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夜里,辗转反侧,不经意间,放落在尘埃里的回忆,断断续续映入脑海,深藏的遗憾渐渐涌上心头。
什么是遗憾呢?遗憾就是发生于过去,存在于现在,却无法于未来更改的后悔之情。
我有遗憾吗?
有,我有遗憾。
十六年前,我与同班的一个女生开始交好。她活泼开朗,成绩优异,待人友好,还记得她留给我最深的印象便是她甜美的笑容。那时的我内敛自卑,成绩平平,恐于交友。令我自己也很意外的是,在那六年时光里,我跟她竟然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尽管那时我们成为了好友,但也常会因为很多幼稚不已的小事闹别扭。而在现在回想起来,却回想不起任何闹别扭时的小细节。唯一能够想起的,便只有闹完别扭后的和好如初的记忆。
有一次的重归于好,印象特别深刻。我记得那天她站在操场那边的一棵槐树下的草坪里,我从教学楼的方向向她走去跟她交谈。我们各自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委屈,然后互相道了歉,我还记得当时她哭的比较厉害,我只好拥抱来安慰。好在最后一个大大的拥抱终结了我们的矛盾。现在想想,那次的拥抱应该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正式地跟别人拥抱。这样的拥抱化解了矛盾,想想真的挺好。
比起矛盾,更多美好的回忆留在了我的脑海中。
还记得以前她常常拉着我去公园里玩,一次又一次地坐那海盗船。而且每次她都会拉我一起坐在船的末端,因为她嫌船的中部不够危险刺激。有一次坐海盗船,掌控开关的一位小哥看我们玩得很开心,还特意为我们延长了乘坐的时间。
还记得每次跟她进公园前,我们都会在园外的一家小店吃薯条加番茄酱,炸火腿还配刀叉,喝着用酒杯样容器盛满的橙汁。那家店面总是有秋千一样的座椅,可以来回摇晃,吃着食物配着饮料,还可以看到旁边店面里玩泥塑的其他小朋友。
还记得每次放学玩耍后,我们一同走过无数次的那条小路和小巷,这一路的各种欢笑,八卦和奔跑打闹。
还记得我常去她家玩时,一起吃过的她家楼下买的凉面和炸土豆。我们也经常一起做鸡蛋饼配草莓酱,再加上我们自己削皮弄得炸土豆条。吃着零食,写着作业,每次看电视剧好像都在《武林外传》和《爱的天国》之间轮换。所以这两部剧从没完整看完,我却总是觉得自己循环看了好多遍。
还记得她走哪都非要拉我一起做的事,上厕所,买零食,打乒乓球,扔沙包时的各种情景。也记得上课时我帮她传纸条,她帮我传小话的片段的记忆。
她其实比我小一岁,但似乎却总给我一种无时无刻不照顾着我的感受。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她是有点过于完美的存在。从根本上讲,我又觉得自己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没想到她还能那样真诚地待我好,我们还会成为朋友。
后来我们毕业了,她去了很好的中学,而我却去了很差的中学。但却同时,我们都开始对同一个认识的男生产生了懵懂青涩的欣赏之情,而我们在当时,却称之为“喜欢”。
他喜欢她,她喜欢他,最终的结局是他们在一起了。这之中的故事还有很多的情节,我存在于那个情节里。因为我执念太深,在当时将绝大部分的恨意放在了无辜的她的身上。而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友情便开始渐渐淡去。
当时年少无知,将错归咎于他们身上。将自己经历种种的恨意深深地与他们连在一起。直到后来,他们分开了,我的恨意也才淡了忘了。我跟她之间的距离也就走得越来越远了。
其实毕业后的日子里,我一直都能感受到她对我的好和想要与我保持曾经那份友谊的诚意,但我却没有对这一份诚意给予同等的回应。原因是什么呢?原因有太多,但都归结于我自己。
最根本的原因则是在于我内心不够强大,自卑心作祟。认为两个人之间的友谊应该建立在“门当户对”的条件下,我认为我与她之间差距太大,未来的友谊之路也注定不会长久。自卑之情太过浓厚,让我觉得自己只是成为了陪衬品。所以觉得离得越远也许这样的情绪就不会存在了。
事情就如同我期盼的那样,我们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记得去年年末,我向她道了歉,对于自己年少时的愚昧无知,跟她说了一声对不起。而她却告诉我说,那时的自己从来没有计较我,一直当我是最好的姐妹对待。她的回答更是让我惭愧不已,悔意满满。而在那一次的对话,我也就只告诉了她关于我的歉意,对于我曾经的小情绪导致的行为却没再提起。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十六年,我们各自都成长了很多。她的世界我已经不再熟悉,而我的城市她也不再熟识。还记得她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看到这样的问题时,我才恍然一下醒悟,时间原来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了。
我知道现在的她过得很好,很充实,我深深地祝福,同样也真心地祝愿她的未来可以这么一直美好下去。如果未来的某一天能够有幸参加她的婚礼,我一定会带去我最诚挚的祝福。
就像时针,分针和秒针一样,它们永远都是顺着方向滴答滴答摆动在针盘上。世间的一秒一分一时也是顺着方向流逝的,无法暂停无法返回,只能永远地消失。
有些事只能随着故事的发展脉络进行下去,每一个人物的出现消失重现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所有的,看似能变,却都深知无能为力。
如今的我只愿:
时光依然美好,未来仍有阳光。
她依然那么青春可爱,还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