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想在纷扰中寻出一点闲静来,然而委实不容易。目前是这么离奇,心里是这么芜杂。一个人做到只剩了回忆的时候,生涯大概总要算是无聊了罢,但有时竟会连回忆也没有。
摘自鲁迅《朝花夕拾》
从小学课堂上读先生的《闰土》,我就特别喜欢先生的这种独特的语言风格。用文笔披露世间看似美好表象下隐藏的黑暗和丑恶,但又让人充满向上的力量。
鲁迅先生的《朝花夕拾》是一篇回忆录,叙述了先生从儿童时代到学成归来,这其中的种种经历和感触。全文形象生动,却又朴实感人,幽默中夹着讽喻,让人读罢不能。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庆幸自己出生在和平年代,感恩先辈们的奉献和牺牲,才有了我们今天美好的生活,才有了不似鲁迅先生笔下“离奇”的童年。
虽已至不惑之年,却常忆起那“粉红”的儿时乐趣,童稚的笑声仍在耳边回荡。
小溪
这是一条自然形成的小溪,宛然曲折盘旋在山下田地之间,似一条长长的纽带,每天涓涓地流着,唱着轻柔又欢快的歌曲。
溪水清澈见底,最深处也不过一个六七岁孩子的腰部,偶尔可见小鱼仔小虾米在水里穿来穿去,伸手去捞也不惊慌,仿佛知道你是在逗它玩似的。
夏天的时候,这里更是孩子们的水上乐园。
农家的父母都是早早起来先去田地忙一阵子活,再回家做早饭。
吃过早饭,大人们去做工,孩子们开始吆喝着自家的鸭子往小溪赶去。
有的把鸭子装在鸭笼子里,扁担成一字形横在肩上,两头挑着鸭子摇来摆去,忽而打个趔趄,惊得笼里的鸭子你推我挤“嘎嘎”乱叫。路人见了甚觉好笑,却是远远地让出道来。
有的干脆赶鸭子上路,手握一根长竹在鸭群后面左挡右拦,防止鸭子跑到水田里去。
鸭子倒也“听话”的很,甩着肥胖的鸭身跨着鸭步,一路“引嘎高歌”趾高气扬,好像故意在气笼里的“同伴”,傲娇的样子拽得不得了。
不一会来到小溪边,鸭群们蹬蹬腿,扑腾扑腾翅膀,一只接一只欢快地往水里游去。
孩子们也争先恐后往水里钻去,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波水大战”。衣服湿透了,跑回岸上的大石头上躺着,太阳很快就把衣服“烘干”了,又继续加入战斗。
有个孩子不小心踩着块石头,忽然就随水流一直往下滚,其他的孩子被吓住了,齐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一边焦急地去追赶 。
不知怎么回事,那孩子却一下子从水里站起来了,头上顶着一坨黄黄的屎一样的东西,沿着头发流下来。真是无巧不成书,原来是撞烂了鸭蛋。
孩子们蜂拥而上,干脆给他来了个鸭蛋洗头。
欢笑声,尖叫声随小溪流水一直传到很远很远……
孩子们或者去水里摸螃蟹,夏季的溪水变得更浅了,很多的石头浮出水面,轻轻的把石头掀开,或大或小的螃蟹就“曝光”在眼前。
可怜正在“酣睡”的螃蟹被逮个正着,机灵的螃蟹急慌慌就往水里逃。
这时候胆大的孩子一步追上去,一巴掌把螃蟹整个罩在手心里,胆小的怕被螃蟹钳住,就慢慢的追赶,然后看准时机,按住螃蟹的两条大前腿,这样就不会担心被钳伤了。
其实被螃蟹钳住了也不用怕,把手放在水里,螃蟹自会松开钳子自己逃命去也。
捉住的螃蟹拿回家里让妈妈爆炒或放在煤灶上烤熟了吃,是最美味的佳肴。
小溪边上有幢独立的房子,房主是对能干的夫妻,房前屋后种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和瓜果,特别是溪边的那一排桃树最是引人关注。
眼下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家里大人是不舍得掏钱去买桃吃的,一快多钱一斤呢,够全家吃好几个月的盐了。
玩累的孩子们饿了,猫着腰,偷偷地走到桃树下,站在溪水中仰望着树上的桃子,多希望它们能跳到自己的嘴里来。
桃子似乎听到了孩子们的心声,一阵风吹过,一些熟透的桃子扭扭腰,“扑通扑通”跳进了溪水中。
孩子们顿时欣喜万分,却也不敢大声喧哗,生怕被大人发现了当小偷抓,那可是会被父母用竹条抽出血的。于是互相使了使眼神,悄无身息地把桃子一个个从溪水里“救”上岸,方才松了一口气。
孩子们把桃子洗干净分了“庄”,迫不及待往嘴里送,砸吧砸吧小嘴,不停地说“好吃好吃”。那样子比上学得到第一名还要开心,还要满足。
山间野果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春意莹莹,山花灿烂。
此时山上的映山红开得如火似图,红的、粉的或红白相间的,彼此辉映,藏在山间树林里。
远远望去,绿树红花相映,焕发着勃勃生机,形成了一副独特的自然景观。
初始我们并不知道此花叫什么名字,只觉着长得红艳艳的甚是好看。
整朵花呈喇叭样的形状,又像极了斗的样子,中间还有不规则的像逗号一样的花须。
抽掉花须,花瓣是可以吃的,淡淡的酸甜的味道。也可以带回家插在裝水的玻璃瓶里,第二天就能开出大大的映山红来。
女孩子是爱极了这些花的,这时候也不怕山里的虫蛇之类了,奋不顾身向山上爬,就担心花被同伴摘没了。(这么多花,那里是能摘得完的。)
“哇,我发现了—大丛,快来啊。”
“我这里也有好多啊!”
“等等我,别摘完了。”
…… ……
此起披伏的声音在响砌在林梢,鸟儿“啾啾”被惊飞起来,不明白这天天看厌的花怎么就让这些女孩们如此开心,察觉到自己并没有危险,于是又飞回枝头欣赏风景了。
真是春来花几只,愿君多采撷。
山里除了映山红,还有野茶泡、野草莓、荆棘果、刺泡等等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野果。
很多人应该都不认识这些东西吧,但对于生长在农村的孩子们来说,这可是年少时世上最美味的“零食”,都是拿钱也买不到的“舌尖上的味道”,真正的绿色无污染食品。
四月的野果,小孩的美食,这句话形容得再贴切不过了。
如今人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小孩的零食也是发样百出,麦当劳肯德基,想去就去,至于那山间的野果应该是无人问津了吧。
我倒是希望有一天能带着我的孩子们,再次寻回那当年的欢乐,寻找那久违的童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