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许多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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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们还有其他表亲姨夫表舅们在饭桌上喝得东倒西歪,眼神迷糊,还大着舌头胡扯。一群舅母姨娘和我妈坐在一旁条凳上闲聊,一个个兴致盎然。饭店打工的大婶们坐在另一边聊天,不时拿眼望望舅舅那桌。

饭馆里灯光昏暗,老板躺在店子一角的夏天用的竹椅上,边摇边刷视频,影子拖在地上,咔嚓咔嚓作响。大婶们好像在等着喝得不知天南地北的那桌结束,彻底收拾完毕好马上回家;又好像见怪不怪,在辛劳一天之后,想着即将入手的日工资,她们舒展着眉头的皱纹,讲到高兴处,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望着窗外,外面华灯初上,冷风四起,行人寥寥。我看手机也看得不耐烦了,禁不住对饭桌说:“大舅啊,不早了,哥哥嫂子们都回去了,外婆要早点睡……”妇女队里一直不怎么出声的我妈立即叫起来:“你闭嘴,你一个晚辈多什么嘴呀?外婆好久不回家了,大家聚聚不舍得分开又咋啦?”边说边对那些亲眷笑着:“这孩子没大没小,哎!不会说话……”

看起来最不能喝的表姨夫忽然下了桌子:“姑娘说得对,是差不多了,还得回家呢!这一路回去,还得请姑娘开车送我们才行,哎呀,这又接又送的……”我心底想,嘿,这个算最清醒的。桌上的那几个嘴里说着什么,也下了桌,一个个脸比鸡冠还红。眯缝着双眼的大舅当着一群亲戚面,忽然想起来吩咐我妈和我:“你还不赶紧付账;你快把这些前辈都好生送回去。”

他声音高亢,气势十足,我一时想不出这是哪种气势,但一听要我妈出钱,我送客,我忽然一股气力冒出来,张口道:“啊,……”我妈可能事先猜测到什么,健步奔上来,一把抓住我:“疯丫头,手机玩累了吧,正好出去开车转转。”

我妈紧紧拉住我的手,朝我咬牙切齿,生怕我说点什么出来使她丢人现眼。我稍一愣神,就拿出车钥匙去发动车子。

02

从早晨六点就上高速的我,下午四点到镇上,真有点不想挪动麻木的双腿,但又有什么办法,拿我妈的话讲:“你在厂子里笑着对付那么多客户,你也能更热情地对待你那些长辈……”夜色浓郁,车子飞驰在狭窄的田间小道上,听着几位舅母姨们的称赞声“你老妈跟着你真有福气”“现在的大学生出来没你这么好了,一个月才拿几块钱,找不到合适工作”……我尴尬地露出笑来,说几句言不由衷的客气话。来往几趟,我终于完成任务,一身疲倦地把车停在自家门口。

我喊了声“妈”,没人应,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发现院子里静悄悄,屋里黑漆漆。我慌忙地大叫“妈”,我记得我把我妈和住在附近的大舅一家先送回的,因为姥姥说今天想睡自己的老屋——大舅家。

走进堂屋,我才知道,我妈已经坐在家里仅剩的破烂椅子上歪在墙角边睡着了。我试着打开家里的灯,一个个开关开过去,才知道我家根本没通电。老妈也累了,年近六十岁的老人,临出门前总是怕有东西遗漏,四点就起床整理,中午照顾晕车的外婆也没得睡。

我静静地走进里屋,打开柜门,想摸出一床被褥和被子来,没想到柜子里除了几件破衣服,什么也没有。我挨个房间的柜子看过去,除了几个沉重的旧被褥散发出潮湿的闷气,竟找不出合适的被子。我无助地在床前坐下来,先伸出手摸摸床沿,感觉手立即陷进了灰尘堆里。

一阵撕裂的头疼忽然炸开来,仿佛下一秒我就能缴械投降,倒地而眠;但刹那间望一眼我的老娘,瘦小的身子蜷缩在墙角,早上刚换上的浅色羽绒服也卷成一团。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棉花收获的季节,爸妈太忙,来不及将刚晒好的棉花都装在袋子里,只好成片地堆在墙角。晚上我就着灯火写完作业,抬头看到那座棉花山,就要上去跳跃,幻想自己就在云端,闭上眼睛,只顾跳啊跳……恍惚之间自己是云上的小仙女,谁来问讯,必先像《西游记》里问神仙一样呼我一句:“敢问这位仙姑……”哦,“仙姑”不中听不中听,还是叫“女神仙”比较好,……

