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奥普德继续观察这支庞大的死亡军团,除了数量最多的腐烂行尸外,还有相当数量的其他“兵种”――体型庞大,由各种动物或者人类尸体拼凑而成的丑陋缝合怪;大量诅咒教派的黑色长袍施法者(与玛塔乌斯身穿服侍相似),他们时而念咒施法,像是在指挥身边的无脑行尸统一行动;与阿尔萨斯一样骑着骷髅战马,寒气逼人的骷髅骑士,他们时而挥舞着可怕的符文武器,炫耀自己在军团中的超然地位;队伍中间还有一些类似车辆的移动单位,它们的轮子走过的路面会留下长长的血痕,雷奥普德看不出来车子里面装载着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军需物资。
这支大军的数量远超从前,布瑞尔和壁炉谷出现过的亡灵相比之下只是九牛一毛。它们就像成片的蝗虫,所经之处只留下一毛不拔的荒芜之地。腐朽正深深荼毒着洛丹伦的土地,可以想象沿途之上不会有任何活物出现。
整支大军朝着考林路口转向北方,那是前往美丽而辉煌精灵国度――奎尔萨拉斯的方向。
雷奥普德心底里祈祷,精灵的太阳之井――拥有无限魔力的神圣源泉,能够终止阿尔萨斯的暴行。然而强大如同白银之手骑士团也在顷刻间覆灭,雷奥普德不禁想到精灵王国也许同样难逃灭亡的宿命。
凡人皆有一死。就像那些睿智的老者所说的那样,没有人能逃离死亡的最终归宿。但是哪怕只能苟活一天,也必须为之奋斗。雷奥普德看着他的同伴们,不忍就此向死亡屈服。他决定要带着他们逃出考林镇,逃往洛丹伦难民最后的庇护所,那座有着军事和物资保障的提尔之手,那里是最后的希望所在。
“玛尓兰、洛汗,我需要你们的配合。”玛尓兰用干净的被单擦拭了脸上和手上的同伴鲜血,洛汗从猎犬体内拔出自己的短剑。两人一同看着雷奥普德,仔细聆听他的计划。
“阿尔萨斯带着他的爪牙大军往北去了,我猜测它们是为了获得太阳之井,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雷奥普德平静地说道,“换言之,洛丹伦将会有一段相对平静的时间。等亡灵大军都离开了,我们就可以很快达到东边的提尔之手,等到那里我们就可以做长久打算了。”
玛尔兰与洛汗交换了眼神,都觉得这是个可行的计划。
“我们一定能都达到提尔之手。为了奥菲莉娅,为了所有牺牲的洛丹伦同胞,我们必将在提尔之手东山再起,这是圣光的意志。”玛尔兰眼神里充满坚毅,语气却十分平静,就像早已洞悉了事情发生的结果。
三人在旅馆外就地掩埋了奥菲莉娅的尸体,用碎石堆砌了一座临时坟墓。为牺牲的同伴默哀了一阵,雷奥普德和洛汗已经转身踏上行程,此时玛尔兰唤起圣光的力量,用手触摸着坟墓上的石块,轻声说道:“我会为你复仇的,奥菲。终将会有这么一天,洛丹伦的土地上再也没有亡灵天灾这样的污秽存在,只有纯净的荣光。我会让你看到那一天的,我以诺顿家族之名发誓,我以圣光之名发誓。”
趁着风向发生变化,洛汗率先跑出旅馆,来到道路一侧的树林里。他确认周边安全后,给旅馆里的雷奥普德打手势。
雷奥普德拉着玛尔兰的手,用最快的速度跑出来,生怕稍稍耽误就会遇上风向再次变化,要知道如果被亡灵天灾闻到活人的味道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次他们沿着大路一旁的树林行走。玛尓兰利用一张破旧的窗帘布把自己的战锤包裹起来。在这样的乱世,必须学会隐藏自己的行踪。除了亡灵天灾,可怕的还有那些不择手段以获取生存条件的人类,雷奥德普凭借自己的狩猎经验向玛尔兰介绍道,“在恶劣的条件下,人类由于自身的恐惧,哪怕丧尽天良,也总会做出一切有利于自己生存的决定。”
突然间,雷奥普德停下脚步,他停止了话题,并且举起手势让同伴停下动作。猎人的本能告诉他,这片树林里还有其他人,而且绝对不止一个。
所有人屏住呼吸,整片树林就像随之静止一样,鸦雀无声。
虽然身体没有动作,但雷奥普德还是通过视听去观察树林的环境,“这里有埋伏。”他轻声说道。
口哨的声音在其中一棵树干后响起,一个身穿皮甲手持长弓的射手从另外一棵树干后出现,此时正拉满弓弦瞄准着雷奥普德。
更多射手陆续现身,他们穿着统一的皮甲,看样子每一个都十分老练。
射手们越来越接近,但第一个现身瞄准雷奥的射手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弓箭。雷奥普德甚至觉得,这射手的水平一定很高,自信可以极短时间内把他们三个都放倒。
雷奥普德深知对方的本事,他丝毫不敢动弹,只得静观其变。
随着射手们的靠近,每个人的面孔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时候其中一个射手开口说话了:“世道艰难啊,老兄。”说话者的脸上挂满战争岁月的痕迹,个子不高,但长着一副精明的面孔。“你看那天灾军团都成这般规模了,你们三个还在这片树林里转悠啊,就不怕有个三长两短吗?”
