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排雷:在红豆和lof上发过/短篇校园4000+/卡圆同人/校友设定/重生+时光倒流烂梗/清水没车/关于早恋暗戳戳什么的/现码/排版窒息
正文
不朽之罪
“打乱的骨牌习惯盲目依赖,以坦然姿态等风来”
王源盯着保温箱里初生的婴儿,一对黑眼珠滴溜溜地转,活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王源犹记得,那一年他五岁。
不谙世事的纯真年龄,为家里添了一个新成员而兴奋得整夜无法入眠。
母亲最近总是拉着他说这些,空洞无神的瞳孔里透露出少有的期盼。
五年了,母亲的病却不见丝毫地好转,反而有些加剧。
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王源畏惧了,在五年前那一朝一夕间忽有巨变。
一具血肉模糊的孩童尸体,静静地躺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太平间,这是王源一辈子都不能忘却的画面。
父亲总念叨着过去了,过去了。可在提到那件事时,王源能从父亲的眼里看出自责与悔恨。
王源有一刻真想代替他,但发生过的事已经无法重来。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这个家庭支离破碎,但他好像也无法做什么来挽回,只能坦然面对。
打了一个哈欠,王源有些惊异,从五年前,他就开始失眠,只有夜深人静时才会眯上一两个小时。
这种熟悉而久违的感觉,让王源又喜又怕,看了看时间,拽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卧室。
命运在这一刻开始交错,平行的直线也开始相交。
他所犯下的不朽的罪过,也有了赎回的曙光。
正值学校里放假,王源才得以抽空来康复院照顾母亲。刚熄了火,王源就把饭菜装进保温桶。虽是夏季,王源也生怕凉了。
把桌子上的钥匙揣进兜里,顺手带上了门。半刻不带停歇地下了楼,小心地将保温桶放在车篮里。
阵阵的微风拂过,阳光透过树叶,撒下一地阴凉。王源像往常一样和康复院的护理员打着招呼,脸都不生,只是都不常说话,王源此举,也就是客套一番。
“妈,该吃饭了。”王源将自行车停在一边,挤出笑容向母亲的房里走去。
生活里这一摊子事,真没有能让他高兴的。
“小源过来啦!来来来,搬个板凳,咱俩坐着一块吃。”坐在靠椅上发愣的妇人被少年从思绪中扯回,作势要站身搬凳子。
“妈,没事儿,您就别起来了。我就不在这吃了,我还得回家写作业了。”少年出声制止了妇人,稍愣了一下,妇人又安然坐下:“对对对,你看妈妈这记性,你这要中考了,可得好好复习。我这就不耽误你学习了,赶紧回家吧!”
“嗯,您吃完了记得喊他们来收拾收拾啊,别又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一个小年轻,怎么比我还唠叨。”妇人拿起碗筷,不紧不慢的吃着饭。嘴里虽是埋怨的话,但语气里尽是疼爱。
“对了,你弟弟下午五点多就放学了,记得去接他哈,你爸一天到晚不落窝,指望不上。”
少年顿了一会,鼻子猛地一酸,眼圈就犯了红:“好,您别操心了,我记着呢!”
从康复中心出来,王源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骑上车,准备回家吃饭。
看着母亲稍见好转的病情,王源还是不住地叹息。自己今年都高二了,而弟弟,也不知早已走了多少年了。
正骑着车,又一分神,王源一个不注意,就撞上了路中央的树。昏迷时心里突然想起弟弟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这棵树种在路中央,说不定谁就不小心撞到那上面去了,也没人管管。”
王源觉得,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清晨的阳光射进房间,王源挣扎着起身,却感觉不太对劲儿。
医院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哎,源儿啊,你身上有伤,别动弹。”妇人坐在病床边上,絮絮叨叨地说着。
王源突然惊起,眼睛瞪得老大,怔怔地叫了一声
“妈!”
他这番举措可把旁边的妇人吓坏了,赶紧用手试了试他的体温。
“不就是中暑了吗,怎么脑子还烧坏了?”
“我中暑?”王源捶捶酸痛的肩,不料却牵动了手上的针管,疼得他直叫唤。
“哎呀,我的祖宗啊!你可小心点吧,等会儿再跑针了,可有你受的。”妇人放下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赶忙吧王源扶起来靠着床帮子上坐着。然后继续削着苹果
“妈,我咋中暑了?”王源接过母亲递过来了苹果,询问道。
“你啊,就是太老实了。知道你跑步不快,可也不用为了体育加试把小命搭上去吧!”妇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等等,体育加试?那现在他是在初三?不对了,撞了一下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不过看着眼前的母亲,王源也没有细想。
“妈,我爸呢?还在上班啊?”王源脑瓜子转得刷刷的,既然母亲精神依旧正常,那就说明,弟弟还没有出车祸。
“他啊,给你买粥去了。说是想着你能起来,要饿了就能喝点。”
“那我弟呢?”王源扫视了一下病房,却被旁边一坨黑漆漆的东西吸引了。
“你爸刚给他送到学校,估计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妇人看了看时间,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窝在一旁的那一坨不知名的黑色固体。
“妈,那谁啊?”王源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道
“这不是你同学嘛,叫什么名字来着?”
