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7日。不信爱情,只信自己。
1月13日。我们一步步走到现在,若前面一切的美好都忽略,唯记怨恨,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走下去…
1月16日。我给不了你所想要的东西,所以我选择放弃,算不算很有自知之明?
1月20日。我习惯了你的存在,你却没曾在意。那是一件很悲剧的事情。我学会了离开,不再注意你,你却开始注意我。这算不算一个可悲的笑话?
2月3日。我对你的关注与在乎,是被你自己一次一次磨灭掉的。现在冷漠的我,是你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所以,请别埋怨我。这种结果,我很无奈…
年关将近。
史明苏跟朋友打麻将输了不少。找尹然要钱,尹然说没有。史明苏不乐意了,他知道尹然上次查过卡,上面有八千。
史明苏说,“不就是打个麻将吗?我又不是天天打,年底同学朋友凑一起打几天而已。再说,我也不是天天输,不就是这几天手气不好输了点吗?”
“输了点?大爷,你输了五千了好不好?五千你知道够咱们家几个月的菜钱吗?咱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啊?”尹然也怒了。
史明苏说,“我妈这两天手头也紧,不然我也不找你要钱了。你先给我点翻翻本,赢了我还给你。”
尹然拿出卡上的八千现金摔在床上,“这年过不过,就看你了。”按着太阳穴,说完转身要出房间。吵架实在费力气,她头又开始疼。最近她头疼的频率有点高,晕的时候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疼起来想撞墙。止疼片已经没有任何作用,正天丸也失了效。
史明苏在她身后说,“没钱过年不能找你爸要点吗?结婚这么久,没见他给什么钱给咱们花呢……”
尹然握着门把的手,紧到指节泛白。
新年,尹然病了。感冒,咳嗽,鼻塞。
咳嗽咳到嘴里没有味觉,嗓子说不出话是什么滋味?过年的时候病到如此严重,会有人心疼吗?
事实表示,根本没人在乎。
尹然病得头昏眼花,照样做了一桌子菜过年。期间接受了婆婆的嫌弃速度太慢的抱怨。汤里盐少。
做完饭,尹然一口没吃,她预约了下午两点打吊瓶。时间差不多,她直接穿上衣服去了医院。因为头晕,她不敢开车。家里离医院不远,也不算近。尹然冒着风走了大概半个来小时。新年,不太好打车。
史明苏连饭都没回家吃,她能找谁来当司机?
走在街边,踩着一地萧瑟,迎着寒风。她没来由的笑了。
今天是除夕,医院里人并不多。她坐到椅子上,等护士来给自己打吊瓶。护士找了半天的血管,嫌弃她血管太细,不好扎针。
尹然说,“不好找就换个人来。”
护士瞧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回,“今天就我值班。”
尹然淡淡一瞥,扎着皮绳的手臂捏了好几次拳头,不等护士靠身,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针,自己扎了进去。然后松开皮绳,自己给自己贴上胶带。闭眼休息。
护士站在旁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怏怏的端着盘子走了。
打完吊瓶回到家已经下午5点。
冬天下午的五点,天已经全黑了。婆婆抱怨她回来得太晚,耽误包饺子。她一声不吭脱了鞋子,不去看被踩得一塌糊涂的地板。径直回了房间。
脱下外套,躺进被窝。家里的暖气明明很足,她还觉得冷。打开电热毯,调到最高度。她冷得打颤,头晕得无法协调的使用四肢。
2月10日。今天,再一次接近那绚烂的彼岸之花。步向黄泉之路,不知道那条路,到底会铺满花海,还是阴冷森寒?
史明苏几点回来的,尹然不知道。婆婆跟史明苏抱怨的声音传进屋里,迷迷糊糊的尹然仿佛还在梦里,听得不太真切。二爷跟婆婆吵了起来,史明苏吼了二爷两句,屋外闹得有点厉害。
史明苏回房间,倒在床上,隔着被子抱着尹然,轻声问她:“很难受吗?”
尹然“恩”了一声。头晕得她想吐。
史明苏又说,“难受就别起来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尹然想摇头,可一动,头更疼。她只好说,“不想吃。我想喝热奶。”
史明苏说:“等着。”然后出了房间。不一会就听见婆婆说了什么,声音很高,很大,但昏沉沉的尹然没听清任何一个字。
又过了多久?
史明苏端着热奶进来。她喝了几口,感觉舒服了一点。摸到手里的杯子是纸杯,她低头一看,KFC?!
“家里没奶了。楼下奶吧今天没开门,我去肯德基买的。可能有点甜,你先将就着喝点。回头咱去超市买。”夫妻这么些年,史明苏还是知道尹然不喜欢喝甜奶,可是肯德基只有甜奶。
“恩。”
史明苏坐在床边看她喝奶,忽然问,“下午去打吊瓶了?”
“恩。”
“怎么去的?”
“走着去的。”
“怎么不打车?”
“没车。”
“怎么不叫我?”
尹然瞥他一眼,他干笑了两声,靠过来,“下次要叫我啊,你不叫我,我不知道你几点去打吊瓶啊。”
叫他?
她可清楚的记得曾经孩子生病的时候叫他,他当时在干嘛?忘了,反正电话里两人吵了两句,他说,又不是没手没脚,这点事都办不了,要你来干嘛?
这话尹然记住了。所以她不会再打电话找他。因为没意义。
没心情也没胃口喝奶了。尹然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倒下继续睡。
史明苏问她要不要吃饺子,尹然淡淡地说,“你说呢?”史明苏自说自话,“啊,忘了。你不喜欢吃饺子。不过今天过年,你吃两个意思一下?”
尹然翻身,没搭理他。她为什么会生病?她病为什么会越来越重?他不知道?
哼。她为什么会不喜欢饺子?她曾经特别喜欢饺子跟包子。曾经她也是一口气吃30个饺子不停嘴的人。要不是怀孕孕吐的时候,她那亲爱的婆婆天天逼着她吃羊肉牛肉饺子,她会如此厌恶曾经钟爱的面食吗?
也许婆婆是好心,想给她补充营养。所以婆婆给她吃饺子的时候说,我们北方人怀孕都得吃这个,这个营养,比你们米饭营养。你瞧瞧你那瘦胳膊瘦腿,哪有我们北方媳妇圆腚膀子腰好生养……
尹然吃一口,吐一通。最后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大着肚子直接晕倒在地上,才吓得婆婆再没敢逼她吃饺子。从此,饺子包子与尹然绝缘。
不说曾经。因为说多了都是泪。说太多都是痛。我们都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可是,在很多时候,不说不代表忘记。不说不代表真的可以云淡风轻。
史明苏把拿走的钱还给了尹然。
他虽然脾气不好,但也知道家里不能没钱。尹然不问他钱哪来的,只管收好钱过日子。柴米油盐都是钱,养孩子更要花钱。一时生气把钱都扔给了史明苏,但史明苏到底没敢都拿走。八千里抽了三千,现在又把三千还给尹然,还补了两千凑了个五千整。再加上先前的五千,史明苏一共给了尹然一万。
婆婆看见了她床头柜上的钱。没敢问尹然,问史明苏是不是赚钱了。
史明苏说,赚没赚钱关你什么事?你怎么什么事都要管?
婆婆怏怏的走开,凉凉地说,有了媳妇忘了娘。
尹然当什么都没听见。她花自己的钱养自己的男人和孩子,还得连带养婆婆?她没那么贤惠。