雷奥普德仍然不说话,他尚未清楚掌握对方的来历和来意,而且就目前而言自己一方完全处于被动。
“我们正打算前往提尔之手,寻求那里的庇护。”玛尔兰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雷奥普德为玛尔兰的突然举动感到大大的吃惊,原本打算等到对方再透露多些信息之后才交代自己目的,这下被彻底打乱了。同时,洛汗在旁边警戒着,他的手正摸向挂在腰间的短剑。
“那位正想做小动作的先生,我看到你了,我建议你最好打消那个念头,不然你的手臂上可能很快会多出一个洞来。”那个靠近的射手发话了,接着回过头继续答玛尔兰的话,“这位小姐想要去提尔之手吧,正好我们也是赶往那边,我想我们可以在路上结伴同行。”
雷奥德普紧张地看着玛尔兰,心中暗骂这个决定如此草率,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
玛尔兰看出他的忧虑,“没事的,请相信我。”她安抚着雷奥。“那么,我们可以上路了吗?”玛尔兰转向那个射手问道。
“可以,可以。既然这位小姐也同意了结伴同行,那我们为什么不答应呢。”射手示意那个仍然在搭弓的同伙放下戒备,“当然了,你也要理解,那些狗日的天灾军团同样善于利用活人走狗来渗透到敌后,所以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他拿出一个麻布头套,边说边靠近玛尔兰。
“对了,我叫崔斯特,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说完就把头套给玛尔兰套上。
玛尔兰被崔斯特安排在一辆马车上,而她的武器都被收缴了,放在另外一辆马车上。
隔着麻布头套,玛尓兰看不见外面,只能通过麻布看到点点光孔。头套内散发着浓烈的汗臭和发霉的味道,玛尓兰怀疑这个头套已经给很多人重复套上。她的双手被捆绑在后背,整个身体动弹不得。“雷奥、洛汗,你在不在这里?”玛尓兰轻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玛尓兰猜测他们要么被丢弃在荒野外等死,要么被安置在其它马车上。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来了,玛尓兰被带下车。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玛尓兰被带到一个独处的环境。
阴暗潮湿的角落充斥着各种异味,玛尓兰听着不断传入耳中的各种声音,不曾间断的嘀嗒水声,远处微弱的呻吟声,还有游走在墙根下的老鼠为了抢夺丁点食物发出的叫声。
几乎可以确定,这里是一座牢房。
有人摘掉了玛尔兰的头套,牢房里阴暗的光线让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在这人的身后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走廊,两侧错落分布着大量牢房。那个人把绑在玛尔兰手上的绳索切断,然后转身走出牢房,用力地关上厚厚的铁门。他透过门上的小孔说道:“我建议你还是赶紧招出来,不然有的是你遭罪的手段。”说完,他嘲牢房里面啐了一口唾沫。
待那人离开后,玛尔兰开始唤起圣光的力量,让自己的思绪平和下来。然而她发现,在这个地方没有办法使用圣光之力。整个牢房就像被一种抑制力量笼罩,玛尔兰在这里无法与圣光建立联系。
经过一番尝试后,玛尔兰停止了做这种无用的行为。她开始观察整个牢房的区域,自己所在的牢房处于走廊的尽头,能够看见其他牢房的铁门。每隔三个房门,便会有一支火炬挂在墙上。幽幽的火焰照亮着走廊,尽管光线十分微弱。玛尔兰尝试呼唤雷奥和洛汗,但是得到的回应只是其他牢房中的“囚犯”发出的痛苦呻吟。
这里是一座关押了大量犯人的监狱,对于这点,玛尔兰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所关押的人到底所犯何罪,自己又为何被带到这个地方呢,而这片区域为何需要设置魔法抑制力场,那些人提防的是什么,这种种问题都让玛尔兰陷入深思。
在这个黑暗不见天日的牢房,玛尔兰已经迷失了时间的概念,全然不知道外面已经过了多少个白昼与黑夜。但玛尔兰最后还是找到了记录时间的方法——发放口粮的次数。恰恰是每天最饥饿难耐的时候,监狱的看守者就会提着一大篮子发霉发黑的面包下来派发到每一间牢房里。他只会通过铁门上的小孔把面包丢进去,甚至根本不去看牢房里关押的犯人是死是活。