我忽然想起车上还有露营设备,是老公和孩子周末的最爱,我出发时忘了卸下来。现在我赶紧拿出来,在宽敞的堂屋把帐篷支起来,铺上海绵被褥,再把我妈叫醒,扶她去帐篷里将就睡一宿。

忙完这些,我忽然没了倦意。我坐在自家门槛上,像从前独自等父母回来一样,托着两腮,衔根狗尾巴草无聊地晃着。小院子里不知藏着什么虫子,拉长了嗓门鸣叫;被阳光晒得热气腾腾的茄子还有黄瓜还有豇豆,仿佛在笑话我,自顾自疯狂劲长;有一条老狗会跑过来,仿佛是追丢了一只猫还是小奶狗子,转而怒气冲冲朝我叫囔……

记得忽然出现一群村里的男孩,里面好像还混着我的两个表哥,好像算计好了一样,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故意从我家门口经过,趁我不备,呼啦一声涌进院子里,朝我撒沙子……或者在我家门前学着青蛙叫,等我出现在门口,扔过一条死蛇来。死蛇重重地掉在我跟前,面目狰狞。我大叫一声,也学着人家叫骂。往往那一句最叫我理直气壮:“你们等着,我有许多的舅舅,舅舅有许多的儿子,下次欺负我,我叫他们给你们好看……”

“许多的舅舅”从来没像天兵天将为我救苦救难过,我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然后一瞬间去念了大学,在外工作,一瞬间我又回家坐回门槛。

记得杨绛先生的书里写过,父亲去世后,杨绛先生和兄弟姐妹回到成长的家里,往昔有着美好回忆的家已经被人占用后又经战乱,一派凄凉景象,个个回家只有门槛可坐。

03

老爸仓促离世后,老妈没了主心骨,形单影只,我在外工作,一天十几个电话,两三小时没人接,就胆战心惊。后来我干脆叫我妈把土地免费给人种,种的人只需要定期帮我们打扫房子就好。我妈不管我爸这边亲戚们疑虑的目光,把十来亩地给了四位舅舅,门钥匙给了大舅,随我到了邻省省会居住。

我给我妈补了社保,等我妈满了五十岁就领上了养老金。我妈白天买菜做饭,晚上跳广场舞,好不自在。后来我买房,结婚生子,我妈乐呵呵地帮忙带孩子,精气神十足,我暗自高兴。

我不管不顾地坐在自家门槛上,不再浮想联翩,只是去看月亮。天色虽阴暗,野外荒寂,但月光清朗,俊秀脱俗……我想起儿子,那个喜欢数数的男孩,看到这幅景象,怕又要忍不住数起天上闪烁的星星,我的心底忽然明亮起来,渐渐有了欢喜。

次日一早我到镇子里交了钱,我家有了电,接下来和老妈打扫了两天屋子。我妈说:“就算回来住几天,也要收拾好房子,万一来个客人来我们家住,人家看到这个样子怎么行?”不仅要收拾得干净,还喝令我去买两套床上用品,我一提起以前的怎么不见了,我妈就说:“嘿,过去的还有什么好说?”

其间几顿饭是在大舅家吃的,前两顿还像点待客的样子,中间两顿就不好说了,再后面就连菜也不足了。马上要过八十岁生日的外婆好像不习惯,她喊着要喝排骨汤,吃我妈烙的饼。大舅母闪烁着眼神:“哎,这不要过事了吗?每天在准备,来不及,你老人家也熬一熬,过两天就有了哈!再说,另外几个儿子也好接去孝敬一下子了……”瘦小的外婆坐在上座,好像特别不高兴:“叫人回来过什么生日嘛,在姑娘家要什么吃就买什么……”大舅母剜我妈一眼,我妈赶紧看向别处。我急忙把自己平常给儿子才舍得买的糖果拿出来分给大舅母家的孙儿,大舅母的语气好像才缓和起来。

