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
笨笨是我七伯伯家的母狗下的一条小狗,刚一满月就被我抱回了家。那时候它很小,只有巴掌大,毛茸茸的,也很乖。白天它不怎麽动,趴在我给它做的狗窝旁,一到晚上它就开始叫,还四处走。我怕它感冒了,就在我的床边铺一个垫子,把笨笨放在垫子上,然后再给它盖一个小毯子,这样它就不叫了。第二天早晨醒来,常常发现我的被子湿了一大片。
等笨笨长大一点,妈妈就不让它上我的床了。但当妈妈不在家时,它还是会偷偷地上我的床,撕咬我的被子,趁我不注意时舔我的脸。一听到妈妈的脚步声,它就嗖的一下蹿下去,摇头晃尾地去抓妈妈的裤脚,嘴里还汪汪地叫着,生怕注意不到它。
我最怕当着笨笨的面吃辣条了,只要我嘴巴一动,它那两只萌萌的大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要是不搭理它,它就给我使动静。忍痛给它一根,它闻一闻就翘着尾巴离开了。对于“吃饭”一词,它特别敏感,不管它在外面玩的多嗨,只要喊一声“笨笨,回家吃饭了”,它就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找它的狗碗。要是饭菜合它的胃口,它就大口大口地吃;要是不合它的胃口,它就用鼻子闻闻,懒洋洋地舔上几口就找个地方趴着去了。我还得跑出去买两根肠喂它,顺便再买袋辣条自己吃。
后来我上小学,就不能每天陪它玩了。早晨上学去,笨笨总是把我送到村口,然后自己再回家吃早饭。晚上放学回家,总是看到它从大门口跑下来迎接我。一连六年,日日如此。写完作业,我就带笨笨去后山的空地玩,它也懂我的意思。我写作业的时候,它就老老实实地在我脚边趴着,不叫不闹,一听到我收拾书包的声音它就开始兴奋,等到我说“撤”的时候,它就一溜烟地跑到后山去了。我们常常在那片空地上赛跑,每次都是我赢。笨笨最喜欢在那片空地上打滚了,尤其是春天。它打完滚,冲着我一抖,就弄我一身土,我们俩跟个土驴子似的,回家经常被妈妈骂。
笨笨特别会察言观色,记得有一次它把隔壁二奶家新抓的小鸡给咬死了,爷爷拿着棍子吼它讨人嫌,它就夹着尾巴钻进了柜子下面,怎麽叫都不出来,直到爷爷晚上出去溜弯它才爬出来找吃的。第二天早晨它在院子里的玉米堆旁抓了只耗子,爷爷看见就叫它说:“笨,过来,这是不是你抓的?这狗崽子,还真没白稀罕你。”那天早晨它一直围着爷爷转,尾巴翘得高高的。从此以后它经常在那堆粮食旁转悠,不知道它是不是在找耗子。
再后来,我就去县城里上中学了,半个月才回家一次。每次回来我都会给笨笨带好吃的,它待我也是寸步不离,或许它也知道再过两天我就要走了吧。在我初三那年快中考的时候,笨笨永远地离开了我。从五岁到十五岁,它陪了我十年,至今隔三差五的我也会梦见它。或许以后我还会养狗,但笨笨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