上的孤岛。
汐儿好不容易游到沙滩上，汐儿用尽全身力气才把碧荷拖到岸边，急切地说：“碧荷，你好沉啊！你这是喝了多少海水啊？”
碧荷昏迷不醒，任由汐儿怎么呼唤也是一动不动，这可把汐儿急坏了。
汐儿扑到在碧荷的身上，摇晃着碧荷的脑袋，急切地说：“丑八怪……你是不是在吓唬我？你是不是在装睡啊？差不多了啊……醒来啦！你快醒啦……你别害死我的星澜哥哥啊……”
汐儿害怕极了，后悔不该强行带着碧荷来岛上学潜海。要是碧荷出事了，星澜哥哥就没命了，想到这里，它不由地大哭起来，汐儿的眼泪化为鲛珠散落在碧荷的身上。
“汐儿……汐儿……”碧荷从昏迷中，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疲惫的双眼，虚弱地说，“你快起来……你压得我没法呼吸了……”
汐儿听到碧荷说话了，立刻破涕为笑，委屈地说，“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你以后再敢吓我，我真不救你了……”
碧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脑袋还有点懵懵的，“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过了一会儿，碧荷的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打了几个隔，一阵呕吐，海水全都吐了出来，还吐出一个半透明的珠子来。
“怎么又是这么恶心的味道！”碧荷打着嗝，皱起眉头，难受地说，“汐儿，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满嘴的鱼腥味！”
“你还嫌弃呢！”汐儿没好气地说，“要不是我的魂元珠，你早就葬送在大海里了。再说，你怎么连闭气都不会啊！真是个麻烦鬼！”
“咦……这就是魂元珠的味道啊！真的不咋滴！”碧荷继续吐着舌头，嫌弃地说，“我根本就不愿来海上，是你强拽硬拉来的！”
汐儿“哼”地一声，不再理会碧荷。它捡起地上的魂元珠，放在海水里洗了洗，又在自己金色的鲛锦上蹭了蹭，才吞了下去。
一早上折腾到现在，已经快接近午时。刺眼的日光照在海中孤岛，整个岛都散发着璀璨夺目的亮光。
碧荷支起身子，满眼都是蓝天白云和金黄的沙滩。她的手触到许多圆润光滑的小珠子，碧荷捡起地上的珠子，仔细一看，再看了看她身边的沙滩上堆叠着密密麻麻的鲛珠。
“呀！怎么这么多鲛珠啊！这沙滩上全都是啊！”碧荷惊呼起来。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汐儿不以为然地说，“就这点鲛珠就让你惊讶啦！你是没去过我曾经居住的碧海宫，那才叫堆砌如山，叹为观止呢！”
“汐儿，那你现在带我来的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鲛珠呢？”碧荷虚心的问。
“这是以前我和湲发现的一个海上孤岛，孤岛下是一处海沟，海底裹挟着鲛珠的洋流遇到海沟偏转了流向，大部分顺着洋流继续漂流下去，其中一部分沉入深海之中，剩余的一小部分就被潮汐冲上这座小岛。”汐儿认真地说，“我给这座岛，命名‘鲛珠岛’。这次就便宜你了，带你来这岛上学习潜海吧！”
碧荷听得入神，被汐儿的一句“鲛珠岛”，差点儿笑岔气，“这么好看的小岛，起个这么俗气的名字，果真是就地取材啊！”
“怎么说？你有意见吗？”汐儿气愤地看着碧荷，说。
“没……没意见，挺符合事实的！”碧荷立刻收敛了笑容，说，“但是，你为什么要带我来鲛珠岛学潜海，北疆也靠着海啊？”
“我还不是为了你这一身的债务着想，想着教会你潜海后，你好拿着这些鲛珠去还债啊！”汐儿有些不耐烦的说。
“慢着，你说什么？我一身的债务？！”碧荷诧异地说，“什么意思？”
“星澜哥哥可和我说过，你和羌若族的族长汝鄢恣之间签订了协议，要用鲛珠作为谢礼，感谢羌若族出兵，拖住驻守东新的孟家军，让孟家军无法回援王城，才有了后来，你顺利登上军司之位的契机。这件事你不会忘了吧！”汐儿不急不忙的说。
“这……这事……其实……”碧荷突然回忆起，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儿，立刻心虚的解释起来。
“虽然说，请羌若族出兵是星澜哥哥的主意，可是，后来让羌若族退兵的字据是你自己白纸黑字写下的。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该是你出，不是吗？”汐儿不客气地说，“这么高额的谢礼，可别指望我的星澜哥哥会替你补上亏空！”
碧荷被汐儿说得一阵脸红。她努力回忆着自己曾落笔的字据上到底是欠下了多少，再看了看一地的鲛珠，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碧荷只觉自己似乎欠下了一座岛的鲛珠。
“可是，有必要在这鲛珠岛上学潜海吗？等日后，再来运送鲛珠，不是更好吗？”碧荷辩解起来。
“加上你欠我的鲛珠，你若是赖账，怎么办？难道我还能追着你到岸上去不成！等你学会了潜海，直接把鲛珠运回去这才让人安心啊！”汐儿不急不忙的说。
“汐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碧荷站在沙滩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质疑地说，“就我们俩？把这么多鲛珠运回北疆？”
“碧荷，你的理解有误！”汐儿立刻纠正说，“是你一个人运回去。字据是你和汝鄢恣订立，我又没参与，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只答应教你潜海啊！”
碧荷彻底懵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傻傻站在原地。
潮汐还在不断地远送着海底的鲛珠，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顺着潮水不停翻滚着，直到嵌入沙石中彻底动弹不得。
此刻的碧荷感觉自己像极了夹在石缝中、嵌入泥沙里的鲛珠，只能这么被夹着夹着。
“碧荷，你又在发什么呆呢？”汐儿打断碧荷的思绪。
“又来……”
碧荷的话音刚落，抬手间，接住了汐儿丢来的一颗鲛珠。可是，碧荷却不知汐儿还有后招，一泼冰凉的海水不偏不倚浇在碧荷的身上，让碧荷又一次湿了个透。
“汐儿，你闹够了没有！”碧荷气得不行，一边抹去脸上的水渍，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你把我诓来这鲛珠岛，要是星澜知道了，看你怎么和他交代！”
“星澜哥哥还要帮你操心族里的事，应该没功夫搭理你吧！”汐儿得意洋洋地摆动着自己的金色鱼尾，说，“这个岛上就我们二人，就是看不惯你天天缠着星澜哥哥！”
“汐儿，我觉得我们需要沟通，”碧荷强忍着怒气，心平气和地说，“我们之间一定是有误会，我们是可以好好相处的！”
“谁要和你好好相处了！”汐儿抱着双臂，腮帮子气鼓鼓地说，“谁让你抢我的星澜哥哥！你把他还给我，我就和你好好相处！”
碧荷终于长长地输了一口气，说到底又是为了星澜的归属问题。先前慕容云珠就是这样不依不饶让碧荷退出，现在汐儿也是这样，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
可是，毕竟她和星澜有婚约在先，即使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慕容云珠再三阻挠，碧荷都没有放手过。今天即便是换作汐儿，也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啊！
只是，碧荷一时还摸不清汐儿的路数，这事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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