那个派发面包的人来到玛尔兰的牢房门前,他粗鲁地往房间里丢下一块面包,正要转身离开。玛尔兰突然开口问道:“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被关押在这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连连追问,那个人回头面向牢房的小孔,玛尔兰依然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开口冷冷说道:“少废话,你还是赶紧招出来吧。我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折磨刑具,有的是这种让你无限厌恶却又不得不依靠它来生存的黑面包。”他拿起其中一块发霉的面包,用力握在手上,然后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它,随后又丢回篮子里。
以派发面包的次数来算时间,直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每天都有一个看守者前来“挑选”接受审讯的人,他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眼神徘徊在那些铁门上的小孔。这是个接受命运审判的时刻,牢房里的人都会尽可能地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祈求不要被看守者选中。玛尔兰看见不断有人被带出牢房,有时候带回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有时候则带回一个新的“犯人”。整座监狱里充满着压抑感,没有人会觉得自己一直安全。下一个或许就轮到自己了吧。
这一天还是来临了。看守者在玛尓兰的门前停留了很久,最终还是敲定了命运之锤。随着铁门被打开,玛尓兰看见一个高大孔武的男人。一下子,拼尽所有力气冲出监狱的想法被瞬间打消了。强壮的看守者走进牢房,用一根粗大的麻绳捆绑住玛尓兰的双手,并且就如同对待其它受审者一样,套上散发浓烈汗臭的头套。玛尓兰认得这种气味,在极度恐慌下汗液的味道会特别浓烈。这种味道大概也在提醒自己即将面临着何等残酷的折磨。
“我无所畏惧,圣光与我同在。”即使身体虚弱,即将面临酷刑,玛尓兰还是坚信圣光会为她带来希望。
“那么说你是一个牧师,抑或是一个圣骑士?”看守者打量着这个瘦小的女人,对于她的坚强意志能够保持这么久饶有兴致。“不过都一样,我们以前也审讯过像你这样的人。无论你的意志如何坚强,我们都有办法让你痛不欲生,最终跪地求饶。”
玛尓兰被看守者押解着,走过冰冷而漫长的走廊,一路上她听见牢房里的痛苦呻吟,显然那是经过严刑拷打后仍苟延残喘的受害者。
经过一处楼梯时,玛尓兰听见其它看守者的交谈,“我赌五个铜板,这个小妞活不下去。”“我赌十个铜板,她会把其它诅咒教派的渗透者都交代出来。”另一个看守者回答道,然后传来两人的猥琐笑声。
经过了一段上行的楼梯,玛尓兰来到另一所牢房。除了熟悉的味道,这里还充斥着血腥味。
头套被掀开了,这房间的光线比自己的牢房要充沛些。这时,两个头戴钉刺面具的男人走进来,他们把玛尓兰绑在一具木制架子上。手指尖触摸到架子上还残留着上一个受害者的黏糊糊的血液,玛尓兰可以猜想到这具架子早已绑过多名受害者,而自己即将成为下一个。
“圣光与我同在。”玛尓兰再次坚定她的信念,她咬紧牙关,不打算向这两个即将折磨自己的人投降。
“圣光保佑?你们这些天灾军团的渣滓也配说出这句话?!”说着,戴面具的审讯者用一根藤鞭狠狠地给玛尓兰身上抽了一鞭。
没有铠甲的保护,藤鞭的力度直接作用在玛尔兰的皮肉上。一道长长的血痕渐渐渗透在单薄的衣服上,玛尔兰把肉体的痛苦硬生生吞没了,她绝不屈服。
“不说话,是吧。那就再吃一鞭!”审讯者反手狠狠地抽了玛尔兰又一鞭。这一次,藤鞭抽在玛尔兰脸上。
玛尔兰的眼睛几乎失去视力,眼球里已经充满溢出的鲜血,显得又红又肿,同时脸上则挂上了一道皮开肉绽的伤痕。玛尔兰忍受着脸上的痛楚,缓缓抬起头,用另一只眼睛狠狠盯着这个折磨自己的人。
面对这个倔强的女人,审讯者有些恼羞成怒,他用藤鞭连续鞭挞了数十下。玛尓兰依然不肯屈服,她咬紧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此时,她的身体已经被鞭得血肉模糊,汗水与鲜血已经沾满了全身。
另一个审讯者看见这个瘦弱女子仍然不肯屈服,上前提议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换一种方式来处理。”
同伴明白了他的意思,连连点头认可。
