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三月份爸爸在一个周末突然离开了我们,这让我倍受打击,也深感遗憾。不能接受爸爸突然就这么离开我们,说好的8月份带豆宝回伊犁看望外公、外婆呢?今年3月份先生就开始张罗着订机票,圆我一个带豆宝回家的梦,婆婆一直带豆宝很辛苦,也不曾去过新疆那么远的地方,跟婆婆商量后,就一起买了机票。
5月12号凌晨4点,我们坐上了去深圳机场的快车,候机的时候体验了一把68块钱一碗的牛肉面,第一次竟然没煮熟,服务员又端回去重新煮了一次,这才入得了口。飞机7点半准时起飞,豆宝刚登机的时候十分活跃,一会要奶奶画画,一会要我读绘本。过了两个多小时,就慢慢平静下来,睡着了。快要到达乌鲁木齐的时候,豆宝醒了,额头滚烫,我一时慌了神,找空姐借了体温计,一量温度噌噌上升到38.9度。婆婆一看着急的手足无措,不停的说道,怎么这么高了……我告诉自己不能慌。刚好空姐送来了湿毛巾,我们给豆宝擦拭了身体,又请空姐给豆宝的水杯灌满了温开水,要他不停的喝水,温度没有继续上升。大约半小时后,飞机终于降落了。我连忙给老同学老董打电话,询问机场附近的医院,她建议我去第一人民医院。我们坐上的士直奔医院,挂了儿科急诊,候诊的时候豆宝一直不停的喝温开水,出了一身汗,温度竟然降下来了。豆宝突然高烧,我和妈妈担心豆宝有什么其它问题,还是决定看完急诊。看完验血结果医生说是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建议打针。先生早就买了5点半去伊犁的火车票,我跟医生沟通了我们的情况,医生开了头孢,建议我们回家后再带豆宝去当地的医院复查下。买好药后,我们打的去了火车站。在火车上,碰到了同样远嫁,回伊犁探亲的晓梅和她六岁的儿子子儒,豆宝又兴奋起来,一路追着哥哥玩闹,我和晓梅边看孩子边聊天,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人慢慢放松下来。婆婆也累得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断断续续喝水的原因,豆宝的体温再也没有上升。车厢一头的洗手间几乎被豆宝承包了,每隔半小时就去一次,每次去洗手间都会牵着我,嘴里念着1、2,1、2......,心里某个地方就那么柔软起来。
11点半到达伊宁市火车站,弟弟和晓峰开车来接,第一次见舅舅的豆宝有些认生,不肯要舅舅抱。我们开车出了车站,来到一家餐馆,弟弟给我们点了丸子汤和手工面,配上松软的油塔子和酸爽开胃的小菜,不一会,丸子汤就见底了。豆宝很喜欢吃手工面,吃了一小碗。吃完饭,开车到家已经已经一点多了。洗漱完,大家休息。豆宝夜里不时咳嗽,我照顾他,一会拍背,一会喂水,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第二天豆宝依然咳嗽,还不时流鼻涕。弟弟带我们去了天山的一个村卫生所。医生没给豆宝做任何检查,就说要打针,我不放心。跟先生商量后决定带豆宝去伊犁农四师医院看看。为此弟弟颇有意见,他觉得打一针就好的事情还要跑伊犁,我们太娇惯孩子了。婆婆也说要给豆宝打针。我一再坚持去伊犁,弟弟下午还是陪着我去了。挂了儿科,医生检查完,给开了感冒药水,还建议我们第二天复查个血常规,看豆宝的白细胞数值是否恢复正常。在等待就医的过程中,豆宝和舅舅熟络起来,两个人玩闹不停。从医院出来后,我们去了弟弟新装修的房子,小区里绿叶成阴,好不清新自然。房子装修得简洁新潮,不禁为弟弟高兴,娶个媳妇,就是一派新生活的光景了。我跟弟弟说起,他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想起小时候,妈妈忙农活,我上学背着弟弟一起去学校,他安静的坐在课桌下面玩耍,直到下课,他又很乖的跟我一起回家。那时候,我们是亲密的姐弟,我还是弟弟的保护神。随着岁月的流逝和我的外嫁,我们之间终于还是有了距离。弟弟在场部上班,平常工作很忙,还要值班和住村,经常几天回不了家,好容易有个礼拜天,却又陪着我们跑了一天,想到这里我又心疼起弟弟来。
回到家,婆婆说她下午跟妈妈去了苹果地修果,碰上阵雨,又赶回了家。可能是受了点凉,喝了两包感冒药,又挥动锄头松了一阵菜地的土,出了汗,人才觉得舒服不少。吃过晚饭,豆宝服了药,做了雾化,安稳的睡了前半夜。后半夜突然坐起来大哭,我连忙安抚,不一会又睡着了。
第三天狂风暴雨闹腾了半天,妈妈也难得空闲,陪着我们闲话家常。妈妈说,这两年葡萄地的收益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稳定,不少农户把葡萄挖掉,改种玉米和小麦等农作物。我家有一块12亩的葡萄地和一块5亩的苹果地。爸爸走后,12亩葡萄地的活都够妈妈忙的,别说还有苹果地。我安慰妈妈大环境不好,不要贪多贪大,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保存实力是上策。午饭时,太阳公公又露出了笑脸,我想起医生的嘱咐,还是决定带豆宝去伊宁市复查,尽管单程就有60多公里的路程。妈妈说陪我去,让婆婆在家休息下。到医院复查验血,豆宝的白细胞已经降下来了,有点喘,医生开了些雾化药让我们带回去做。儿科排队的人特别多,看完已经快天黑了,妈妈念叨着地里的农活,我们坐公交车去东郊客运站坐车回家。记忆里伊宁的模样早就大变样,读书时常逛的青年街已经拆除,变成了一条马路,许多高楼拔地而起,如果不是随处可见的巴郎子和阳刚子,我真的看不出这还是我们的伊宁。不知道是进步还是悲哀,当钢筋水泥把每个城市的建筑都变得一模一样的时候,何处安放我们的乡愁和童年的梦。
第四天天刚亮妈妈和婆婆就起来忙碌了,我也没好意思睡懒觉,起床洗漱。对门的阿姨送来一个扭扭车和一盘土鸡蛋。说是给豆宝的,推脱不过,就收下了。吃过早饭,婆婆带豆宝在屋前屋后的玩扭扭车,我和面擀皮,包饺子,一上午很快过去,难得弟弟也回家吃午饭,我忙煮水下饺子。吃过午饭,婆婆说要和妈妈一起下地修苹果,我见她态度坚决,也就没有阻拦。我在家陪豆宝,屋后的马路上时不时有车子、羊群和牛群经过,豆宝都会开心的大叫,却又不敢上前,在马路的拐弯处静静的看着。我抽空洗米煮饭,摘好菜,妈妈他们回家,我开火炒菜,一会就可以吃晚饭了。吃完饭,妈妈开三轮车带我去舅爷爷家探望,这是每次回家的例行。到舅爷爷家门口,只见舅妈一个人坐在门口,问起才知道舅爷爷肺气肿的老毛病犯了,去伊犁住院了。寒暄了一阵,放下节礼,我和妈妈就回家了。年纪大了,人的身体越来越不由己,希望舅爷爷早日出院。虽然已经五月中旬了,夜晚的风依旧凛冽,我不由得裹紧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