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赋闲日久,志于阅读,偶得洋书一卷,记朝鲜事也。寝食俱废,焚烛继晷,及至览毕,意犹茫然,遂作文以记之,文曰:
箕子故地,高丽旧邦,化归一统,久觐汉皇。至于清末,国土沦亡,朝日合并,姓字更张。或屈膝而残喘,或北上以图存。及至战胜,李伪篡权,金氏挥鞭,釜山在前,卒国小而不能主,怀碧而不得护,竟至鸡犬相闻,音信绝断,尔来八十年矣。
及高祖薨,苏联崩,天朝右向而驰骋,南朝承朴而兴邦,复天灾人祸,云集而不可尽数。于是民不得东作,吏不得银饷,以至孺子幼童,非为盗不可以图存,非为商不可以果腹。时多谏太宗改易祖制,下济百姓,上合神道,以彰圣明,不听。于是平壤笙歌,清津无着,玉笏淫逸,劳燕饥迫。民氓思变者众矣。
于是贿戍卒,方图们,或为妾室,或投南韩。每一人叛而亲族连诛,为终身恨。及长烨去朝,多有亡在旦夕论也。然及太宗薨,子承九鼎,付三月之谈矣。
览其迹,内忧外患而不亡者,何也?民愚而顺,一也。官权而贵,二也。先军重兵,三也。斧钺相慑,四也。大国右之,五也。国小地狭,六也。
嗟乎!民亦苦矣。有君若仇,友邦见利,则大同者,庶几待涉、叔斩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