“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具。”刚才抽打玛尔兰的审讯者转身来到一张“工具台”前,上面摆放着各种可怕的刑具。他拿起一只小小的铁锤,又拿起一根生锈的凿子。“我记得上一个嘴硬的家伙被我敲掉了一块膝盖后什么都招了。”
“然后你接着敲掉了他的另一块膝盖。”
“对对对,我就是喜欢听他的嚎叫。他越是叫,我越是满足。”
两个审讯者相对望,发出一阵冷笑。
“小妞,赶紧招了吧,你的活人同伙都藏身在哪里呢?”审讯者手执铁锤和凿子逐渐靠近,他蹲下身子,正在比划着下手的角度。
“我是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诅咒教派!”玛尓兰誓死捍卫自己的荣誉,她不能忍受自己受到这般污蔑。
“现在还有人敢妄称自己是一个已经覆灭的组织的成员。在洛丹伦这片土地上,血色十字军才是新的秩序。我们将会消灭所有亡灵天灾。不要狡辩了,赶紧说出你的同伙在哪里,我以血色十字军的名义向你保证,不会加害于你。”
血色十字军。玛尓兰第一次听到这个组织的名字。在这段时间里,洛丹伦的土地上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由不得玛尓兰思考,那审讯者已经拿着铁锤,正要把凿子打入玛尓兰的膝盖中。千钧一发之际,审讯者停下动作。他站了起来,回头往门口方向看去。
铁门外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圣光在上,你都做了些什么?”
“以圣光之名发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血色十字军!诅咒教派的渗透者无所不在,安多哈尔的教训就摆在面前!”
这时候牢房的铁门被打开了,两个身材魁梧的骑士走了进来。
“可你不能用这样折磨的手段,强行逼供的结果只有屈打成招。这些都是洛丹伦的人民,不是诅咒教徒,更不是亡灵天灾。”说话的骑士指着被绑在木架上的玛尓兰。
顺着声音,玛尓兰抬头看见那骑士,视力的受损让玛尓兰不能一下子看清楚这位骑士。然而骑士背后的武器却清晰地表明了他的身份――灰烬使者。
“灰烬使者……”玛尓兰费力抬头,含糊地叫出这个名号。
骑士听到这名受刑者叫出自己的名号,他吃惊地上前查看。“竟然是你?”他认得面前这个伤痕累累却还不屈不饶的人,他记得在安多哈尔城外那个女圣骑士正打算以身殉道的壮举。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大声质问那两个手里还拿着刑具的审讯者。
那两个审讯者面面相觑,“根据大领主的指令,审讯这些诅咒教派的奸细。务必查出其它渗透者的下落。”他们复述了大领主指派的任务目标。
灰烬使者回头看着审讯者口中的大领主,正是刚才跟他争吵的另一位骑士。“达索汉,你都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他指着玛尓兰说道:“这是一位忠诚的圣骑士,就跟你我一样。当时我就在安多哈尔现场,她和他的同伴正准备牺牲自己的性命,仅仅是为了不让阿尔萨斯继续亵渎同胞的尸体,包括乌瑟尔的尸体!”灰烬使者慷慨激昂,骄傲地陈述当时的事实。
大领主达索汉·塞丹长着一头茂密的红色头发,身材高大强壮,身穿一套红色铠甲,浑身上下都配有锁链一般的装饰。与灰烬使者相比,他显得十分冷淡,安静地听着这位同袍为玛尓兰辩护。他目不转睛,只盯着血肉模糊的玛尓兰,眼神里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就把她放了吧。”
灰烬使者显得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达索汉就这么被自己的陈述打动了。他没有多想,径直上前为玛尓兰松绑。他扶着伤痕累累的女圣骑士离开这间牢房。
灰烬使者对玛尓兰说道:“什么都不要问,先离开这里再说。”他看着地上的斑斑血迹,心里为玛尓兰的遭遇暗暗叫冤。“我叫亚力山德罗斯·莫格莱尼。”
“太长了……记不住……”玛尓兰身体虚弱,但还是尽最大努力开了个玩笑。
“我也这么觉得,或者叫我莫格莱尼好了。”灰烬使者微笑着回答。
大领主达索汉·塞丹依旧站在布满鲜血的牢房中,他默默看着两个圣骑士缓缓离开。
“你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命运,那就这样吧,灰烬使者。”
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