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青葱岁月里晃荡了许久,把记忆摇曳地特别模糊。我开始渐渐记不住很多事情了。据说这也是并发症的一种,却没有因此觉着难受,只是默默的告诉自己,去习惯就好,就像去习惯失眠,去习惯惊醒,去习惯清晨的心绞痛,去习惯日复一夜身体上逐步衰弱消散的力气,以及习惯想要悄悄离开这世界的想法。
确诊后,医生给我开了药,嘱咐我千万切记,莫要过量,莫要减量,定时定点。药本无味,可那药使人昏沉、悲痛,并没有减轻我心里繁杂的思绪,甚至于我有些憎恨坚持不给我开安眠药的医生。
我想要安眠药,不是一片两片那这样的助眠,好多个日子,渴望着就像电视剧那样一整盒一整盒的吞下去。可我最终没有去买。只因偶然看到网上说,安眠药自杀,最后时刻的抽搐会持续很久。我害怕那种痛苦,就像一次次拿着刀子准备划开手腕时,害怕利刃划破皮肤的疼痛;就像站在阳台,害怕身体摔得稀烂,大脑却深刻认知到的伤痛。
恐惧、害怕,是动物的天性,使得我们本能地去保护自己,它使得我活了下来,也让我变得更加憎恨自己的生命。
越是在死亡这件事上不断失败,我越是厌恶自己,越发觉着自己像是一头可悲的骆驼,一边讨厌负重,一边渴求着负重,渴求着那能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恐惧和害怕,又让自己不断地承受住了越来越多的重量。多么可悲的骆驼,连死亡都想要依靠别人。
凌晨四点,骆驼哭了,可它并没有流下眼泪,但它觉着,自己应该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