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腊月了,街道上还有残雪,严冬空气凛冽的寒意,万物萧条。娘说:“过了冬至十天就是阳历年,过了阳历年很快就是中国的新年了。这是一年里最寒冷的季节,要注意保暖。”小时候听见娘的絮叨就如同窗前的风铃,风过铃声就飘远了。
看着几乎光秃的枝丫上零星悬拎的种子在风中摇曳,一些记忆的影子飘浮在朦胧里。叶影幻移,独处一隅颔首回味,用一些委婉低述流年的过往……
一年四季粉黛登场,只有北方深冬是素颜。我和腊月有太多的情愫牵挂。我出生在腊月,我二弟出生在腊月,我的侄女 一个侄子出生在腊月,我的大儿子出生在腊月而且我俩差两天就是同一天生日。我的母亲在腊月为我受尽了严寒的虐威。那时候没有洗衣机也没有尿不湿,取暖条件又很差,洗尿布都是冰水,母亲的手上每年都有冻疮。
进入腊月父母就开始给我们准备过年的新衣服了。小时候记得父亲用布票去供销社买洋布,布的花样很少,黑、兰、灰、绿。图案就是简单的花草和格子,颜色也足矣靓丽。父亲买回洋布,母亲就量我们姐弟的身围、长短,自己裁剪然后就一针一线的为我们缝制新衣,晚上还在煤油灯下缝,有时还不小心针刺破了手。而父母身上是年年打了补丁的棉袄 棉裤。再大一点有年冬天全村通了电,记得刚用上电的头几天每晚电灯都明到天亮。
记忆中小时候的冬天雪是下不完的,冰是坚固的。每日里在雪地里疯,晚上母亲就在煤火台上给我烤白天疯湿的棉鞋……我问母亲:冬天里除了雪花还有什么花?娘说:还有梅花。于是我名字里边有个梅字。
下雪是冬天里最有情趣的。纷纷扬扬的大雪,树是白的,房子是白的,路也是白的,整个世界都是白的。思绪顺着无边无际的白色飞的漫无边际……
每一个雪花都是冬天送给春天最好的礼物。
冬至过,‘冰益壮,地使坼’,让人有种“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之感。
腊月阳气‘潜萌’,草木偷偷悄然萌动,没有腊月的厚泽,就没有春天的明媚,在心灵深处有着对腊月厚重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