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大槐树散开叶子
鸟儿从巢穴飞起
刻了字的界碑倒在一旁
曲曲折折的路
踩出了坑洼
抽芽的柳木林
掩住你一直想看的
土坯墙砖瓦房
坐在石磨上的老农
打发垂西的太阳
烟囱吐出麦草的灰烬
扎捆的烧火柴堆在角落
装水的桶裂开一道口子
住了多年的老屋
一间摆了杂物
剩下的锁着回忆
雨来的比以往迟了些
犁铧在田垄上游走
不知收成多了少了
老农们挺起的伏下的身板
汗味黏在袖口和领边
镰刀弯过
庄稼换了一茬
秋压在天空
枯死的蓬蒿迟迟不肯倒下
渐入裹紧棉袄的日子
院墙也已砌高
烫一壶老酒
炕头坐满老少
谁的手掌托着谁的脚丫
搁浅在记忆里的除夕
寻找那该有的喜庆
供奉龛位的祠堂
门眉的油漆不知何时脱落了
窗台边落满尘土的油灯
奔跃着妖艳的光芒
那或许是生给死送去长久的慰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