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之後很少有大塊時間來讀書了,每天的快節奏疲於奔命,終於,在春節的短暫假期里,看完了膜拜很久的那本《萬曆十五年(1587, 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
俗話說,“讀史使人明智,讀詩使人聰慧,演算使人精密,哲理使人深刻,倫理學使人有修養,邏輯修辭使人善辯。總之,知識能塑造人的性格。”我從小就特別喜歡歷史,崇拜歷史人物,在自己二十多載的人生軌跡中也總會發現現實與歷史的驚人相似,遂決定讀《萬曆十五年》揭開明朝由盛轉衰的面紗。
萬曆十五年,公元1587年,看則天下盛平,無重大動蕩,作者卻認為實際上可能是明朝發展至盡頭而步向滅亡的一年,因為萬曆帝在這一年經歷了立儲之爭和一連串讓其不快的問題,雖然他選擇了在種種問題上妥協,但由此開始怠政三十三年,也是一種對抗無效之後採取的對文官的報復方式。
宋明清開始重文抑武,通過科舉制度,依靠儒家學說,培養精英分子成為文官階級,再以宗教法律來約束統治階級,主要的方式為對士大夫階級的模仿與絕對服從。所以張居正死後挖掘出的一系列案件是對萬曆帝內心世界的顛覆,他眼中首輔的嚴厲調教貫穿了自己的生活,為了做一個好皇帝自己忍受的那些標準全然沒有對老師形成約束。他很氣憤,那群文人倔強死腦筋,沒有靈活有效的法律規則,社會運作完全依靠所謂的道德。他身為天子,本人意志被徹底的壓制,一次次的對抗失敗也讓他徹底灰了心。
明代的官僚階層薪水很低,中層官員依靠薪水過活都很艱難,更何況下層。但文人中講究的是無私奉獻的精神,他們在大眾的引導下衣冠楚楚,背地裡卻貪婪不止。遍地的矛盾形成了官僚階層表面與內裡的兩種性格,外表亮麗無比,打開竟是污濁。
胡適曾經談過道德與規則,真實性有待考究,但我覺得內容上我是服氣的。“一個骯髒的國家,如果人人講規則而不是談道德,最終會變成一個有人味兒的正常國家,道德自然會逐漸回歸;一個乾淨的國家,如果人人都不講規則卻大談道德,談高尚,天天沒事兒就談道德規範,人人大公無私,最終這個國家會墮落成為一個偽君子遍佈的骯髒國家。”
其實這也是中西方文化的差異,東方人講究道德禮儀約束,我們有四書五經來感染教化;西方人談法律規則,人人都在一條軌道上行駛,不會翻車也不會撞車。文化要百花齊放,生活要揀選自己喜愛的方式。很多國人現在嚮往簡單的生活,不喜被條條框框約束,反倒外國學者拿起四大名著探究其中的哲學道理,真乃文化融合之大成。
讀萬曆十五年讓我大呼過癮,每個人物都不是歷史書里的扁平式,哪年生哪年卒有什麼成就,而是豐滿的、有心理活動的真實的人。這裡面一些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帶來了蝴蝶效應,是以後掀起波瀾的機緣,也有模模糊糊的感覺似懂非懂,可能要以後再來探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