大舅每顿都要喝一杯,这时候又喝得红脸兮兮,兀自一人在餐桌上叫着:“这次我们要办个大的……”

我们正是为了外婆的八十大寿回来的。从前的风俗,女儿出嫁是不用给娘家老人养老的,日常回去看看就好,但是自从外公去世,大家合力办了丧事后,就商量赡养外婆事宜,不知不觉把嫁在同村的我妈也排了进去。那时候我儿子才幼儿园,暑假的一天深夜里,大家聚齐了讨论养老,我把似睡非睡的儿子抱在怀里,他们说:“四个儿子每户养老娘两个月,大姐是年末的四个月……”他们一个个振振有词:“大姐有钱,又得闲,多养老妈两个月不算啥,再说和老妈一起还能有个伴,以后老妈吃穿用钱大姐管,老妈躺床大姐伺候……”我当时一声不吭,抱着儿子不说话。

开始的一年,轮到我家赡养时就把我妈送回来。请人给老房子安个卫生间,把网络和监控装起来,把日常用品都采办周全,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才慌慌张张回去上班。偏偏那几个月是我一年中工作最忙的时候,人困在厂里回不了家,孩子没了照顾,只好找公婆救急;外省的公婆说闺女刚生了娃、娃还小走不开;我只得请保姆,请保姆也不放心,只好把孩子带到厂里。

孩子爸和我一个厂,那几个月我们算是真正的以厂为家,人仰马翻,不堪回首。

后来我实在厌倦了一人担忧几头的生活,就把外婆和我妈都接来住。为了不相互干扰,我在我们小区短租了一套小房子,专门留给我妈带外婆住。舅舅们在这个时间要么农闲喝茶,要么去城里含饴弄孙,我妈转述他们的话:“老妈放在大姐那里,我们一百个放心。”

每次紧张地把外婆送回去之后,我妈都要在家躺半个月,浑身无力。有时候我想,换了我,未必有我妈这么耐心,这么能扛。毕竟,外婆腿脚不便,还爱让人搀着出去走几步;耳朵背;挑食;睡不踏实,常常起夜。

04

我难以想象家里的父子俩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也不大有时间过问,只是偶尔静下来就会期盼给我打个电话。

这次生日据说是算四位舅舅合办,所以规模很大,各家舅母的娘家兄弟姐妹都来,一时之间定的镇上最大的酒店也摆不下,客人们只好抢位置吃饭。看那场面,热热闹闹,四个舅舅穿着得体,忙着招呼客人。外婆也换上我妈参考的、我买的名牌羽绒服,坐在待客厅最醒目的位置上,打着瞌睡。

我那一天都在忙着收人情钱写账。来的客人多半不熟悉,我跟他们边说边笑,在双手递出回礼时还不忘马上又单独拿出一枝烟来递给人家。舅舅舅母们好像总不经意扫我一眼,眼睛里冒出光来,好像对我又刮目相看似的。

其实我对这些回礼是最恼火。我妈事先跟我说,舅舅们准备给外婆过生日,多少是想回收点人情,毕竟现在农村里各家事情多,人情开支大,大家能请的客尽量都请。那么问题来了,外婆就我妈一个女儿,按道理,我妈就要一个人出回礼的钱,也就是人家上人情出钱,我们就给人家烟和牛奶糖果等作为回赠。除此之外,我们还要送一份大人情,因为四个舅舅合办生日宴,别人不说,作为家里的大姐,必须在应有来往的人情上每户都给一份。

这是无法想象的一笔钱。回礼里的烟是门面的象征,是送二十块一盒的还是三十还是五十,人家都看在眼里呢!我妈对这些所谓的礼数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她没有可以商量的姐妹,只说:“大不了用掉我一年的养老金嘛!”

