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是一生的功课

好报写作群的第一个题目就是介绍自己,我看到很多朋友是从社会关系的角度来介绍的,比如父亲的儿子、儿子的爸爸、公司的经理、医生,很多大V的自我介绍也是二宝妈、演员、主持人之类的。而最后一个自定义的标签才是码字的、行走者等等,这才是自己的爱好。我想说的是,如果去掉这些标签,我们作为一个从所有社会关系中抽离的“自我”,一个纯粹的“人”,“我”是谁?“我”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

孙隆基在《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中说,存在主义者认为:一个人只有从所有的社会角色中撤出,并且以“自我”作为一个基地,对这些外铄的角色做出内省式的再考虑时,他的“存在”才开始浮现。如果他缺乏这道过程,那么,他就成了一个没有自己面目的“无名人”。而中国人则认为:“人”是只有在社会关系中才能体现的——他是所有社会角色的总和,如果将这些社会关系都抽空了,“人”就被蒸发掉了。(P15)

自从五四开始,中国人开眼看世界,发现了尼采的哲学,不论是鲁迅的“救救孩子”还是巴金的三部曲,都是从”人“的角度发出的呐喊。我们不再是处于传统儒家社会中的被层层禁锢的人,而是挣脱了脚手链的自由的人。然而,今天的中国人,依然将自己置于各种社会关系中,如果有人活得自我,比如,不结婚或者不生孩子,就会把父母骂不孝;如果不工作穷游世界,就会被人看不起;如果女孩子离开家乡卖身回来给家人盖房子,那邻居就说看人家的女儿多有本事多孝顺。中国虽然物质发达了,其实骨子里还停留在封建社会。现在一个很火的节目叫“奇葩说”,其实里面有很多现代思想,但是被看作是“奇葩”,在“新”与“旧”的眼里,大家互为“奇葩”。

今天,我坐在公交车上,上了一天班,累得要死。我想,我活着就是干着这无聊的工作,拿着少得可怜的薪水,回家还要伺候一家子人吗?有谁想过我需要什么吗?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如果我说我不要工作不要家庭孩子了,别人会怎么说?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你没有责任感,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孩子活着呀。看,中国人劝人的第一理由就是为孩子活着。如果一个女人不为孩子活着,那简直就不是人。

可是,我想说,一个人活着的首要意义,就是做自己,做好自己。有一句常被人误解的话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常常被干坏事的大恶人引用。殊不知这句话出自《佛说十善业道经》第二十四集:人生为己,天经地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真实意思是“人如果不好好修为自己,连老天都不会饶过他”。如何修身呢?佛家意思为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两舌、不绮语、不恶口、不贪欲、不嗔恚、不邪见,才是“为自己”。不为自己制造新的恶果,不为自己造成新的灾祸,这才是“为自己”,只有这样才不会天诛地灭。总之,是一种道德自律。同样的,儒家也讲“慎独”,指人们在独自活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凭着高度自觉,按照一定的道德规范行动,而不做任何有违道德信念、做人原则之事。这是进行个人道德修养的重要方法,也是评定一个人道德水准的关键性环节。慎独是必要的,终有一天人类会知道作为一个人要学会慎独,因为一个人的人生离不开它。

只有做到了高度的道德自律,才能成为一个“自在”的人。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能达到什么程度,不贪婪,不虚妄,才能当生则生,当死则死。《遥远的救世主》中的女主人公芮小丹就达到了这样的境界。她虽然生在中国的一个小小古城,却是在德国长大受到西方的教育。但是中国人在西方终究无法融入主流社会,所以她选择回国上大学,回到古城当一名警察,回到主流社会。别人认为这样的选择浪费了她的国外背景和美貌,但是她知道自己想要的什么,所以从不后悔。当她执行任务的时候,清醒的知道作为一名警察该怎么做,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一个人战斗,最后选择了自杀。“当生得生,当死得死,不简单。”

我们的一生,不是要做一个好妈妈、好老师、好员工,除去这外在的一切,我们首先要做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自我完善的人。

人生是一场修行,修行是一生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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