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深从北方葫芦岛部队逃回家,这是第二次了。上次一个人偷着回家,没呆二天来了二个穿军装的,押着屈深走了。村里人都说屈深 要坐牢了。可这还没有二个月,就带来个学生妹小雪回家,神了。这小姑娘一双美丽的大眼晴透亮透亮,水灵的象阳山水蜜桃,一碰就甜到心里;皮肤白的象长白山的雪一样;一扎马尾辫高高的束着,走起路来,一惊一乍,活蹦乱跳,象个宠物狗一样,特养人眼。
村里人一边渍渍,一边夸屈身有本事。这小子不但没坐牢,还伴个小雪在身边。村里哪个小伙子有这身本事。听说,小雪是屈深连队指导员的掌上明珠,现在正在读职业学院电子商务专业,是个大学生。
城里人,爱干净,到农村里来按道理不适应。屈深父母老两口嘴里乐开了花,急猴猴地跑到县城买了太阳能专门为小雪装的,说洗澡方便。小雪特别感激老两口,一个劲地喊爸爸妈妈。屈深呢,闷头不说话。他知道家里装太阳能,肯定弟弟不高兴。因为家里的钱是他弟弟辛苦挣的。这些年又是念书又是当兵,自己没挣光花,父母用了讲得不讲,心里憋着火。特别这几天,小雪在跟前悠来悠去,弟弟完全成了使唤丫头。
小雪是一刻也离不开屈深,跟屁虫似的不离屈深半步,好象这个世界除了屈深没有第二个人了。眼里扑闪扑闪瞅着不放,满是春光。
时间过得也忒快。一晃二个月过去了。小雪来的时候象个熟透了的玉米捧子,饱满圆润。这下可好,瘦得跟林黛玉模样,弱不禁风。也不晓得是水土不服,还是伙食不到家。反正屈深明白,老两口多少也晓得点。
屈深和小雪白天黑夜不分,成天在房里折腾。弄得他弟弟也茶饭不思。老两口都说“屈深,你弄小声点。”那老两口的雕花架子床都修了二次了,都是屈深和小雪弄坏的。没办法,老两口看了电视上的广告特意买了一张一个睡成三弯的女人的皖宝席梦思床。
北风吹起来了。江南一刮东北风,肯定寒冬腊月了。渐渐的村里人多了起来。陆陆续续的打工的老少爷们姑娘嫂子都往赶。要过年了。
屈深和小雪一改往日的习惯。每天十点起床,洗溂完毕,吃好老两口做好的饭菜,整肃衣裳,清清爽爽的光光鲜鲜的出门,消遣青春。屈深和小雪在的地方,充满着欢乐的笑声,村里好象提前过年一般,气氛浓郁。反正是熊猫级国宝待遇,众人围观,打趣逗乐。
转眼已是腊月廿三,家家都在请灶神爷。鞭炮声响彻江南大地,红红火火。小雪眼圈湿了,突然提出要回家。屈深没好气地瞪着小雪:“要回你回,反正我不去葫芦岛!”
小雪懵了。屈深当兵是小雪爸的连队,而且小雪爸是连指导员。屈深应兵时,小聪明会拍马屁。十九岁,一米七五,模样端正;在家经常吊环、单杆,跑步象一阵风;人见人爱的小伙,就是不好好读书;还怕干脏活苦活的毛病,在村里游手好闲。当兵是个机会,照讲部队能练炼人。可屈深集训了三个月,照常一样,还是好吃懒动。这小子不知给小雪爸灌了什么迷魂汤,谋了个开小车差事。这下可好,天天陪着连队首长东指示西按排。不离左右,自然到小雪家次数多,认识小雪就水到渠成了。
谁也不知道这小子用的什么法子把好端端的一个大专生弄得神知不清,书也不念。被这小子忽悠到江南的一个小农村里。小雪这时要回家,小孩子从未离开过父母,想家再自然不过了。可这小子犯浑不陪小雪回去,想想就知道什么原因。小雪是他爸的掌上明珠,而你臭小子兵不好好当不说,还偷偷拐了她的女儿。去了,不吃枪子吗?这小子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
小雪走了,哭得很伤心。泪珠象淌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滚出。细细的珠子洒落到地上,孤零零的一串。心里象刀扎一样,屈深冷酷无情,送得不送。
小雪是乘火车回去的,哭了一个晚上。伤心地让整个车厢哀怨愁生,呜呜地哭声惹得大人小孩都为她担心。见到她爸时,是在火车站出口处,一头扑在她爸的怀里,安静了。风呼呼地一个劲地狂吹,干涩中却充满着柔润。
父爱如山。小雪再也不挣扎了。
小雪和屈深的爱情从此结束。这是屈深早已预料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