我妈一年的养老金接近两万,如果香烟用五十块每盒的,加上给人的敬烟,十条是需要的,那么就是五千。我妈再上个四千块人情,加上我们回家那天请客吃饭,这次回来也一万块打底了。如果再加上请外婆到我那里住的费用,那是远远不够的。

这些钱我不会让我妈出,最后总是我买单。

我把我妈上的那笔人情如上写好,从自己包里数出那些钱来,忽然想到按照老家习俗,老人去世,女儿是要出一大笔钱给哥哥的。我家又在一个村里,送葬队伍经过我家门口,我妈又要出一大笔烟钱……想到我没日没夜守在工厂加班,每月才不过多几千块钱,眼睛里不禁冒出些泪花来。

05

我跟随那些人吃了一顿宴席,在表哥嫂们的劝酒下居然喝了一杯红酒,就着酒劲想起外婆到我家住之后,老公就开始对我不冷不热。他说:“我不是反对你们尽孝,只是你们的尽孝过头了……”过头了吗?我心底也冒出一句。

这次,本想一起休年假带娃回老家,没想到他说一句“娃要上兴趣班,不去了”,之后就懒得再跟我说一句。出来几天,他愣是一个电话也没有,一个短信也不发。我默默地抓着头发。

客人三三两两离开了,我坐到一旁的寂静处,听我妈跟仅剩的客人热情地聊天。女客说:“你们都过得好呢,你给这家子贡献大呢……小时候吃苦,现在享福咯,娘家人也跟着沾光啦……”

我的手机这时响起视频电话来,我听见我十岁的儿子在电话手表里大声地说:“妈妈,我今天学平均数了,跟大舅爷说,伺候外太婆,每家平均是七十几天来,我们家也是,不是四个月……”

儿子情绪激动,嗓门宏大,声音此刻听来像山野里开了一门响亮的大炮。我妈一时惶恐站不起,跌坐在椅子上。大舅听了顿下了脚步,其余舅舅和舅母装作没听见,眼睛扫着别处。

我也震惊得待在原地,忘记马上关掉手机,想起这孩子最近对兄弟姐妹有几个,怎么称呼感兴趣。十岁的儿子又说:“外婆还好吗?我爸说,外婆的补血药忘记带了?要记得买呀,不吃会晕倒的,不是已经晕过几次了吗?……我今天过阳历生日,妈妈忘记了……”

电话断了,我恍然想起这天确是儿子的生日来。这段时间总和我妈讨论外婆的生日(外婆这生日日期是大舅们看日子定的),我却忘记了阳历这天是儿子的生日。

剩余不多的客人望向我,惊诧的表情静止着。大舅跑过来,指着我的脸骂我:“你这丫头办的什么事情?大好的日子出这么一着……你妈在我们家得的好处还少啊,你老爸出去打工几年,家里的土地尽是我们帮忙种的……你们现在过上好日期,就忘了本啊……”我妈见势快步走过来,狠狠掐住我的胳膊叫我别继续说。

我搬条板凳叫她旁边坐着,说:“既然都这样了嘛,我就学我娃,把委屈说出来……”我不去看他们,只是对着地面说:“我妈也没少给你们出力呀。你们帮忙耕田,收麦子,收棉花,我妈也帮你们收麦子和收棉花呀,很少有歇的时候。你们自己想想,我妈从13岁起就到田里干活,在家喂猪、洗衣、做饭哪样不干呀?还有两个个舅舅生出来,外婆躺床坐月子也是我妈伺候,我妈怎么对不起你们了?最近几年我妈伺候外婆,越来越干不动啦,几次晕倒,……”

我越说越伤心,开始哽咽起来:“你们种我们家的地也有快二十年了,给过我们一点好处没?哦,对的,我妈生怕你们种地赚不到钱,没要钱,白送你们种,为此得罪了我同村子的亲叔叔……但你们会做人不?每年不说钱,面粉和腊肉有没有见过一星半点?我妈还一定要多给外婆钱,说你们养的时候不能太亏着;我舅舅多,表兄弟姐妹也多,办事隔三岔五一个,我每年替我妈上的人情很不少了,你们自己说嘛,我们欠不欠你们的?”

大舅哑口无言,我把账本放到大舅手里,叫来一个表姨帮忙数人情钱,清查两遍无误后,对舅舅们说声:“先回去了,外婆我们年底轮到时会来接。”说完,便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把我一脸惊惧的老母亲搀扶到车上,发动车子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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