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读欧文亚隆的《直视骄阳》,他谈到存在主义和宗教面对死亡的不同。不少宗教否定死亡来缓解人的死亡恐惧,比如它们会提到转世,而存在主义则是确定死亡的孤独、无意义,让人面对。
亚隆在书里写道,正因为存在主义否定了永生等,它能让人更加注重现在。换句话说,这像一位导演告诉你人生这部戏没有第二季,所以有啥在第一季全做完吧。这可以激起一个人的积极面对生活的积极态度,让这个人的人生更加饱满。
这种方法对于所有人是不是都适用呢?亚隆在面对这些来访者的处理好像回答了这个问题。对于虔诚的教徒和神秘主义者,亚隆没有执着地要对方接受神秘主义,而是尽力去理解对方。这一点很伟大,因为这是放下了自己的立场价值观去帮助对方,实际上缓解咨询者的痛苦比坚持咨询师的人生观更重要。
这种做法其实就是心理学里说的,防御(就是来访者用于抵抗世界的盔甲)本身是很有价值的,咨询师不能轻易把它剥掉,就像一部奇幻电影里演的那样,有人的盔甲和肉长成了一体,你把盔甲生硬剥掉,一定伤到肉。咨询师很大的要求就是只能给来访者必要的挫折,而不是粗暴的伤害。
融合本身就能让人得到安慰,感觉自己和一个更强大更智慧的力量融合,可以减轻一个人的不安和恐惧。就像上文的盔甲,其实可以让戴盔甲的人感觉自己更加强大,更安全。宗教在很大程度上起了这个作用。感觉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无条件地爱自己,能让人感觉自己是可爱的、有价值的,受保护的。其实咨询里的治疗联盟(来访者和咨询师建立的联盟)也是让来访者能靠在咨询师这样更强大更智慧的人身上,咨询师要背着来访者走,一边还要帮助来访者培养他自己的能力,好让他有一天能自己走。
而这点和宗教不同的是,咨询师和来访者的关系是人和人的关系,不是神和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