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无论在哪里的秋天,总是好的”,我喜欢朱自清的这句话,仿佛在童年记忆,四季中最容易缺失的便是秋了,至少之于我,是一片空白的。
诗文上的秋,是萧杀,是凄凉,东风无力百花残是秋,西出阳关无故人是秋,古道西风瘦马,断肠的更是秋了,秋来风凉,水清叶落,无论何等狂洒轻轿的人,都不免生出些许秋来的怅寞,而失意之人,定是满腹幽怨了。
秋,是一个不明显的季节,然而却愈发占据了生命的比重,年少时,仿佛一瞬间,便强烈地渴望感受他的来临与挥别,愈加模糊愈加感慨,因为清晰地讨厌冬天,讨厌死亡。逐渐地,感受到了秋,是一种说不出的况味,却深知肯定不是愁,为赋新词只为情,何来之愁。
“I like spring,but it is too young,I like summer,but it is too proud”,林语堂在《my country and my people》说,春太过稚嫩,夏太过骄矜,而秋天是另有一番况味的。
人生如四时,终有一天,却独独偏爱这秋了,大气,成熟,深沉,戾气已无,月正园,蟹正肥,桂花皎洁,是人生情趣之所在。
秋如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沉默少语,却魅力难当,如已过风华的少妇,韵味十足的气质确实最后的装扮,如一壶陈年老酒,一段往事,一个故人,抑或烧到一半的烟,人生世上如四时,终走向这纯熟。
异国的秋,也是好的,靠着阳台,点上一根烟,想着这一切,道一声,天凉好个秋。
2010.10.14 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