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早合北风紧,
黄菊迎风倔强开,
庭前青黄落叶尽,
明朝径旁共徘徊。
风是冬的号角,吹响寒潮阵阵。风是冬的歌声,沙哑而沉重。
剥离去光鲜外衣,北方显现出初生的原始。
不知道谁曾提说过,初生时,不懂,活着时,熬煎,死亡时,不记得。
终始的两头短暂,中间的过程冗长。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雪是冬天的花,花未开时,暖酒的气息已经提前穿林过叶而来,因为被薄冬来急。
能够取暖的家什,除去酒和衣物,还有文字,廉价而丰富。
书写文字不是爱好,更多是自我修正需要。每个人都有自我修正的秘器。冗长繁复的路上,总有些重要的章节需要反复咀嚼,必要时象一头牛或者一匹骆驼,夜间反刍,也有流血的伤口,需要酒精白药。遇上齿露于唇外的事,张牙舞爪惹人生厌,写几个字流畅一下,会心一笑也无不可。
文字是一条内心流淌的暖河,流过所有人的眼睛,随着血液,搏动,再搏动。它不再是写作人独有。
初生时,每个人都有张丑陋的脸,生满皮屑,原生态。幼小时,这张脸可爱,揽亲,无邪。慢慢,一些人带上面具,久了,摘掉面具,痕迹仍在。即将老去时,只余皱褶,早没了当初模样。终而感叹,谁把我活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冬来得怱忙急切,我都来不及更换厚被。
当一切不知不觉披挂在身上的沉疴随着立冬后的北风在一个晚上逝去时,用文字煮酒,明朝小径徘徊的,不再是孤寂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