“阿姨,我叫王俊凯。”黑影从椅子上站起来,极有礼貌地回了一句。
“对对对,你看阿姨这记性。源儿啊,赶紧谢谢人家,要不是人家把你送进医院,你现在都成人干儿了。”妇人脸色变得极快,赶忙招呼着王俊凯上前坐。
“谢谢!”王源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还是象征性地回了句谢谢。
抬头看那人,王源却一点都记不清了。在自己的记忆中,初中班里男生一个个都长得不咋地,他这样的就是班草了。那么好看的,他是真的一点都没印象。
不应该啊!王源在心里念叨着。
王俊凯挪了挪凳子在床边坐下,虎牙露了出来:“我是初三九班的王俊凯,请多指教。”
“初三十一班王源,谢谢你啊!”王源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哥不是他班的啊,怪不得没什么印象。
“那个什么,阿姨,我得回家了,要不然我爸妈该担心我了。”王俊凯向妇人到了个别,准备离去。
“小凯啊,你不留着吃晌饭了啊?”妇人起身,准备去送送男孩。
“不用了阿姨,我回家了,您不必送我了,再见!”一个转身,大步跑远了。
“你看看人家,多有礼貌,长得也俊,听你们老师说,学习也不错。再看看你,真是不能比。”
王源从小到大成绩都较为优异,别邻居都视为自家孩子的榜样。今天,他真正感受到了来自“别人家的孩子”的威胁。
王源在家休息了两天,本身体就没什么大碍,等到星期一,就活蹦乱跳地回学校上学去了。
熟悉的校园,熟悉的班级,连老邓的眼镜,都不带换的。
王源找到了座位,却发现抽屉里已经塞满了大大小小的信封,五颜六色的。
将信封一封封捋好,趁着同学都去做操,老邓特批他休息的空档,王源准备拆开看看。
花花绿绿的情书晃了王源的眼,想着自己原来也没有这么受欢迎过啊。轻轻一瞥,被一封黑色的信封吸引了。
没有署名,大多都是些关心的话,但绝不是单纯的关心。他精神上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人了,喜欢和关心,他能看出来。
不太是像女生的字体,没有那么工整,但可以看出写信人在用心地去写这封信。
写信的人心思很细腻,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最近,他都一点点地写了出来,足足两页信纸
王源看到其中的一句话,心里不禁悸动了一下。那人写到
“我不能保证可以将这份感情延续到永久,但只要你拒绝,我不会再麻烦你。”
没有抒情的句子,也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可王源就是别那个人平平淡淡的文字所打动。
他开始到处询问字的主人,却在班里一王俊凯的迷妹口中得知了答案。
他知道为什么写信人不署名了,也知道为什么那人总是遮遮掩掩的了,却始终没有勇气迈开步子去找他。
他以为自己要比这些初中生理智,要比他们成熟,可事实上,他发现自己还不如他们。
胆小,怯懦,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但他害怕了,怕真的去找他,真的捅破这层窗户纸,他就回不了头了。
像往常一样的去参加体育锻炼,毫不意外地遇见了他。王源从王俊凯对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那是少年真真切切的感情。
王源不否认自己对他有好感,但不确定是否是一时热度。一节课心惊胆战的过去了,王源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跑步也故意落在后面。
体育老师发现了王源的异样,询问他是否要去休息。
王源谢绝了,等老师一说解散,王源就奔向了教室。
一下午的课都听得心不在焉,王源回到寝室,草草地洗漱上了床,却怎么也睡不着。
寝室几个人突然聊到谈恋爱的问题,王源只字不语地装着哑巴。
“你们说,要是有个女孩给我塞情书,我该不该答应她啊?”上铺一男生问道,骚动的寝室平静了一会儿,就有人接着问
“那你喜欢她不?”
“喜欢啊,不喜欢我拿来问你们干嘛?”
“喜欢就去追啊,这都初三了,再不出手就晚了。再说,人家指不定考哪个高中呢!”
“就是因为初三啊,学业重,我怕耽误她学习啊!”
“人家来给你写情书,就说明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去追啊!”
“好,听你们的!”
王源压根就没睡着,揉了揉鼻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第二天一早王源就开始满校园地找王俊凯,可王俊凯像是躲着他似的,半天也不见人影。
中午,王源去饭堂打饭的时候,正巧看见了王俊凯。可王俊凯却像耗子见了猫似的,不停地躲着王源。
王源见王俊凯吃完了,连忙扒拉了几口饭,追上了王俊凯。没等那人反应,王源一把揽过王俊凯,把他拉进了走廊。
还没等到王源说话,王俊凯就先开了口:“王源儿,我喜欢你,很意外吧!”
看旁边没人,王源才开口:“那什么,王俊凯,那情书是你写的吧?”
说着从兜里掏出黑色的信封,将信纸展开。
王俊凯点点头,默不作声。
“如果我拒绝你了,你会怎么样?”王源小心地将信纸叠好,把信封放进口袋。
“还能怎么办?难不成霸王硬上弓?”王俊凯为自己所说的话感到搞笑,虎牙控制不住地露了出来。
“那好了,我就不给你霸王硬上弓的机会了,咱们,在一起吧!”
“说定了,但不要耽误学习啊!”
“那是肯定的,我担保我能考上重点高中,你信不信?”毕竟王源也是真的中考题目的男人,他本来学习也不差,以前就因为一分之差与重点高中失之交臂。
“口气真不小啊,那比比谁最后分数高吧!”
“比就比,谁怕谁!”
盛夏的风刮得似有若无,一阵阵暖烘烘的风还不够让人生气的。教学楼的鼓励横幅已经挂起,两个少年正走向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