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雪山上杀了人,早前淌出的鲜红的血现在已经凝固了,变成深红变成黑。
八点一刻,第三场雪又开始下了。风刮起,捋平了我的脸,雪地上的黑和这没里日没夜的雪叠加起来,是破晓的黎明那种蒙尘的灰色,他们如胶似漆的融化在一起,像我们从前。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总该从前哭一哭吧,但我实在挤不出一滴眼泪,上次有眼泪流下来大概是小学四年级。雷雨天暗色的走廊,我在讲笑话,大家被我逗得支撑着栏杆哈哈大笑,转身我就哭了,哭得很伤心,好几天抽着鼻子无法说话,把我一辈子的哭泣都用光了,一晃二十几年过去,没办法,我掏出眼药水,滴在左眼上。
辣,钻心的辣,睫毛扑扇又不敢紧紧闭上,右手止不住的抓紧起来,握住地上的雪,深陷去雪堆内里,仿佛就能得救。终于,左眼剩余的眼药水滴下,右眼也流出了滚烫的泪,我将脸转向他,最后一次泛起情欲。
雪山 情欲 眼药水 如胶似漆 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